第5章 我就是這樣的冷漠
芷雲正要說些什麼，懷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楚夫人打來的。
她接起來，就聽到楚夫人着急的聲音傳來：“芷雲，你在哪裏？你馬上過來！快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芷雲吃驚道。
楚夫人似乎在那邊氣得發抖，她說道：“你過來，你過來幫我把這個女人趕走！”
芷雲把手機一掛，和馬思暢一起，急急地趕了過去。
到了楚翰墨的房間裏，便看到楚翰墨依然安靜地半坐在床上，而楚夫人和韓莎琪各人坐一邊，兩人都在抹眼淚。
芷雲一看到這場面就覺得頭疼。
馬思暢倒是嘴賤，打趣道：“又不是什麼絕症，你們至於這麼悲傷么？”
楚夫人見芷雲抬了，抬起頭，哽咽着：“芷雲，你給我勸勸，你給我勸勸翰墨，我真是悲傷極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忤逆過我……”
楚翰墨沒有答話，韓莎琪倒是開口了：“阿姨，莎琪真的沒有想過要讓你不開心，莎琪的原意也是要走的，而且師父那邊也已經……”
芷雲只覺得頭疼。
不用說，韓莎琪必然又是使了什麼手段，幹了讓楚夫人心塞的事情。
芷雲看向楚翰墨。
他們的目光正好對接。
然後，她看到他的眼神淡淡地移開了去。
芷雲只覺得心尖痛了一下，她問楚夫人：“到底是……”
楚夫人站了起來，指着韓莎琪：“你幹了什麼，大家都知道，現在我什麼都不說，你必須馬上給我離開楚家。”
韓莎琪聽到這話，只楚楚可憐地看了楚翰墨一眼：“師兄，那莎琪就……”
“留下。”楚翰墨只說了這麼簡單的兩個字。
“可是阿姨她……”韓莎琪怯怯地看着楚夫人。
楚翰墨看了楚夫人一眼，他權當是解釋：“她哥哥臨死前，只說了那麼一句遺言。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所以他臨死前的話，我必須要辦到。”
芷雲心驚，韓莎琪的哥哥臨死前，不會是要讓楚翰墨娶韓莎琪吧？
楚夫人氣急：“那難道她哥哥要你娶她，你也會照辦嗎？”
楚翰墨目光沉穩：“他沒有那樣說。”
“那有什麼區別嗎？”芷雲真不知道楚夫人也會有氣到這種程度，她幾乎是要衝上去給自己兒子一耳光的樣子，“她哥哥說要你替他照顧他妹妹，不是就要把你拴住嗎？翰墨，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昏迷的時候，要不是芷雲作為你的保護傘，你早就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帶走了……”
楚翰墨聽到楚夫人這樣說，眼神不由得瞥向了芷雲。
“是么？”他答道，“不過我不知道。”
他的語氣是冰冷的，如同芷雲聽他從前對其它女人說話那般。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楚夫人會氣成這個樣子了。
楚夫人要趕韓莎琪走，但是楚翰墨並不同意，因為，他答應過韓莎琪的哥哥要照顧她。
他的記憶回到了八年前，用馬思暢的話來說，他以為自己是在結束里約熱內盧的任務之後，身負重傷醒來。
那一次任務，韓莎琪的哥哥，前任的國際刑警隊隊長，為了救楚翰墨而死亡了。
他臨死前，沒有別的話，只希望楚翰墨能代替自己照顧自己的妹妹。
而對於目前的楚翰墨而言，他忘記了這七年的所有事，唯獨記得八年前他對於韓莎琪哥哥的承諾。
他要把韓莎琪留下來，然後實踐照顧韓莎琪的諾言嗎？
楚夫人氣得心口起伏，她質問楚翰墨：“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拋棄芷雲和寶寶，然後和這個韓莎琪在一起了？”
楚翰墨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他看着楚夫人：“這是兩回事。我留下莎琪與否，和其它人、其它任何情感都無關。”
楚夫人還要說什麼，楚翰墨卻往床頭上一靠：“好了，這個房間裏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想再聽胡攪蠻纏的話。”
“我胡攪蠻纏嗎？”楚夫人已經要跳起來了，“楚翰墨，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
從小到大，自己的二兒子就是最讓自己省心和懂事的，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因為韓莎琪這種女人，跟自己翻臉。
楚夫人氣得都要暈過去。
然而楚翰墨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切……
芷雲終於忍無可忍，她衝上去扶住了楚夫人，對楚翰墨斥責道：“你怎麼能這樣對伯母？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冷漠！”
楚翰墨把冷冷的眼色投在芷雲的臉上。
他沒有答話，但是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訴芷雲，對，我就是這樣的冷漠。
芷雲還要說什麼，馬思暢又沖了上來，他從後面推着芷雲和楚夫人，緩和着氣氛：“好了好了，病人要休息了，我們都走吧走吧。”
楚夫人把頭靠在芷雲的肩膀上，嚶嚶哭了起來。
芷雲看到楚翰墨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心痛楚夫人還是厭煩楚夫人。
他現在，是那般的讓人猜不透。
“我真的不活了……”到了外面的一間起居室里，楚夫人傷傷心心地哭着，“修璃和扇軒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翰墨竟然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楚家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額，阿姨，”馬思暢好心地糾正，“楚翰墨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沒有變過。”
只是由於以前和楚夫人相處的時間比較少，而又從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衝突，所以楚夫人沒有感受過而已。
馬思暢作為他的前同事，倒是對於他的性格感受頗深。
而就算楚夫人覺得悲戚，也比不上芷雲的痛苦。
在從前，她是那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楚翰墨對世間萬物冷漠，但惟獨對她溫暖。
他把他所有能有的感情都給了她，極盡所能的去愛她寵她。
然而事至如今，他對她僅僅保留了一份簡單的禮貌。
她在他的眼中，和其它任何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八年前的楚翰墨，不愛言芷雲。
甚至是在他們初識的時候，他也不愛她……
她是如何走進他的心裏的呢？
芷雲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