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個正經女人
撫平小傢伙因不解而蹙起的眉頭,悅瑤心情很是愉悅。至於那墜子,若是村長眼淺,她也不虧,若是村長為人正直,她便會記下這筆人情。
次日一早,村長媳婦,李嬸就上了門。一見着面,就把戶籍書和個沉甸甸的粗布小袋塞進她手中,悅瑤見裏面裝着十幾個銅板,忙又塞回李嬸手裏。
“嬸子,這些剩下的銅板,只當是我孝敬您二老的。”
李嬸不接,還從手腕上挎着的提籃里拿出兩隻雞蛋,一人一個的分給了鈺兒和靈兒。
靈兒滿眼幸喜卻眼巴巴的看鈺兒。鈺兒卻是看向她,她點頭,鈺兒才規矩的道謝收下,將兩隻蛋都給了靈兒。
“你這兩娃,養得規矩,我打心眼裏喜愛。而你這剜肉養娃的娘,作為女人我更是佩服!悶心自問,換作是我,怕都沒你那股子狠勁!”
“這些個銅板,是繳了戶籍稅剩下的,你好生收着,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咧。日後,可不能再剜肉了,去嬸子家,肉沒有,清粥還是有的!”
一席話,說得悅瑤臉色微紅,剜肉嘛……算了,還是不解釋了。
送走李嬸,悅瑤把布袋子拍得叮咚作響,開始盤算以後的日子。
有了神器匿境,悅瑤家裏的魚可是從來沒斷過,短短五日,已經近痊癒。今日她打算去山裏轉轉,想弄些野物充實匿境,等到野物長成,便能換些銀錢。
獨自在深山老林里生活、覓食,就是悅瑤上輩子的工作內容,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野外求生節目,真是隨意弄個人進去拍攝?那都是由她這樣的人提前去摸過底,採過景的!
可事情卻不順利,悅瑤這一路上,連個活物都沒看到!
深入森林中心時,一聲震山怒吼響起,驚得群鳥四散,悅瑤楞在了原地。熊?
蒼天垂憐啊!熊可一身是寶!若是能弄上一頭到匿境中,足可讓她富上三代吧!
放輕腳步尋聲而去,悅瑤被眼前所見震撼了,一頭足有三人之高的黑熊正埋頭撕扯着什麼,定睛看去,不正是那日綁架她們母子的絡腮鬍嗎?
而黑熊身側,正是那如神邸般的男人,微風扶起的青絲之下,此刻竟是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如鬼魅一般!
悅瑤清楚記得,上次見他,他一雙琥珀色眸子,目空萬物,如尊神佛般清冷而高貴。而此刻立於鮮血中的他,一雙血眸如那望川河邊的彼岸花,象徵死亡,透着詭異的妖冶。
他修長手指,輕盈的在竹笛上跳動着。悠揚的笛聲若有若無的傳入悅瑤耳中。
黑熊為什麼不攻擊他?難道是這笛聲……黑熊被這笛聲所控?
悅瑤狠狠的倒抽了口氣,男子瞥眼向她這邊看來,詫異間笛聲戛然而止,黑熊瞬間發狂站起身,巨大的熊掌揮向男子。
人是滾到悅瑤腳邊的,看着發狂怒吼的黑熊,悅瑤急忙扶起人轉身就跑。
“這邊。”男子聲音低沉冰冷,不過指的方向卻與悅瑤來時相反。
悅瑤賴得理會,尋着自己作的標記走。
“照我說的做!”命令的聲音更加低沉,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竟讓悅瑤腳步微頓。
“那小婦人就不留您了,您往那邊,我往這邊。”悅瑤本就不是會被牽着鼻子走的,更何況他還壞了她的盤算,自然巴不得兩人在此分道揚鑣,或許還有機會將這頭熊放入匿境中。
“你……”男人語塞,蒼白的臉上,細長的眸子眯了又眯,終沒撒手,隨她而行。
輕車熟路回到森林外圍。悅瑤這才鬆了口氣,把人往地上一丟,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她這瘦弱的身體,能拖着比她高出近兩頭的人跑這麼遠,已是她的極限。
男人忽然口吐鮮血,昏厥倒地。悅瑤楞了一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得!總不能將他丟在這不管吧!好歹人還曾幫過她。悅瑤只好先將人拖到了小溪邊。
看着男人緊閉的眸子,血瞳?笛聲!看似平凡的人,卻能駕馭野獸!他到底是不是人?
自己不過一時出神,竟被正主抓了個正着。
“好看嗎?”
低沉的聲音入耳,悅瑤恍然回過神來,強裝鎮定,卻將微紅的臉移向別處。
“確是一副好皮囊。”悅瑤也答得坦然。
“不像個正經女人。”
悅瑤怒了:“正不正經與你何干!倒是你,是不是個人都還兩說!”
男子眉眼輕挑,心頭卻是疑雲重生。
明明長得一樣,可性子卻南轅北轍!記憶中,她不是這樣的,那個此生為他帶來溫暖的少女,何曾這般強勢,睚眥必報!
“既然已無大礙,小婦人便先行離去了。”悅瑤愁死了,此刻只希望回去還能找着熊。
誰知,男子閉目說了句:“你欠我的。”
悅瑤再次怒了:“你有完沒……”
“南宮越。”男子忽然插話道出名諱。
“你!”悅瑤感覺自己胸口堵得荒,自己的怒氣就像是懟到棉花上。平復過自己翻騰的氣血,剋制着想懟上一拳的念頭。
才說:“小婦人不是知恩不報之人,你救過我,方才我也救了你!”
“救我?若不是你擾我心神,我又如何會受這般重創!你這是恩將仇報才對!”
悅瑤瞪大了雙眼,好像……是這麼回事,一時語塞,竟無法反駁。
思來想去,悅瑤只能提起群擺下到溪水中:“等我逮些魚,便帶你回家養傷。”
悅瑤打算做做樣子,把匿境中的魚取出來。畢竟將人帶回家去,那都是要吃要喝的,總不能在家憑空變出魚來吧!
當她從溪里拋出一條五光十色,足有七八斤的大魚時,南宮越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悅瑤急忙作罷上了岸。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淺溪不可能養出大魚!只一條她可硬說是自己運氣好,若再來上幾條,鬼都不信吧!
一邊嘀咕着今日自己運氣甚好,藉此化解南宮越的疑心,一邊將魚提着去扶人。
偏剛扶起來,人兩眼一閉,又昏厥了!
悅瑤無奈之下,只得取了些枝繁葉茂的樹枝,做了簡易的人力拖車,將南宮越拖着往家走。
也是巧了,她行至山腳時,又與於王氏母女二人遇上了。旦這二人更像是在此等她。看來於王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