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塔
周圍氣場變動，無源之風襲來，穆言攬緊了莉莉絲，閉了閉眼適應突然變強的光亮。
再睜眼時，便見一道高達三丈的石碑憑空出現在前方，穆言抬頭仰望，只覺有股未知的強大力量從石碑中透出，如同上位者俯瞰眾生一般，端的是莊嚴肅穆。
石碑之上刻滿了符號，穆言凝眉思忖，便聽道莉莉絲率真的聲音響起：“光明永駐，澤被萬物。”
穆言一愣，垂眸便見莉莉絲睜着琉璃大眼專註地望着石碑，眸里還閃動着激動之色。
“師父，這是，西羅大陸的文字！”莉莉絲抓着穆言的手興奮地說道。
穆言不禁愕然，神落塔與西羅大陸有關？璃璃有如此反應，她定十分想念自己的家鄉。穆言的思緒恍惚了一瞬，他闔了闔眼撇開那些莫名的情緒，道：“還寫了什麼？”
莉莉絲望回了石碑，緩緩念道：“此塔高達百層，集東西世界萬千英靈於其中，獨立於世，自成一界。”
“每層塔中均有守衛，擊敗方可前行。”
“入塔者，需突破百層，方能出塔。破塔者，可得神之恩賜。”
“塔內萬物遊離於生死之外，百年一輪迴。”
“入塔者，仍困生死之中，如若死亡，無可轉生。”
……
莉莉絲念完，又耷拉下了眼，渾身都透着失落。“還是不知道，西羅大陸的路。”
穆言眸光微暗，抿唇沉默了片刻，道：“璃璃，很想回西羅大陸么？”
莉莉絲昂起頭來看向穆言，她捏着他的手指，脆生生說道：“璃璃，想和師父在一起。但是璃璃，還想回去看看。”
莉莉絲的話寬慰了穆言稍顯低落的心，他有些懊惱，西羅大陸是莉莉絲的生身地，他竟不願讓她回去。
分明最初，他便是懷着尋找璃璃身世的心思，才將她留在了九歸山。
曾經他無欲無求，現如今他對這小傢伙牽腸掛肚，甚至都生出了自私的想法。
實在是不合情理，有失體面。
穆言撫着莉莉絲的腦袋，輕聲道：“這神落塔既然有西羅大陸的文字，說不定亦有通往西羅大陸的線索。既然要到塔頂才能出塔，我們不如在路上留意找尋。”
莉莉絲點了點頭，再度打起了精神。
好在她回到了師父身邊，不用在巫鴉手下提心弔膽，也不用再日夜思念。
進塔的旋風兇猛，也不知巫鴉和白鵲被卷到了何處。
……
四周乃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天無日月，地無植被，單調非常。
漫無目的地行在黃土地上，看不到半點標誌物，更不知所謂的守衛在何處。
莉莉絲像個人偶一般任穆言牽着前行，穆言低眸看着莉莉絲小巧的身形，恍然想起自己與她相識已將近一年了。
但莉莉絲依舊如最初那般幼小，身高也似沒有半分增長。
這等年紀的孩童，應當變化得最快才是。
穆言微微凝眉，心中不自覺有了猜測。以莉莉絲表現出的種種跡象來看，他早該想到的。
“璃璃，你如今幾歲了？”
莉莉絲腳步一頓，她握緊了穆言的手，顯得有些不安。“四歲。”
穆言：“在上次生辰之前，璃璃幾歲？”
莉莉絲低着頭，聲音透着猶豫：“四歲。”
穆言沒了聲音，莉莉絲心中一慌，揚起小臉無措地說道：“璃璃，不想騙師父！可是璃璃，害怕師父討厭，長不大的璃璃……”
莉莉絲驚惶地飄忽着眼，忽然撞入穆言深沉的目光中，他長睫輕垂，眼神溫柔而憐憫，莉莉絲當即便怔在原地，清澈的眼獃滯不動，小手還緊張地握在身前。
“為師怎會討厭璃璃。”穆言嘴角噙着笑，如同初春細雨一般潤人。“無論璃璃長大與否，璃璃都是師父最疼的徒兒。”
莉莉絲陷入那溫柔的笑意中失神了半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縮在衣領之中顯得有些害羞。
她忸怩地說道：“可是師父說，等璃璃長大后，就去尋仙侶。璃璃長不大，師父，是不是就不會尋仙侶了？”
穆言怔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莉莉絲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詫異道：“我何曾說過那話了？”
莉莉絲悄悄覷他一眼，支吾道：“蘭澤天，師父，對谷影仙子說的。”
穆言疑惑地眯了眯眼，回想那時情景，轉而無奈笑道：“不對。為師說的是，‘璃璃還未長大，我怎會去尋仙侶’。”
莉莉絲擰着眉頭轉動着腦瓜，彆扭道：“所以，如果璃璃長大，師父，就會找仙侶。”
穆言：“……”他愈發無奈，似乎與莉莉絲解釋不清了。無論她真實生活了多少年，她的心智便只有四歲，腦袋簡單直白的很。
“不是那般……”穆言嘆了口氣，“為師並無尋仙侶的意願。”
莉莉絲抬眼試探道：“那師父，不會，丟下璃璃？”
穆言微愣，原來她是擔心他有了仙侶，便挪開心思疏忽了她。“只要璃璃還願陪着師父，師父便不會丟下璃璃。”
莉莉絲雙眸晶光一閃，羞怯地低下了頭，眼裏悄悄的歡喜如何也藏不住。
穆言淺笑着搖了搖頭，原來不只是他心存憂慮，這小傢伙亦是。
遠處忽有一陣黑煙飛卷上天，雖遠至百里，在廣袤無物的平原之中卻尤為顯眼。
“是魔氣。”穆言凝起了神識，“看來那魔頭找到了守衛。”
莉莉絲捏着穆言指頭的手緊了些許，穆言看她面露緊張，不由得有些沉重。
他的修為與巫鴉相比，稍差了一分，何況白鵲亦在塔中，若正面碰上，免不了一場艱難惡戰。
“別怕，師父會保護璃璃。”穆言眼神認真，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讓莉莉絲落入魔修的手中。
穆言的話如同鎮心丸一般讓莉莉絲安定了下來，她恍然意識到，她已經回到了師父身邊，不再是那個隻身一人任人拿捏的小玩偶。
有師父在，她似乎不用再懼怕黑暗。
遇上任何危險，她都會和師父，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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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和崽崽要一起攜（培）手（養）闖（感）關（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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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一本正經地念說明書，奇奇怪怪的
可是如果拿莉莉絲的散裝大白話念神諭，好像更加奇奇怪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