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薄懲
周天容恨不得用拐杖打死周怡這個死丫頭。
也怪他平時對這些小輩太過縱容,以至於養成她們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
這下,闖禍了。
警備司負責洛都一切安防要務,非常時期,可以動用非常手段。
更別說北境龍軍最精銳的親衛四營,就守在外面。
戰刀揚起,周家有再有權勢,也得人頭落地。
愚蠢啊。
陳丹丹伸了個懶腰,“老劉啊,畢竟是女孩子,略施薄懲,就算了,誰讓本少爺憐香惜玉呢。”
周怡已經嚇傻,冰寒刺骨的刀鋒架在她的脖子上,那般徹骨的滋味,她這輩子也不會忘。
周淑蘭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冷冷道:“剛才的跋扈勁哪去了?”
“周淑蘭,少說風涼話,你以為陳南為你撐腰,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了?告訴你,他擅自下達封城令,不會沒人追究的,我就等着看他怎麼倒霉。”
陳冰心杏目突然睜開,身後的冰刺發出輕嘯音。
“冰心,淡定……”
陳丹丹身形一閃,便站到周怡面前。
“女娃娃,以後,別這麼話多,對你沒好處。”
“看着我身上的標誌,以後,遇到這樣的標記,一定要躲着走,因為,我們真的會殺了你,還不用負責。”
周怡嘴唇發紫,呼吸急促。
頭頂艷陽高照,她卻如墜冰窖。
劉穆內心感慨,好一個微笑死神,笑容便可殺人。
周淑蘭雖沒有被制,仍舊嚇得花容失色。
周家乃是洛都豪門,別人只有敬畏的份兒,哪敢長刀加身。
就在這時,一個寬厚的肩膀,靠在她的背後。
“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
“多年不見,你變了模樣,但,我還是能認出你。”
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還有陳南身上特有的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周淑蘭不禁俏臉緋紅,有些不能自控。
“介不介意,帶我去住的地方?”
周淑蘭彷彿被陳南控制了一般,下意識點頭。
陳南轉頭,聲音轉冷。
“周家對我有恩,但有些規矩,不能破。”
“下手輕點。”
陳鐵山雙手抱拳,“是,守御大人。”
“恭送大人!”
周家外,四營將士齊齊吶喊,“恭送守御大人!”
這等場面,令人血脈僨張。
而周武等人,臉色難看到極點。
直到陳南身影走遠,陳鐵山才直起腰桿,他黑着臉,一一掃過下跪這些人。
北境四軍長中,最穩重的他,生平頭一次情緒有些不穩定。
境外,四方強敵,無人敢踏北境半步。
境內,天下群雄,無人敢捋龍軍虎鬚!
今天,周家卻多次冒犯!
好!
好!!
好!!!
嘩啦,黑色披風瞬間炸開,獵獵作響。
兩米長的闊劍衝天一指,刀氣吞吐,猶如實質。
“大人有令,只能輕罰,不能嚴懲,可我真想一個個劈了你們這些混賬。”
“你們給我聽好了,若是在被我陳鐵山聽到你們議論我家大人,甚至是詆毀,形同此河!”
巨劍斬出,周家院內的玉帶河憑空爆炸,河水衝天而起,如同噴泉一般,噴出幾十丈高,化作點點雨滴,打在周家眾人身上,如同鞭撻。
周小天抹了臉,望向玉帶河,瞳孔瞬間瞪大,如見鬼魅。
“看……看……”
只見那條活水河不知為何,從中被截斷,一半乾涸,另一半河水被一股無形的氣牆擋住,不得順流而下。
陳丹丹收起玩世不恭,低聲咒罵。
“這些年,老大也沒有閑着,這一手抽刀斷水,還真的被他練成了。”
身邊,陳冰心出言打擊,“大人說,我們四人中,你的天賦最高,未來成就也會最大,可惜,他要看走眼了。”
陳丹丹彷彿受到了刺激,“冰心,打人不打臉,你不能仗着我喜歡你,就不知道珍惜,像你這樣的女人,也就我能承受了。”
陳冰心峨眉一挑,一把銀白色的冰刺,憑空出現在手中。
“我開玩笑的……”
陳丹丹聲音都變了,身形極速閃動。
唰唰唰……
砰砰砰……
空氣中,彷彿有銀色的閃電出沒。
啊……
遠處,陳丹丹發出慘叫,不知傷的如何。
可周家大門正對的聚財牆上,一個斗大的死字,躍然而上。
鐵划銀鉤,其中暗含殺意。
劉穆只不過看了一眼,頓時,通體徹寒,猶如身處寒冬臘月。
“好可怕的劍意,北境四英豪,果然無一個白給的。”
陳冰心收起冰刺,站在原地,好像從來沒有出過手一般。
靜若處子,動即破天,應當如是。
周家西院。
四面都是荷花池,這個時節,正是荷花綻放的時候,滿園飄香。
周淑蘭四下張望,沒發現有人跟從,才用力掙脫。
“你占夠便宜了吧。”
陳南淡淡一笑,“以前,可是你拉着我不放的。”
“你討打。”
周淑蘭揮舞起粉拳,作勢要打。
“淑蘭,放肆!”
周天容隨後趕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這個死丫頭,現在的陳南,豈是誰都敢揮拳的?
“爺爺,不礙事,我還是以前的小南。”
周天容很欣慰,至少此次回來,陳南沒有眼高於頂,不可一世。
“小南啊,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想住多久都行,有什麼需要的,就跟下面人說,直接來找爺爺也行。”
周淑蘭急了,“爺爺,咱們家這麼多客房,幹嘛讓他住這裏啊。”
“他住這裏,我住哪啊。”
“你也住這裏……”
周淑蘭又羞又急,都快哭了。
好在,陳南替她解了圍。
“爺爺,你的心思,小南明白。”
“但我這次回來,只是看看你,不會久留。”
周天容微微皺眉,“什麼事這麼急?”
陳南臉上多了一絲冷漠,“既然回來了,總要回那裏走走。”
那裏?
周天容馬上明白,“小南,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仇恨也該淡漠了些吧。”
“說到底,始終是一家人……”
陳南卻執拗道:“他們對我做過什麼,我可以不計較。”
“可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些畜生是怎麼對我母親的,她與世無爭,從來不會礙着誰,可笑陳家千頃之地,竟容不下一個可憐女人。”
“我做不到忘記一切的大度。”
他乃是北境守御,守御億萬子民的安慰。
他可謂北境最大的父母官,仁厚愛民,堪稱典範。
卻唯獨不願放過自家人。
是他殘暴嗜殺嗎?
不,因為你不知道,陳家是如何對待他們母子二人的……
那一晚,雨下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