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廁所多大
雨下了一夜,到凌晨的時候才稍稍轉小,可過了八點,雨勢又開始大起來,且越下越瘋狂,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早高颺被電話吵醒,抬手想拿床頭櫃的電話,才從痛感里想起昨晚一切都是真實存在,十一處傷口同時發威,真是酸爽到熱淚盈眶。高颺吃痛,把臉埋進枕頭裏,任憑手機響徹房間,也不想多動一下。
手機響了半天,他一直希望對方放棄,這樣,他也好緩一緩,再眯瞪半天。可偏偏這人極其執着,掛斷了又打,一次又一次。
“誰呀。”高颺覺得舒服了點,才艱難地坐起,忍者酸痛拿過手機,一瞧,根本不想接。
石臻的名字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跳動,一下一下,跳了三十多下,終於消停。
看着着漸漸暗下去的屏幕,高颺心中終於輸出一口氣,頹然得躺進枕頭裏打算繼續睡回籠覺。結果,頭才碰到枕頭,門鈴就“叮咚叮咚”響到令人髮指。
高颺絕望地看一眼自己家的門,吞下一口口水,心裏默念:千萬別找到這裏。
門鈴還在響個不停,為了不影響鄰居,高颺只能下床,套上拖鞋,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
貓眼裏石臻的臭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總感覺一開門,就會有被他揍的危險。高颺在門口遲疑了半天,才很不情願地將門打開。
門突然開了,石臻戳門鈴的手突然感覺一空,力道沒掌握好,就直直戳到了高颺腦門上。
高颺連連後退了兩步,臉上寫着反應遲鈍:“……”
“怎麼突然開門了?”石臻挑眉,被高颺還不滿。
高颺回:“怕鄰居投訴。”
“臉怎麼了?”石臻歪着頭看高颺右臉頰的紗布,又上下打量他,總感覺他的精神狀態是在不怎麼滴。
“不小心擦到的。”高颺避開他目光,轉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找你很難嗎?”石臻挑眉不以為然。
自己又不是什麼秘密組織的成員,以石臻的人脈,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高颺不願多作糾結,以免引起對方啟動懟懟懟模式。
“有黑西裝嗎?穿好跟我走。”石臻看一眼表,快速說。
“沒有。”高颺這時才注意,原來石臻穿了一套黑西裝,繫着領帶,像是要去參加什麼重要的事。
“黑色或者深色外套有嗎?”石臻不耐煩地問。
“有。”高颺點頭。
“趕緊穿上走。”石臻快速說。
“哦。”高颺回房裏找衣服,回頭看見石臻還站在門口,於是問:“你要不要進來?”
石臻冷冷回:“不要,一目了然就能看到全局,有什麼好進來的。”
高颺耐着性子說:“給我十分鐘。我洗漱一下,你這樣戳在我家門口,鄰居看見會覺得很奇怪。”
石臻冷哼一聲,不以為意地問:“有什麼好奇怪的?是沒見過黑西裝,還是沒見過男人?”
高颺:“……你自便,你自便。”說完,便去衣櫥里找衣服,然後去洗手間洗梳。
石臻看錶,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於是才極不情願地邁步進入房間。高颺,住的是一室的房子,二十平米的空間,還沒石臻家的客廳大。不過,房子雖不大,物件倒也齊全,書桌、床、衣櫥、沙發、飯桌等等一應俱全,一件也不缺。
這房子衛生間和廚房都是獨立的,石臻無聊就跑去廚房瞧瞧,半隻腳都沒踏入,便很快又退了出來。五平米的逼仄空間,他不知道在裏面能煮出什麼好吃的東西?
過了會兒,高颺收拾乾淨從廁所走出來,他穿着深色外套,裏面配一件白襯衣,鼻子上還架着那副眼鏡。看見石臻對着自己家廚房發獃,高颺隨口說了一句:“不是不進來嗎?渴了?冰箱裏有飲料,自己拿。”
“你們家廁所多大?”石臻突然問。
“啊?”高颺沒聽清。
“你家廁所多大?”石臻重複問一遍。
“你要上廁所?”高颺一臉懵圈。
“別讓我問第三遍。”石臻回頭面色難看地威脅。
高颺怯生生回答:“兩到三平吧。怎麼啦?”
“哦。”石臻翻個白眼,腦補不出兩平米廁所的空間格局,當然也絕對不會去觀摩。
“我們去哪?”高颺拉好衣服拉鏈問。
“跟我走就是了。”石臻望着他,長臂一伸,順手就把高颺卡在外頭的襯衣一角掖進外套內,面露不爽地問:“怎麼還戴着我的眼鏡?”
“不是送我了嗎?”高颺把眼鏡推了推,以掩飾自己紅了的耳尖。
“戴着也挺合適,送你了。跟我走吧,過去還要點時間。”石臻也不計較,回身長腿一邁,兩三步便出了高颺家門。
高颺撇撇嘴,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