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故事
“你真看到了。”
“真真切切。”
“不是喝多了酒?”
“看到那兩次是滴酒未沾。”
“真的是陰兵?”
“真的是陰兵。”
兩壺酒早就見了底,妙手兒的身子有些晃。他想離開這個叫平安鎮的鬼地方,他順着大路往前走。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花柳巷,一溜的院門都關的緊緊,這個時候姑娘總該是開門接客的時候、本該是俏女立門庭,鶯歌滿園春。可這條街就象是一片墓地,一片沒有半點兒生機的墓地。又赱到了那座小門前,他伸手推了下門,關的緊緊的。他倒退兩步,翻進了院門。
裏面傳出男女**的啪啪聲,他沒有興緻去聽那些,只想找到那個女人,帶着她走。
女人永遠都不缺男人陪,即便是花錢也願意。她已經有人陪了,自己就該走,馬上就走。
“大哥你別走,陪我住一夜唄!”又是一聲哀求,而且是那麼迫切。
“蓮花、真的不行,今晚我必須回去。這個鬼地方我可不敢住,真怕睡了一夜再也醒不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決鐸。
“我給你錢不成嗎?”
“不行。”
“不行還不快點滾!”妙手兒已經憤怒了,他伸手推開了門。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離開。”那個男人已經出去,蓮花不顧赤裸裸的身子跳下床來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腰。
鎮上沒有一點兒聲音,連雞和狗都閉上了嘴。更沒有一絲的燈光出現,半絲都沒有。
已經到了開窗的季節了,窗子卻關的很緊,不但關的緊,而且還又上了一付窗板。窗板的後面是一層厚厚的帘子,綿帘子。
這樣的屋子誰也穿不住衣服,蓮花赤裸裸的纏繞在妙手兒身上,過度的做事兒兩個人都困了。困的有了呼聲。很大很大的呼嚕聲,睡眠是遏制恐懼的最佳方法。
可偏偏就有人不相信這些,這個是藍一拳,順義縣一個小小的捕快。以他的能力做個捕頭是能勝任的,可他的脾氣不好,很不好。如果一個不該殺的人殺了算不算犯法,當然算。雖然是過失傷人也算犯法。孫二狗,一個巿井的痞子。痞子有錢的時候很少,即便是有該花時他也不想花。他去逛窯子就從不花錢,玩了就走。他去買菜也不給錢,拿了便走。他省下來的錢卻賭坊,賭坊的老闆叫南霸天,他當然不敢耍賴。所以省下來的錢就都輸在這裏。
有一次他去買雞,一個花甲之年的老太大賣的雞。他也拿了便有,剛巧碰到了藍一拳,藍一拳只打了他一拳。那一拳根本就不重,因為他只用三分力,可就這三分力卻要了他的命。
還有一次他抓住了個採花賊叫色精,他當然要清楚色精做了幾回案,都傷害了些什麼人。採花賊沒有配合他,他也打了一拳。也許色精的經力真不行了,也許是掏空了身子。所以他也死了,就死在衙門裏。這種事情還有許多許多。這種人官府當然不能升他的官,太爺也不想撤他的職。在張家大院發案后,藍一拳就被派到了這裏。他不但但拳頭硬,膽子也特別大。
他整整追查了三年,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今晚他又來了,到了這個誰也不敢到的張家大院。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每一次來到這裏都一樣,除了陳舊還是陳舊。
趙飛虎還是回了津門,他不想死在這裏,就是真死在這裏也沒有用。他突然想到了一人,也許這個人能幫到自己。
要想找到他很容易,因為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在老酒館裏喝酒。
老酒館就是這個酒館的名字,因為他確實已經夠老了,連門上邊的招牌都掉了,而且掉下來了銀久、很久。
老酒館的顧客都是老人兒,老人像是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南宮詞一走進來就看到了趙飛虎,因為他就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南宮老弟、快坐快坐。”趙飛虎站起身迎了上去,就像是在異國他鄉見到了親人一樣,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南宮詞的雙手,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剛剛娶回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南宮詞愣了一下,這位津門地區第一大鏢局的總鏢頭怎麼會光臨這種只有平民百姓才肯光顧的小店?平時看見自己臉仰的比天還高,今天怎麼笑哈哈的比見到了親爹還親。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好,可現在想走根本就不可能了。
“趙鏢頭您好!”現在的南宮詞只有坐,因為酒已倒滿,自己愛吃的菜早就端了上來:“您找我什麼事?”
“沒事、沒事,”他連說了兩個沒事才回頭看了下掌柜:“沒事就不能請你這大捕頭喝一杯了。”
“是嗎!”南宮詞這才發現今天晚上酒館的客人都不是常客,不是常客卻也有熟人。津門鏢局的幾大鏢師及些趟子手。掌柜的已經迴避了,南宮詞默默的端起了面前酒喝了一口:“什麼事說吧?”
“這事兒怎麼說哪!”趙飛虎端起酒碗幹了下去,才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下。
快刀歐陽靖由另一張桌上站起,慢步走了過來:“南宮捕頭你相信這個世上有神靈吧?”
“什麼算是神靈,是道觀里供奉的三清還是廟裏供奉旳佛?”
“都不是,是三個身高十丈棕發碧眼旳西方之神。”
“你們見過?”
“見過。”
“在什麼地方?”南宮本來不想問,因為他覺得這個說法很荒謬,可還是不自覺的問了句。
“曲縣。”
“曲縣離這不遠?”
“不遠,一天的腳力。”
“什麼時候?”
歐陽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而且說的很仔細。
這的確不是東方的神,這是西方的神。西方的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神為什麼會偷東西。當然還有那些莊院裏的女人與僕人怎麼會一夜之間盡做鳥獸的逃逸。世上根本就沒有神,只有鬼,裝神的鬼。
“看見這些事情的還有什麼人?”
“妙手兒、毒龍與李功染。可他們只是丟了一些隨身物品,我們丟的是八十萬兩的鏢。”
“他們人在那裏?”
“妙手兒又回了草原,毒龍二人現在在客棧。”
“老人的房子裏出事兒就該去問老人才對?”
“問了,那房子已經閑置了三年,三年裏一直沒有人住。”
“房子旁邊就沒有人家?”
“有。”
“誰?”
“劉動。”
“就是那個懶的一動不動的傢伙。”
“就是他。”
劉動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世上唯一能讓他動一下的只有飢餓。他今天已經不想動了,因為現在他已經吃的很飽,吃的這麼飽當然要睡上一覺,美美睡上一覺。
門咣的一下被踹開了,那已經不能算個門了,本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昨天毒龍踹了一腳,今天南宮詞又踹了一腳,稀里嘩啦的爛木板頓時散落了一地。
劉動只是睜眼看看,他並不生氣,連一點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人只要一動氣,就會費力氣,費力氣的事情劉動從來都不做。
“起來吧!”南宮又抬起腳踢向了他的屁股。
劉動只有向里挪了下身子:“你千萬不要纏着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已經躺了兩年了,該起來活動活動了?”
“沒有興緻,我一點兒興緻都沒有。”
“信不信我燒了你這狗窩?”
“信,南宮詞說要乾的事兒我都信。”
房子真的起了火,而且還很大,火勢也很旺。劉動不能不動了,他的身形不變,人卻平平的飄到了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