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踏破好水川
目送親衛們帶着幾千殘軍離開之後,手持利劍的高央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釋然之色道:“我也該完成我的使命了!”
言罷,他將寶劍高高舉起做攻擊狀,而後隻身向洶洶而來的玄甲騎攻去。
將近十餘萬的人潰退大潮之中,高央的衝鋒顯得極渺小又壯烈!
“吾乃陳王麾下武烈將軍高央是也!”
少頃,他沖至了玄甲騎陣前,然後他一邊厲聲大吼,一邊持劍向猶如鐵幕般壓來的玄甲騎攻擊而去!
面對他的攻擊,玄甲騎們神色淡漠,無有任何其他舉動,只是繼續策馬衝擊而已!
“轟!”
電光石火之間,高央持劍撞上了一名玄甲騎,然後他就被一股巨大的衝擊之力遠遠拋飛了出去!
“嘭!”
隨着一道沉悶的響聲,他的軀體重重的砸於冰冷的地面之上,至於其本人此刻已經是五臟俱裂,人事不省了,在之後,他就被滾滾襲來的鐵流踩成了肉醬!
一代宿將,至此凋零!
又有將近兩個時辰過後,十餘萬猶如驚弓之鳥般的潰軍被身後緊緊追擊而來的玄甲騎逼至了湍流不息的溪水旁!
此刻,跳進溪水裏不一定死,但是留在原地等玄甲騎殺至的話,一定會死!
這個選擇題並不難做,潰軍們很快就開始如下餃子般向溪水中跳去,他們覺得身後的玄甲騎比湍流不息的溪水還要恐怖!
十餘萬人齊齊跳溪的場面異常的壯觀,就跟高山崩裂似的!
溪水雖然名字中帶個溪字,但它可不是什麼溫柔清澈的小溪,而是一條風浪滔天,水勢兇險的江水支流。
很快,那些跳入溪水中的步卒們便被一個接着一個的浪頭拍進了水裏,僥倖躲過浪頭的步卒,也會在寬闊至極的水面上,耗盡體力,而後溺水而亡,最慘的是不會水的,那些人一入水便被身上的重甲拖曳進了無底的溪水之內。
全身被鮮血染紅的畢再遇,於溪水之旁靜靜的看着那些潰軍們在水中沉浮!
半個時辰過後,天光大亮。
令人看之作嘔的腫脹浮屍佈滿了溪水寬闊的水面,以往甚是湍急的溪水此刻竟然流動的異常緩慢,腥臭無比的氣息隨着浩蕩的江風向更遠處飄去!
此一戰,近二十萬敵軍除極少數幸運兒得以脫身外,其餘的人大都死在了溪水之中。
空前密集的屍體讓溪水為之阻塞,本來碧波蕩漾的水面此刻變得是渾濁不堪,腥臭難聞!
………………
“敗了,敗了!”
次日,薄暮時分。
被幾百名潰兵護送着的陳王世子張卓,此刻是神情獃滯,眼眸暗淡無光,嘴裏還不斷的重複着令人心煩意亂的字句。
衣衫狼狽,面容蒼白的陳童,這個時候也是魂不守舍的跟在張卓的左右。
好水川之敗,敗的太慘太離譜,近二十餘萬兵馬被畢再遇以六千鐵騎掃滅,得以身免者不過千人而已!
這一戰中,陳王張富損士卒近二十萬,戰將數十,糧草兵械無數,可以說現在的張富已經把底褲都給輸掉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陳童和張卓二人,他們是此戰的總設計者,要負直接責任。
………………
兩日過後。
攜大勝之威的畢再遇如割野草一般迅速平定玉華郡餘下各城。
至此,玉華郡全境落入小朝廷之手。
陳州八郡,小朝廷已握有其五!
就在前線摧鋒直進,捷報頻傳之時,後方的關南門戶――陳江關卻遭遇了巨大威機!
十餘萬虎山泊賊寇在陳江關水陸兩路之上皆布重兵,將陳江關圍的那叫一個鳥飛不盡,水泄不通。
奉命鎮守陳江關的安西將軍王伯當,此刻正立於堅固雄偉的關牆之上,神情空前凝重的盯着關下無邊無沿的虎山泊賊寇,道:“求援的信使派出去了嗎?”
陳江關內只有八千守軍,而且這八千守軍還都是弓手材士,所以這註定了王伯當只能是被動防守。
“回稟安西將軍,求援的信使已經於昨夜殺出重圍,這個時候想來應該是快到武勝了!”
一名神色嚴肅的琅琊校尉,沉聲向王伯當通稟信使事宜。
話音入耳,王伯當面容之上那凝重至極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道:“殺出去了就好啊!”
他低聲呢喃了幾句,而後其神色陡然變得嚴肅而又冰寒道:“傳我將令,所有守軍全部集結到關牆之上待命!”
令下,校尉神色一凜,抱拳應聲道:“諾!”
隨後這名校尉大步轉身離去,不多時,八千名持長弓,負箭囊,着輕甲的琅琊材士,便統統集結到了陳江關那雄偉至極的關牆之上。
自這一刻開始,陳江關將化身成為一個吞噬生命的凶獸!
與此同時,虎山泊賊軍大營之中。
面容之上刀疤猙獰的水蛟龍――蔡和,大馬金刀的坐于帥位之上。
着一襲白衣的鬼靈精――許克同七八位綠林中叫的上名號的頭領,按交椅排名依次坐於蔡和的下首位置。
眾頭領坐定后不久,身為大軍主帥的蔡和,便率先發話道:“那位頭領,願做此戰先鋒?”
此刻的蔡和以及整個虎山泊賊寇集團都並不知道領軍近二十餘萬的張卓已經大敗虧輸了,若是他們知道的話,這些草莽出身的賊寇,怕是會第一時間打道回府!
話音落下,帳內眾頭領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在他們看來攻下陳江關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在平常之時吃力不討好的先鋒之職,此刻那是變成了香餑餑啊!
“二哥,我願領我麾下弟兄先行攻關,替大軍掃除屏障!”
第一個坐不住的是一名身材彪悍的中年漢子,這人名叫鄭泰,綠林渾號“賽蠻牛!”
此人神力天生,所持兵器一柄足有萬斤重的三股鐵叉!
主位之上的蔡和見狀過後,神色欣喜道:“好!”
“有鄭兄弟出手,料想一個小小的陳江關應是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嘿嘿,二哥您就瞧好了吧!”
鄭泰嘿笑兩聲,而後大步離帳而去。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座次僅在蔡和之下的許克欲言又止,面有憂色。
他總覺得陳江關的那名守將非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