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想像中的大不一樣
方染被訓的臉色一僵，對賀婉兒屈了屈膝，“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失言了，還望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氣。”
賀婉兒這才放軟了聲音道：“姐姐知道妹妹也是一番好心，又怎會真的生妹妹的氣？”
看着方染領着丫鬟嬤嬤氣呼呼的離開了牡丹苑，賀婉兒身邊的牛嬤嬤忍不住道：“這可是個除去七姨娘的大好機會，夫人為何不應了三姨娘？”
反正邪祟之事是方染提起的，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麼差池也不會牽扯到賀婉兒身上。
“你可知老爺口中的貴客是誰？”賀婉兒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聞言，將手中的杯子擱在紅木桌上。
牛嬤嬤搖頭，表示不知。
“是當今聖上。”賀婉兒把下個月景和帝要去承游山莊避暑，途經邢州會來姜府住一晚的事說了。
牛嬤嬤是賀婉兒的乳娘，也是她的心腹，賀婉兒有什麼事向來不會瞞着她。
牛嬤嬤這才明白賀婉兒的用意，要是府里有人撞了邪祟的事傳了出去，景和帝忌諱這事不來姜府住了，那老爺的仕途必定受到影響。
老爺震怒之下，必定會怪賀婉兒治府不嚴。
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賀婉兒說的，將邪祟之事徹底壓下去。
李嬤嬤留不得了！
“還是夫人思慮周全。”牛嬤嬤福了一身，道：“老奴這就帶人去趟梧桐苑。”
那日牛嬤嬤來梧桐苑將瘋瘋癲癲，邋遢的都沒個人樣的李嬤嬤帶走了，紅袖添香她們是又高興又擔憂，高興李嬤嬤終於走了，擔憂李嬤嬤好了后回到梧桐苑變本加厲的欺辱她們，姜瀲瀲倒是一點兒也不怕，李嬤嬤要敢回來她就還敢裝鬼，直到嚇死她為止。
“娘，我出去玩了。”姜瀲瀲哄好眼巴巴想要跟着她一起出門的姜言邦后，就顛顛的往外跑。
姜言邦畢竟是個“野種”，現在最好能不出梧桐苑的大門就不出梧桐苑的大門，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總有一天，她會堂堂正正的帶着弟弟出去玩兒，而這一天，不會太遠。
沈柔嘉沒攔着，只讓添香趕緊跟上去。
姜瀲瀲已經連着往花園跑好幾天了，但都沒碰到姜言揚，她問了添香，才知道姜言揚每天都要去明文館上學。
明文館是邢州最好的學堂，裏面的先生們雖說不能和京城那邊的比，但也都是富有名氣的學問大家或者才子，除了姜言揚外，姜漫漫以及四少爺姜言錦也在明文館讀書。
姜瀲瀲雖也是府里的姑娘，但她一來沒到入學的年紀，二來，就算她到了入學的年紀，但她並不受寵，所以八成是沒法去明文館上學的。
姜瀲瀲看差不多快到下學的點了，便打算去姜府的大門那碰碰運氣，不想，居然在半道上就碰到了姜言揚，一問之下才知道姜言揚一下學就回了府，正要去梧桐苑找她玩兒。
姜瀲瀲抿着唇笑了起來，將她做好的一副撲克牌遞了過去，“這是瀲兒送給三哥哥的。”
因為材料有限的緣故，姜瀲瀲做出來的撲克牌不及她穿過來前玩過的撲克牌硬實平整，正面的圖案數字也是她拿毛筆畫上去的，但用來哄姜言揚綽綽有餘了。
姜言揚翻着撲克牌看了看，“這是什麼？”
“撲克牌，很好玩的。”姜瀲瀲用一種天真喜愛的目光望着他，認真的吹起了彩虹屁，“因為三哥哥送彈弓給我，三哥哥是全天下最好，最厲害的哥哥！所以瀲兒要把全天下最好玩的撲克牌送給三哥哥！”
姜言揚被誇的耳根子都有些紅了。
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來沒人這麼誇過他，還誇的這麼的好聽，這麼的戳他心窩子。
瀲兒妹妹是什麼絕世無敵小可愛呀！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問：“撲克牌我還是第一次見，真有你說的這麼好玩兒？”
姜瀲瀲便教姜言揚怎麼玩十點半，十點半的玩法簡單，姜言揚很快就會了，且玩上癮了，“這個好玩兒，這個真好玩兒。”
姜瀲瀲道：“還有一種玩法叫鬥地主，更好玩兒，不過要三個人玩。”
姜言揚一聽還有更好玩的，忙道：“那我們去找四弟，讓四弟陪我們玩。”
姜瀲瀲的雙眼亮晶晶的，“四哥哥會陪我們玩嗎？”
太好了，又來一個大腿。
姜言揚抬了抬雙層下巴，“我長他一歲，是他哥哥，我讓他陪我們玩他肯定會陪我們玩，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四弟。
添香想跟上去，就見姜言揚板着小胖臉，小手一揮：“誰也不許跟着！”
他最不喜歡玩兒的時候有丫鬟小廝跟着了，束手束腳的，玩都玩不盡興。
添香為難的看了眼姜瀲瀲，就聽姜瀲瀲笑眯眯道：“你回去吧，如果娘問起了讓娘別擔心，三哥哥會保護我的。”
姜言揚的保護欲立馬被激發起來了，他牽住姜瀲瀲的手，“對，我會保護瀲兒妹妹的。”
啊！瀲兒妹妹的手好小好軟！好好牽！
姜言錦是五姨娘姚幼容之子，不同於姜言揚貪玩，姜言錦是個好學上進的，下學后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讀書寫字，當姜言揚和姜瀲瀲手牽手來到風信苑時，他正坐在桌子前學習。
他目不斜視，脊背挺得筆直，一看就是個讀書的料，姜瀲瀲都有種不忍心去打擾他的感覺。
姜言揚才不管這些，直接興沖沖道：“四弟，快來陪我們玩鬥地主。”
姜言錦抬起了頭，“我要讀書。”
他長得格外白凈，容顏秀麗，猶如觀音旁邊的小童子，而姜言揚呢，則比他胖了好幾圈兒。
“書有什麼好讀的，煩都煩死了，一點兒也沒有撲克牌好玩。”姜言揚嫌棄的直撇嘴。
“不讀不行，先生說了，明天要抽查《千字文》。”姜言錦好脾氣道。
姜言揚一臉無所謂道：“抽查就抽查，大不了挨幾戒尺就是，也沒有多疼，忍忍就過去了。”
姜言錦：“……”
姜瀲瀲：“……”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便上前一步，奶聲奶氣道：“三哥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姜言揚抓了抓腦袋，有些懵逼：“啥意思？”
姜瀲瀲聲音軟乎乎的解釋道：“我們不能因為自己想玩撲克牌，就連累四哥哥不能讀書。就像如果別人讓三哥哥做三哥哥不想做的事，三哥哥也會不開心的對不對？”
姜言錦有些詫異的看向姜瀲瀲，這個稱她為四哥哥的小女孩，她梳着可愛的雙丫髻，大大的雙眼晶亮晶亮的，許是注意到他在看她，她甜甜的沖他展顏一笑，笑容純粹又靈動。
這就是那個聲名狼藉的七姨娘的女兒？
倒是和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