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便宜老爹,深夜之談
候允與張延舟是政敵,候興平和張若弦更是水火不容的敵人,候興平衝著張若弦玩味一笑,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張若弦。
大乾如今有兩位丞相,皆是大乾的肱骨之臣,右丞相候允之子候興平,胸藏丘壑,知書懂禮,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誰見着,都會誇讚一聲“棟樑之才”。
可是左丞相張延舟獨子張若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地痞流氓,誰見着都會說一聲“虎父犬子”。
都是丞相之子,卻是如此的天壤之別,除卻張若弦故意裝出來樣子之外,事實上,在很多方面,張若弦的確都不如候興平。
張若弦並不在乎這些,如今大乾的規矩,要做官主要有三條路徑,一條是走科舉考試,一條是學成武功,賣與帝王家。
最後一條,便是祖輩對大乾有大功勞,後輩子孫沾了祖輩的功德,根據其才能進行篩選,選拔合格的便可錄用。
往前追溯,張家祖輩確實於大乾有功,不說遠的,當今丞相張延舟更是功勞甚高,張延鋒鎮守大乾北方。
這一文一武,加在一起,可不是簡單的功勞,而是有些功高蓋主的意思,這也是張若弦為何要做紈絝子弟的原因。
對於傳承下來的功勛人家,無疑多了一次進入朝堂的機會,但有本事的人,不會參與這種篩選,而是參與科考,可流芳千古。
張若弦會些詩詞,但若是參與科考,肯定是被刷掉的那部分,是以他要入朝堂的話,定然會參與選拔。
一想到朝堂,張若弦不免有些頭疼,他輕輕的揉了揉眉頭,此時馬車停下來,張小六大聲叫道:“到家了!”
張府有院落無數,分在街道兩面,如今張延舟的住處,與張延鋒不在一處,但卻是門對着門的。張若弦下來馬車,張延鋒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快些去見見你父親,他也很着急的!”
張若弦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張府走去,這座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府宅,他終於走進來了。
此時他想着的,是張延舟會不會看出來破綻,畢竟這位左丞相,可是名震朝野的,正所謂盛名無虛。
過了張延舟這一關,張若弦這個丞相之子,張家大少爺的身份,才能夠真正的坐穩。
抬頭看向張家的廳堂,張若弦深深的吸口氣,而後便邁步走上前去。張延舟此時就在大堂上,見得自家兒子平安歸來,他嘴唇略微蠕動了幾下,最後只是說道:“回來了!”
張若弦點頭,他仔仔細細的將張延舟給看了一遍,這位大乾的左丞相,可謂是權傾朝野,但他不是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是他的父親。
這位左丞相,有處變不驚,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了得本領,就算是見着獨子,他也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情感。
“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去去晦氣,我吩咐下人準備飯菜!”張延舟道。
在這位不苟言笑的父親面前,張若弦也顯得正經一些,他的吩咐,從來不會違逆。洗過澡,換過衣衫,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張若弦的娘親難產已經去世,張延舟並沒有續弦,也沒有納妾,是以吃飯的時候,只有他們父子兩人,一頓飯吃下來,已經是晚上時候。
“去書房!”張延舟走在前面,張若弦走在後面,父子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
進入書房中,父子兩人都坐下來,張延舟道:“此次遭遇刺殺,可有什麼頭緒?”
“共有三撥出手的人,前面兩撥,都是修武的,最後一撥,是修仙道的,而且修為甚是了得,若不是二叔趕到,恐怕孩兒就回不來了!”張若弦道。
“仙道?如今武風盛行,仙道中人手段雖是了得,也沒法子求來長生,修行者並不佔多數,可是一旦入門,這一道極不簡單,如果是候允出手,他會去何處請來這麼了得的仙道高手?此事有蹊蹺!”張延舟道。
“候允是右丞相,藏着一些什麼手段,我們不見得都知道,老爹為何覺得有蹊蹺?”張若弦神色淡然,在他的記憶中,只有與張延舟在一起商議大事時,原主人才會顯出一副睿智的樣子。
“你說的對,候允這右丞相,便是陛下制衡為父的手段,這老小子確實是有些本事的!”張延舟神色忽然顯得凝重了一些,皆因當今的陛下,看似信任他,實際上早已開始猜忌。
“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關鍵的是未來!”張若弦開口道。
張延舟不由一愣,他這個兒子平時里雖然不是傻子,但也沒這般見解啊?看來這次九死一生的遭遇,卻是讓他更成熟了一些。
“你有什麼看法,直接說便是!”張延舟心中甚是欣慰。
張若弦道:“裝作紈絝子弟,雖然在某些方面可以迷惑外人,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接下來孩兒打算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張延舟淡淡一笑:“有意思的事情,你是指?”
“人不能夠太聰明,但也不能夠太蠢,極端突出了,容易引人注目,我要做些事情,一個左丞相之子該做的事情。”
張若弦神色淡然,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謀划。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天生就擅長這些。
張延舟道:“這個問題,在你沒有回到天坤城時,我便想過了,紈絝子弟這個臭名是去不了的,偶爾傻人有傻福,做對那麼幾件事,驚艷一下,以後轉彎的時候,才會不太急!”
“不愧是權傾天下的左丞相!”張若弦心中想到,他點頭道:“孩兒會有分寸的,當然,若是不對之處,還請老爹指正!”
張延舟道:“有的時候,平凡一些才是福氣,可是身在張家,便不允許平凡,你做事情,向來三思後行,這點為父甚是欣慰,為父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多謝老爹信任!”張若弦站起身來,恭敬行禮。
張延舟擺手:“夜深了,一路顛簸,定是早就睏乏,快些回去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張若弦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曉,只有過了張延舟這一關,才算是真正的過關了。
接下來便是好好的用好這個身份,看看這個世界,最關鍵的,還要查自己的來處,以及一些關於修行的隱秘。
想到這裏,張若弦神色又略顯凝重了幾分,他並沒有告訴張延舟,刺殺他的人,其實共有四撥。
除卻一劍穿透他心臟的那人之外,其餘的全是一夥的。當然,這是一個暫時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