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白君,仙子給你準備的葯你怎麼又不吃?”
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裏頭還帶着一抹責備但更多的都是無奈。
“行了,子蘇你何時也這般多話了,這葯吃與不吃又有什麼區別呢?”庄容笑着出了聲。
被喚作子蘇的人見狀也是一臉的無奈,顯然知道自己就是再說什麼都毫無用處,也只得閉上了嘴。
兩人淺淺地對話聲雖是不重,可躲在角落中窺探的時若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這會兒有些不悅。
師兄又不好好吃藥,什麼叫有什麼區別。
不吃怎麼會好!
他一聽到庄容又開始抗拒吃藥心裏頭越發的不高興了,但更多的還是因為那個叫子蘇的弟子一直跟着庄容到池邊,簡直就同黏皮糖一般甩都甩不開。
這人他其實並不認得,但昨日就是這人將庄容給帶走了,所以他才給記下了。
什麼時候雲鶴峰還出了一個叫子蘇的弟子,難道是自己走了以後拜入門中的嗎?
可師尊早已仙逝,又怎麼會收弟子入雲鶴峰,所以這個叫子蘇的是哪裏蹦出來的,還一個勁的跟着庄容。
眼見庄容開始脫衣裳沐浴了,可這叫子蘇的卻還是一副不肯離開的模樣,儼然是要一同沐浴了。
本就不高興的時若此時越發的不高興了,側眸見邊上有一塊小石頭,連多想一分都沒有便直接丟了出去。
“哎呦!”疼呼聲傳來。
子蘇捂着自己被砸疼的小腿險些給跪下了,下一刻朝着石頭丟出來的方向瞧了過去,眼含怒意。
“誰,是誰在那兒!”他怒喝着便出了聲。
庄容也順着一同看了過去,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瞧見。
而做了壞事的時若同樣是一臉的驚慌,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暗箭傷人之事,在子蘇看過來之前便慌忙鑽到水底去了。
這會兒是夏日,所以他鑽入水中的時候也不覺得冷,反倒很是舒爽。
他在水中待了好一會兒才又偷偷地浮到了水面,本是想尋個隱蔽的地方逃走,可還未動作就聽到那兒的兩人又傳來了說話聲。
子蘇見那兒半分聲音都沒有,這才堪堪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身側的人,見庄容疑惑的模樣側過了頭,輕咳了一聲道:“前些天同你一塊兒在丹爐房的小弟子,白君可認得?”
“小弟子?”庄容聽着子蘇的話疑惑地側了身看向了不遠處的白蓮,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道:“好似是水雲師叔的弟子,他怎麼了?”說著又看向了子蘇。
在庄容側身時子蘇便回過了頭靜靜地瞧着,此時又見庄容看了過來慌忙低下了頭,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面色也微微紅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回了神,因為他想到庄容突然病發可能就是與時若有關,臉也跟着黑了起來。
他抬眸就看向了庄容,氣惱得道:“原來是水雲師叔的弟子,難怪這麼不知禮數,若不是他胡亂稱呼也不會擾亂了你的心緒。”
“別胡說。”庄容有些無奈的出了聲,接着才又看向了池面。
可這回他卻是瞧見了異樣,白蓮角落的一塊巨石邊上傳來了一陣淺淺的波瀾,又憶起方才子蘇被丟了石頭一下就猜中了事情,眉間處的憂愁全數散去換做了暖意。
片刻之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指尖捻着衣袖掩去了嘴角的笑意,可仍然有笑聲緩緩而來,悠揚婉轉。
子蘇並不知他在笑什麼,只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得了他的高興,於是說的越發起勁,一個勁的說著時若的話。
至於躲在石頭後面的時若可真是氣得眼都紅了,下意識用手砸了水面,可他不敢用力也只敢輕輕地動了動,方才庄容瞧見的波瀾便是他傳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前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時若這才穩下了自己的心神偷偷張望着。
就見本該黏着庄容的子蘇已經離去,這會兒池邊只剩下了庄容一人,雲鶴青衫落在地面染着一抹風華。
本以為庄容也會離去,可他卻瞧見庄容開始解衣裳,不過是片刻之間已經將外衫都給褪下,接着又脫了裏衣露出了他精緻白皙的身形來。
白蓮發冠順着青絲緩緩落在了地面,原本還束縛在發冠內的青絲也一同落了下去,隨着他的低頭掩去了他姣好的面容。
嘩啦——
入水聲傳來,時若瞧着庄容入了池中,水面隨之傳來了陣陣漣漪,精緻絕美。
師兄......瘦了。
他躲在角落中看着,眼裏頭卻是帶上了一抹無奈。
以前住在一塊兒的時候,這人也常常在自己沐浴時跟着一同過來,那時的身形雖然也是白白嫩嫩像蚌內的珍珠一般,可怎麼說還是有些肉。
可這會兒再看,很瘦,瘦的就好似根本站不穩。
“出來吧。”庄容背對着時若便出了聲,話音裏頭染着一抹冷意。
本還在心疼自家師兄瘦了的時若,此時一聽這話驚到了,小心翼翼地往水底下沉了一些,可不敢出去。
他可不想讓庄容覺得自己是偷看他洗澡的小毛賊,這多沒面子啊。
不對啊,本來就是自己先來的,怎麼就成了自己偷看了。
想到這兒,他整個兒便沉到了水底,想徹底當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烏龜。
只是才剛沉下去就瞧見本該在池中的人卻已經到了身側,庄容精緻的面容纏繞着墨色的髮絲就這麼倚在了邊上,那雙鳳眸裏頭的寒意猶如冰泉一般令人駭然。
時若被嚇到了,顯然他都沒有想到庄容竟然會出現在邊上,而且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驚得他慌忙就要浮出水面,可雙手卻被一把拽住整個人倚着庄容的胸膛快速浮出了水面,而他則被按在了巨石邊上。
“咳咳——”輕咳聲隨之傳來。
時若在水中被驚到了以至於喝了幾口池水,這會兒出了水面便忍不住咳了起來,眼裏頭帶着一絲不高興。
他可真是忘了,這人的修為境界比自己要高出許多,自己躲在這兒怎麼可能不會被發現。
大意了,真真是大意了。
“水雲師叔的弟子?”庄容看着眼前的人一臉的疑惑,方才嗅到的氣息分明就不是時若的,道:“你怎麼在這兒?”
時若一見正要出聲說話,可下一刻卻察覺到了一絲殺意,眼含冷意看向了邊上。
有人!
下一刻反手摟住了庄容的后腰,也不顧身前人傳來的詫異摟着人直接沉入了水中。
入水的瞬間,有數把利刃快速襲來,順着兩人的身形入了水底。
看着周邊不斷襲來的利刃,時若抱着人又往底下沉了一些,將庄容瘦弱的身子全數藏在了懷中。
過了好一會兒,池中的利刃還在不斷地襲來,他低眸看向了懷中一臉詫異的庄容伸手撫上了他的鳳眸,接着貼在了他的耳畔,用着靈識傳音道:“乖,別看,一會兒就沒事了。”他說完后將人按在了懷中,這才去看被光亮所籠罩的池面。
利刃入水的瞬間他便猜出來人是誰了,是飛虹才有的血梅鏢。
飛虹是神州的殺手組織,當年自己剮心死在忘塵峰時,這飛虹也是出了一份力。
只是他們怎麼會來雲中門,是有人讓飛虹來雲中門殺什麼人嗎?
莫非那些老東西知道自己還活着?
不......不可能,自己重生也不過幾日,不可能有人會發現才是。
如果不是殺自己的,那會是來殺誰的,這兒就自己與師兄兩人。
該不會是來殺師兄的吧!
想到這兒,他回眸看向了懷中的人,見庄容睜着一雙漂亮的鳳眸瞧着自己,裏頭還染着一絲疑惑,一看便是傻乎乎的。
時若見狀心裏頭嘆了一聲氣,同時也將那個奇怪的猜想給抹去了。
殺誰都不會是來殺自己這個師兄,這人連雲中門都沒有出過,就像是那些待嫁小姐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惹到了神州的什麼人。
定是來殺別的什麼人,是的。
他伸手將人又往懷中摟了一些,指尖熟練地撫上了他的後背讓人不會摔出去,這才帶着人往池水深處游去。
這處白蓮池極深,但因着時若從小便在這兒待着,早已經將這兒摸得清楚,所以很快就帶着人游到了池子最裏頭的岸邊上。
說是岸邊,其實就是一處瀑布頂,池水從這兒宣洩而下,底下就是雲橋連接的雲池了。
他將懷中的人抱着放在了邊上,看着庄容還是一副痴痴傻傻回不過神的模樣,伸手將他貼在面容邊上的髮絲捋到了耳後,笑着輕喚出聲:“師兄?師兄?”
“你......”庄容聽着耳邊的輕喚聲終於是清醒了,可看到時若的動作時又晃了神。
時若見自家師兄又開始犯傻了,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氣。
以前瞧着挺精明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痴痴傻傻了,難道是因為總是不好好吃藥的原因嗎?
想到不吃藥,他又有些不高興了,出了聲:“師兄是不是又不好好吃藥,不吃藥身子怎麼好,恩?”說完后習慣性撫上了庄容微紅的唇瓣,將上頭殘留的水漬都抹去了。
只是動作做完他就愣了,接着便慌忙側過了身。
他真的只是順手了,真的只是順手。
當初還在仙門時,每次逼着庄容吃藥的時候都會將他嘴角的水漬抹去,這會兒一同他說葯又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若他還是時若也就罷了,這已經是習慣的動作了,可他這會兒是林小,豈不是成了輕薄之人。
想到這兒,時若慌忙出了聲:“對不起師兄,我是瞧見上頭染着髒東西,所以......”說了一半卻見庄容還在出神,便知這人定是被自己嚇到了。
算了算了,還是快遛了吧。
遛了遛了。
他快速回了身又給潛入到了水中,人影也消失了。
庄容聽到耳邊的水聲時終於回了神,看着已經沒了人影的池邊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唇角,那兒已經有些冰冷了可他就是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阿若......”他看着時若離去的方向,輕聲喚着。
※※※※※※※※※※※※※※※※※※※※
現在出場的是師弟限定皮膚:偷聽師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