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紀由一回到紅袍軍中,就前去中軍帳找謝將軍回稟此次任務。
到帳前時,他在等待之時就緊張不安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錶,他已經跟了謝將軍有好幾年了。身為謝將軍的親衛,可每次見到謝將軍都會緊張一下。
唉!話說回來,軍中沒有誰見到謝將軍會不緊張的吧?就單單對着那一年到頭冷着的一張臉,心頭都就沁涼了啊。
沒一會兒,傳話之人就讓他進去。紀由放鬆了心情,謝過之後就大踏步的進入帳中。
謝宜修坐在桌案之後,一手提筆疾書,正在處理公務。
紀由拱手行禮,“將軍,末將幸不辱命,圓滿完成任務歸來。”說完將護送的經過也都回報了一遍。
“嗯,知道了。”謝宜修手中的筆頓了頓,眼都沒抬,只是清冷的聲音說了一句。
按理說,紀由回報完自己的事情就應該告辭離開的,可是他卻沒有挪動腳步,雙手不安的搓着。
謝宜修寫了一段,發現這人還杵在那裏。這才抬眼看向他,冷聲說道:“可是還有什麼事?”
紀由扭扭捏捏的點頭,“末將還有一件事需要稟報將軍。”他悄悄的量了一眼將軍大人,大着膽子說道:“是關於端王的。”
謝宜修皺眉,這端王又有什麼事?他本不耐煩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過看紀由手足無措的樣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改口道:“說吧。”
紀由大喜,連忙將臨別之際明鈺的請求說了一遍。
謝宜修聽完之後,放下手中的筆。“你是說,端王要求調派兩名紅袍軍將士,去協助他們訓練京城來的禁軍護衛?”
“是的。”紀由點頭道:“之前在路上,末將就偶爾聽他提起過,說是要建立一個訓練基地。而且訓練的名目,似乎有很大不一樣。”
明鈺當初說的那些東西,他很多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初初聽到時就嗤之以鼻,一個知道吃喝玩樂的皇子懂得什麼訓練軍隊,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明鈺提出來的很多東西,他一開始聽着就覺得很好笑。什麼站隊列,什麼五公里越野跑,這麼簡單的東西也能夠用來訓練?真正的軍隊訓練不是應該訓練刀槍劍戟,劈砍刺扎嗎?難不成只需要站在那裏或是跑跑跳跳就能殺敵?也太兒戲了吧。
呵呵!可笑至極。果然就是紈絝子弟拿來尋開心找樂子的方式而已。然而等他靜下心來回想一番,卻又覺得沒那麼簡單,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也是為了他答應幫明鈺問問看的原因之一,如果他們將軍答應了派人過去,那麼就可以弄明白心中的奇怪點究竟是為何了。
他將聽來的一切一五一十俱都說了出來,最後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將軍大人。
謝宜修聽完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以他為將多年以來的直覺,只需要稍微一想就已經發現了這樣訓練的與眾不同之處。每日裏長跑,能鍛煉人的耐力體力,站隊列也能很好的訓練將士們的服從能力。軍隊裏訓練士兵,無一不是訓練士兵熟悉旗鼓指揮的號令,以及熟練的武器操練。不得不說,明鈺這一套訓練更為全面,對於個人作戰能力更加適宜。
“這些都是端王所言?”謝宜修冷冽的臉上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愕。
紀由並沒有察覺出來,連連點頭說道:“正是端王親自說的。”他見謝宜修似乎在思考,又說道:“末將一路護送端王殿下,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倒也發現了端王並不似傳言那般。”
關於端王的傳言很多人都知道的,他發現這個端王殿下跟傳言中的簡直就是兩個人。他暗中觀察了很久,如果是偽裝的,不可能半分蛛絲馬跡都不露,有時候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一面才是真正的天性使然。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所看到的那就是真正的毫無做作的端王。
謝宜修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當時有一面之緣的那個少年。能有這般見識之人,的確不似一個專橫跋扈的痴傻草包。
那個時候如果自己見他一面,或許還真有驚喜也說不一定。不過這個念頭只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謝宜修不是一個會後悔的人,當時端王前來相見,一來他事務的確繁忙,二來他不想與之牽連過甚。錯過也就錯過了罷,也沒什麼所謂。
謝宜修思量了很久,最後決定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你和曹儉去一趟吧。”一事不煩二主,紀由在端王那邊呆了這麼久,一切也都比較熟悉,他去帶着訓練這些護衛軍是最好不過的。
一聽這話,紀由卻苦了臉,好不容易回來了,要跟着將軍上陣殺敵,現在讓他又回去幫端王弄什麼訓練,他如何肯?
“將軍,您看我這好不容易回來,能不能將這個任務交給別人?反正誰去都一樣嘛?也不一定非得我去不是?”紀由可憐兮兮的講條件。
謝宜修冷冷的視線掃過來,紀由立馬蔫兒了,嘟噥着嘴委屈的看着謝宜修。
也就是他的親衛了,換了別人,哪裏還敢跟他講條件?“既然誰去都一樣,有什麼區別嗎?你去之後,將訓練過程以及結果都照實回報。”謝宜修吩咐說道。
他的目的也是想看看端王提出來的這套訓練法子是否真的能給他帶來驚喜。
既然謝將軍都這麼說了,紀由也知道這事兒就已經定下來了,沒有更改的餘地了。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會這樣,他絕對不會答應端王殿下回來說和這件事了。
不能更改,那就只能盡量爭取自己的利益了,紀由深諳這一點,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然後作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謝宜修看得直皺眉,“有話就說!”
紀由嬉皮笑臉的連忙說道:“將軍,末將保證完成任務,只不過這次任務過後,將軍能不能在下次與夷人作戰中讓末將做個先鋒啊?”
能講的條件那是必須要講的,他都已經這麼委曲求全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是可以提上一提。做先鋒多棒啊,只要能夠多砍殺幾個夷人,這點小委屈算什麼?
對上這個沒臉沒皮的紀由,謝宜修也是無奈,如不答應只怕會糾纏到他答應為止,這個要求倒也無傷大雅,索性就答應了。
紀由歡天喜地的告辭出去了,能換得下次作戰先鋒,說出去只怕會引得同袍羨慕嫉妒恨呢,哈哈哈!
不提紀由的美得冒泡的想法,明鈺的車駕一路出了城。
此刻的許文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車中,他的對面,是歪着身子斜靠着的明鈺。
面對着端王殿下,許文心頭壓力很大,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輛馬車很是寬敞明亮,身下還墊着厚厚的褥子,人坐在上面很是舒適軟和。可是許文卻如坐針氈,恨不能離得越遠越好。
“放鬆些,不用緊張。”這句話明鈺已經說了好多次了,可是依然沒什麼效果。看着許大人身姿筆挺的坐着,明鈺都替他覺得累。
許文點點頭,卻坐的更加規矩了。
明鈺無奈扶額,只能說起正事來,也許說著話慢慢就會不緊張了,“許大人不像是這裏的人吧?是哪裏人啊?來這裏多久了啊?”明鈺漫不經心的開始拉家常。
“回王爺……”許文拱手回稟,卻被明鈺阻止了。
“你我說說閑話,又並非公務,倒也不必如此。”
“是!”許文回了一句,才又小心翼翼的答話:“我們許家祖上是宿州,父親輩就遷來此處,臣就是在涼州出生的。”
“那你家中還有幾口人啊?”
“臣父母尚在,另妻子及兒女尚幼。”提及家人,許文語氣中有了幾分歡快之意,身子也沒那麼緊繃了。
“很不錯嘛,這樣家中和睦,你在外也能安心做事。”明鈺很是欣慰,笑着道:“你長於此地,對百姓的情況也了解得比較多,因此才安排你過來,可以跟本王說說這邊的民俗風情以及周邊的地理環境這些東西。”
與端王說話實在是有如沐春風之感,許文原本緊張的心情漸漸也放鬆了,“臣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明鈺這下滿意了,將一隻腿曲起,換了一個舒服的躺姿,一隻靠在小案幾的手支撐着半邊腦袋,笑眯眯的說道:“這就好,今日我們出城去走訪走訪下面的村子,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許文一聽這話,心下一驚,他只是聽說著端王的車駕出城,具體去哪裏他也不敢詢問,只能跟着車駕走。還沒出城,端王就讓人傳話說讓他上去王爺的車攆,他還以為王爺找他是有什麼要緊之事。沒想到,一上了車駕,端王竟讓他坐下,說是陪他說說話,這就有了剛剛閑話家常的一幕。
現在王爺的意思出城是要四處走走看看自己領地的村子,雖說王爺可以隨時視察自己的領地。可是,這裏不比其他的地方,涼州城外是很危險的,何況是剛剛不久才有夷寇前來劫掠過。就算沒有夷寇,有些鋌而走險的賊寇也是窮凶極惡之徒。
“王爺,此去怕是不妥。”許文勸道。
王爺金貴之軀,豈能親臨險地,若是有個萬一,萬死難辭其咎。
“有何不妥?”明鈺似笑非笑,卻也明白許文的顧慮。不過他卻不打算改弦易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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