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失控
超人不是無緣無故失控的,說出去沒人會相信——他是在被親了一口之後失控的。
被親到失控這種事聽起來有點像肥皂劇,但放在全世界最強大的個體身上可就是本恐怖小說了。超人在半小時前以光速從地球一側飛到神盾局大樓,當著諸位特工的面擊沉了兩艘天空母艦,並且把整座大樓的能量罩像撕開糖紙那樣破了個口子。
幸運的是此事發生在紐約,第一時間就有超過20個超能力者動了起來,預備採用多重手段攔住襲擊者;不幸的是此事發生在超人身上,哪怕20個超能力者合力都沒能抵擋多時。
“這太恐怖了。”獵鷹在一次拉高視角后說道。從他飛行的高度能看到戰場全局,穿紅藍制服的男人正忙着把綠巨人揍到地心裏去。幾秒鐘后兩道紅色衝擊波從下往上擊中了他的腦袋,超人在原地頓了頓,轉過頭去,用兩道更兇猛的紅色光柱予以回擊。快銀及時從被解體的命運里拯救了鐳射眼,他慌不擇路,一頭撞在變大的蟻人身上。“Och!這一下肯定很疼。”
“誰說不是呢?”黑寡婦贊同。
“你們總得想想辦法!”金紅裝甲從他們頭上飛過,“你能想像嗎?你能嗎?你能嗎?我剛剛砸了一棟大樓在他身上,結果這傢伙連髮型都沒有亂——小心!”
鋼鐵俠晃動雙手,不見他怎樣操作,幾面小巧玲瓏的納米盾就從側腹釋放出來,堪堪把被超人重拳擊飛的雷神拍在身前。
“謝了。”托爾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姿勢吐了口血,然後以一種更為雲淡風輕的姿勢站起來,揮着妙爾尼爾沖了出去。
“我們得在超人造成更大的損害之前阻止他。”美國隊長憂心忡忡。
鋼鐵俠對此的回擊是:“還用你說!”
復仇者也算是過來人,吃過幾次癟后,他們多數都開始進行抵抗心靈控制訓練,可惜這會兒他們根本不知道超人是怎樣被控制的,又是被誰控制的,目的是什麼,只知道他的眼睛變了色。X戰警在心靈層面甚至比復仇者更有經驗,但X教授被又開始攪風攪雨的萬磁王拖住,眼下只有琴還在滿頭大汗地嘗試干擾。
因此當旺達出現在戰場上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然而他們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正如琴·格雷無法把超人從暴走狀態解放出來一樣,後來趕到的旺達不僅沒能在心靈層面完成什麼建樹,連引以為傲的魔法都在超人身上石沉大海。
“活見鬼!”托尼抱怨道,“我依稀彷彿記得有人跟我吐槽過超人的魔法抗性是零,還說在有記錄的戰鬥里他每次都會被非物理力量擊退,怎麼心靈操控還能給人魔力加持不成?”他話雖這麼說,手中不斷發射的炮/彈卻一刻不慢。
下一秒,超人像嗅到什麼氣味一樣停下了攻擊,警惕地朝這裏看來。
托尼倒退兩步,回頭一看,就見到有個熟悉又陌生的傢伙站定在了樓頂。不知什麼時候趕到的蝙蝠俠把鉤槍收起,又從背後掏出一把槍——
托尼差點把眼睛從眼眶裏瞪出來。
“你不是不用槍嗎?”他叫道。
“任何能對超人造成重大傷害的魔法攻擊放在其他超能力者身上也是一樣的。”與此同時,蝙蝠俠對他先前的問題進行了解釋,“你我都知道能給超人造成傷害的是什麼東西,我想我也可以期待你手中有那樣東西。”
托尼道:“不瞞你說,當時我沒搶過你的......贊助人。來的還算及時,蝙蝠俠,你是我們之中唯一收藏了那件東西的人,現在正是用它的時候,但那件武器不能在這裏被使用。人太多了。”
“確實。”蝙蝠俠贊同了他的話。
他們從樓頂朝兩側跳下,鋼鐵俠憑藉戰衣起飛,蝙蝠俠則降落在蝙蝠戰機上,同時從兩個方向朝超人包抄而去。復仇者們儘管還不太清楚兩人的用意,卻下意識地選擇相信成員,在美國隊長的指揮下為他們做掩護。其他超能力者也陸陸續續地展開了進攻。
超人被從地面引到地下,操控他的人顯然無法做到實時調整,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目標在視線範圍內消失。少數幾名被點到的超英跟着從洞口跳下,踩着半人高的污水在地下管道里和超人展開激戰,最後由蝙蝠俠從遠處以一枚看着平平無奇的子/彈將他制服。
所有人都滿腹疑問,但所有人都沒有把問題說出。
他們的危機仍未過去,氪星之子暫時失去了反抗能力,雙手被鋼鐵俠特質的手銬吸附在牆面上,腰部拴着后趕來的神奇女俠的套索,脖子還被雷神拿妙爾尼爾死死卡住。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仍然是令人不安的綠色。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鷹眼舉着弓/箭問道。
“好問題。”鋼鐵俠在面甲下翻了個白眼。
“我猜我們大概只有把他打暈了。”鐳射眼說道。他四下張望,似乎準備從身手矯健的超級英雄中選擇一名最強壯的來執行這個任務。但在他能提名誰之前,綠光忽然從超人的眼珠里退卻,露出了底下獨一無二的星空藍。
“發生了什麼?”美國隊長神色警惕。
“好問題。”鋼鐵俠再次說道,“我猜我們得等他完全清醒后才會知道答案。”他下意識地朝左側看了看,發現蝙蝠俠半個身體藏在陰影里,視線卻飛向極遠處。
幾秒種后,黑暗騎士收回視線,再度看向超人。
他嘴角下撇,身軀在原地動了動,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
詹妮弗在盥洗台邊撐住身體,頭痛欲裂,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二十分鐘前她從頒獎典禮的會場借口脫身,穿過記者群,穿過相對空蕩的走廊,獨自一人躲到了洗手間裏。按說超人失控與她無關,也並非她不相信那些超級英雄們無法處理這種世界級的問題,而是這把火的連鎖效應燒到她的腦門。
自然之心的力量在示警。
這事發生的蹊蹺,細細究來卻也合情合理。
超人的能力舉世皆知,別說熱視線和冰凍吐息,別說透視和超級視力,光說力量吧,他能徒手拉動天體、擊穿行星,但凡一個不好,地球的歷史也就到此為止了。正是因為人人都知道後果,因此人人都在擔憂。放在常人那裏並沒有什麼稀奇,放在自然之心這裏,整個人類群體越是對超人失控這一事件感到恐懼和惶惑,那種群體意識越是在自然之心的感應流里佔據上風,再以蟲群作比,此事最後給了蟲群突破蟲后控制的機會,反過來影響蟲后的判斷。
詹妮弗被腦袋裏數十億人的恐懼意識吵得頭疼,活像被斧子劈成兩半,不得不發揮畢生演技才勉為其難地挪動到沒人的地方思索解決方案。
現在換了任何一個地球人她都不需要這麼煩惱——如果地球有戶口本,卡爾·艾爾還未能得到這一殊榮,他的意志從不在自然之心之中,無法得到它的保護,聆聽它的引導,也當然無法受它控制,被它指使。
這些時日的訓練發揮了作用,詹妮弗沒有沿着一條死路繼續往下走,而是另闢蹊徑。
從嘈雜的意志中分辨聲音是自然之心的拿手好戲,詹妮弗不過學到了一些皮毛,還不夠熟練。她在無數次失敗后才從千千萬萬個和超人有關的思緒里找出對應的一條。出人意料地,這名個體位於哥譚,還是蝙蝠俠的一個老熟人。
痛苦帶來憤怒,詹妮弗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將力量朝那個方向傾瀉,以意志的洪流將對方的護盾衝垮,差點把對方洗成一張白紙——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人:布魯斯。
她接起電話。
“事情解決了。”蝙蝠俠開門見山地說道,“神盾局暫時看管着超人,復仇者也在場,他們正在部署徹查來龍去脈。阿爾弗雷德截獲了一則娛樂新聞......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可以早點離開會場,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碰到這種危機,大家都在害怕,沒人會在意誰提前離席。”詹妮弗按了按腦袋,“是毒藤,但我的力量只能捕捉到她當時的想法,不足以看到她想要幹什麼。”
蝙蝠俠頓了頓。
“她想要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向全世界展示了超人可以被用來做什麼,以及力量強大的超級英雄在□□控時會給全世界造成多大的影響。九頭蛇,小丑幫,盧瑟,忽然冒出來的毒藤,還有其他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勢力......這是個多事之秋。”
“你們得想想該怎樣處理這件事的後續。”詹妮弗提醒道。
“我們誰都沒有立場和身份來處理這件事。”布魯斯回答。
“真是太糟糕了。”詹妮弗便說。
她腦袋昏沉,也沒意識到蝙蝠俠談及“立場”和“身份”這兩個詞時短暫而頗有深意的停頓,只是用紙巾沾涼水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臉,在鏡子裏確定自己的妝容無礙,狀態也有所迴轉,這才整理衣裝走出門去。
沒人能在毀滅危機前抖摟滿筐的俏皮話,即使影帝影后也不行。頒獎禮後段獲獎感言出奇一致的簡潔,本該有劇本和規定時間的盛宴竟是將近落下帷幕。
詹妮弗走出去時走廊還擠着一些記者,她心事沉沉,面上仍然擺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匆匆在場內落座。
埃迪·雷德梅恩正在喝茶——該死的英國人的豁達——全然不知他的女伴剛剛躲在希爾頓酒店的廁所里插手了一件世界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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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超的魔抗一直是個梗,其實他魔抗真的很高,只是物抗太逆天了導致顯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