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直到陸世強走遠,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岑默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看來原主的威名還是有用的,起碼這會兒能夠威懾住六中五虎和陸世強。
岑默轉身看向陸時,看到陸時臉上添了幾道傷口,心疼地皺起眉頭,“你沒事吧?”
傷口雖然不是在岑默的身上,但他光想想就覺得疼,更何況是怕疼的陸時。
陸時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嘶~”了一聲。
因為幾乎感知不到疼痛,陸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傷到哪裏了,不敢貿然去觸摸傷口,只雙手捏成拳頭,好像在忍受極激烈的疼痛。
“哥,好疼。”陸時聲音發顫,眼中似乎漫着水光。
岑默心裏跟着一顫,他了解自己,要不是真疼到了極致,哪裏會允許自己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陸時嘴角的傷口,岑默又問道:“還有哪裏受傷了?”
陸時根本就不知道身上還有哪裏傷着了,讓他說根本就說不出來,索性裝虛弱到底:“我感覺全身都疼。”
岑默細細回想剛剛陸時和陸世強打架的場景,兩人打的着實激烈,陸世強那麼渾圓一個個兒壓着陸時打,陸時肯定吃虧。
沒看到陸時在打架的過程中頻頻抽氣嗎?那時候肯定就在忍受疼痛了。
“走,”岑默伸手握住陸時的手腕,“先去買葯。”
話落,不等陸時反應拉着他就往附近的藥店走去,臉上更是一片黑沉,覺得自己今天沒有保護好陸時。
感受到岑默身上的低氣壓,陸時張張嘴,“哥……”
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岑默轉頭叮囑陸時,“下次要在遇到這種事,記得躲到我背後,你這小身板能扛什麼事?”
“哦。”
陸時乖乖應了一聲。
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他肯定還會衝出去,他哥怕疼,他不想讓他哥受到一點傷害。不過下次他也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不然他哥又該心疼和自責了。
岑默在藥店給陸時買了外傷用的噴霧劑,也不回家,跟着陸時一起來到陸時的宿舍。
一進門,岑默直奔主題:“把衣服脫了。”
“啊?”
這麼直接的嗎?
岑默已經走到床邊,看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陸時,催促道:“還愣着幹嘛?把衣服脫了,我看看都傷到哪裏了,好給你上藥。”
陸時抓着衣角,走到岑默身邊,動作乾脆地脫了校服的襯衫。
他是真的瘦,脫了衣服后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上的骨頭,看上去沒有一點肉。皮膚是不見陽光的白皙,在燈光下白得彷彿能反光,這就襯得背上的幾道淤青特別觸目驚喜。
岑默本該心疼的,可是他親眼看到陸時白皙的皮膚上迅速漫上緋紅之色,一直到臉上到耳尖。
“害羞了?”岑默忍俊不禁,“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麼?”
沒想到年少的自己竟然這麼純情這麼害羞。
岑默拿手指戳了戳少年削瘦的肩胛骨,“再說了,你這皮包骨的身材也沒看頭啊。”
岑默的指尖微涼,觸碰到陸時的皮膚時,陸時似乎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岑默觸碰過的地方開始流竄,瞬間抵達四肢百骸。
“哥,我疼。”陸時的身體往前傾了傾,躲開岑默的觸碰,卻也知道如何有效地轉移岑默的注意力。
岑默果然不笑話陸時了,眼中笑意同時被心疼取代,他拿過噴霧劑認真地給陸時上藥。
全程陸時身上的緋紅之色就沒有退下去過。
岑默以為陸時是因為害羞,陸時自己卻知道並不是,而是激動中夾雜着一點不可說的旖旎心思。
上半身的傷口都上了葯,岑默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下移動。
陸時察覺到他的想法,立馬抓住腰帶,“剩下的地方我自己來,哥你快回家吧。”
岑默見陸時的皮膚都快燒起來了,便不勉強陸時,把噴霧劑放到一旁的書桌上,不住叮囑:“行,我先回去了,別忘了給自己上藥。要是待會兒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才想起陸時沒手機,岑默補充了一句:“去門衛那裏借電話。”
之後留下一串電話號碼才不放心地離開。
他不是一個啰嗦的人,但是面對陸時,總會忍不住多說上幾句。
岑默總算體會到什麼是老父親的心態了,他現在看少年時的自己,可不就是對待兒子的心態么。
不過……
等走到宿舍樓樓下,岑默才反應過來陸時今天叫自己“哥”。
岑默笑了笑,覺得這個稱呼也不錯。
***
岑默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周女士還在客廳里看電視,聽到開門的聲音,朝門口看了過去。
“回來啦,”見到岑默回家,她馬上從沙發上站起,迎上去為岑默解下書包,“晚飯吃了嗎?餓不餓?媽媽給你煮碗面?”
關心撲面而來,岑默卻依舊無法適應,他的身體僵了幾秒,從周女士手裏拿過書包,一個一個回答周女士的問題,“在外面吃過了,媽你不用麻煩,我不餓。”
說完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要上樓的時候,岑默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周女士。
猶豫了一會兒后,問道:“媽……劉叔明天有時間嗎?”
劉叔是岑爸爸的司機兼保鏢,從部隊退下來后,就一直跟着岑爸爸。
“你爸明天沒事,他就有空。”周女士問:“你找劉叔有事嗎?”
岑默:“我明天要去海壇鎮一趟,想讓劉叔開車帶我去。”
這是岑默在回來的路上想到的方法,他以旅遊的借口和陸時一起回海壇鎮,有他在再帶一個身材魁梧的劉叔,陸家的其他人肯定會有所忌憚不敢拿陸時怎麼樣。
他在趁着這個機會勸說奶奶搬到金海市住,陸時以後都不用再回海壇鎮了。
雖然這樣做只能暫時解決陸時的問題,但能有一刻安寧就先有一刻安寧,以後的事再慢慢解決。
周女士向來對兒子有求必應,不管明天老公要不要用車,她就滿口答應下來,“晚點你爸回來,我和他說說,你先去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好好玩。”
“好,”岑默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謝謝媽。”
不等周女士回應,就快步跑回樓上,留周女士站在原地愣神。
一會兒之後,周女士回神,趕緊給岑爸爸打電話,眼眶一陣陣發熱。
等電話接通,周女士的聲音都帶上哽咽,但又充滿了炫耀的語氣,“老岑同志我和你說,剛剛兒子對我說:‘謝謝媽’了!”
岑爸爸:“我沒聽到都不算!”
“瞧你酸的。”周女士坐回沙發上哈哈笑,甚至都哼起歌來了,把老岑同志酸得恨不得馬上趕回家,也湊到兒子面前,問問兒子需不需要幫忙,好讓兒子也對自己說一聲“謝謝爸。”之類的。
周女士嘚瑟完,才把岑默明天要用車的事和岑爸爸說了。
又囑咐道:“我不管你明天有沒有事,一定要把車讓出來。以前小默整天不見人影,我見天跟着擔心。現在雖然也要出門,但到底知道要帶上劉恆,我想着有劉恆在,小默去做什麼事,劉恆總會保護好他,不會讓他出事。”
“我知道。”岑爸爸也覺得這樣不錯,“我會叮囑劉恆讓他多看着點。”
夫妻倆又說了幾句。
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周女士晃着手機再次炫耀道:“兒子和我說謝謝了,好開心。”
岑爸爸:“……”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氣急敗壞,“不對啊,兒子是跟我借車和借司機,要感謝應該感謝我啊!”
周女士理直氣壯:“誰讓你不着家啊。”
話落,哼着歌結束通話,踩着舞步回到卧室。
***
找到解決辦法的岑默暫時放了心,晚上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在宿舍里的陸時就沒有那麼好的睡眠了,夜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閉上眼腦海里便浮現出岑默用手觸碰他畫面。
初秋的夜晚,因此變得燥熱不堪,開了空調都無法降溫。
陸時半夜爬起來洗了個冷水澡。
之後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可夢裏的場景卻更加旖旎。
第二天醒來,陸時黑着一張臉去浴室里洗內褲。
陸時內褲洗完剛掛上去晾曬,就聽到敲門聲。
他洗了個手,出去開門。
看到門外的人,他驚喜又詫異,“哥,你怎麼來了?”
側身讓岑默進來。
岑默穿着一身運動服站在門外,身後背着運動背包,手裏提着兩份早餐走進宿舍。
“去洗臉刷牙。”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陸時應了一聲,去浴室里洗漱,幾分鐘后出來,岑默已經把早餐擺好了。
岑默招呼陸時過來,“過來吃早飯。”
兩人解決了早餐后,岑默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正好要去海壇鎮旅遊,家裏的司機開車,你等會兒就坐我家的車回去吧。”
岑默有點擔心陸時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正想強調一遍自己真的單純去旅遊的,就聽陸時答應下來了,“好啊,正好省了我回去的路費。”
他笑着和岑默道謝:“謝謝哥。”
岑默跟着笑了,沒忍住伸手揉揉陸時的腦袋。
吃完早飯,岑默主動提出給陸時上藥,這次衣服還沒脫,陸時只要想到昨晚那個旖旎的夢境,整個人就紅透了。
但到底還是沒捨得拒絕岑默,在對方戲謔的目光中脫掉上衣,讓岑默給他上藥。
“好了,”岑默上完葯,蓋上瓶蓋,“你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就走。”
岑默順手把噴霧劑放進自己的背包里,手上染了藥味,岑默拿紙張擦了擦,起身去陽台的水槽那裏洗手。
剛走到陽台,就看見那件還在滴水的內褲。
都是男人,岑默有什麼不理解的?
他洗完手回到屋內,上下打量着陸時。
陸時被他看得有點迷茫,把衣服塞進包里,再抬頭,岑默依舊在看着他,沒忍住問道:“怎麼了?”
岑默拍拍他的肩膀,“長大了。”
語氣帶着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感。
陸時:“……”
他很快就意識到岑默在說什麼,整張臉騰得一下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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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默:我把你當兒子,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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