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程宇棠看着蘇琅低垂的腦袋,自嘲的一撅嘴角,“你說錯了。該去吹風的,是我才對!我去樓下轉轉,你早點休息吧!”說著,他略顯失落的放開蘇琅,轉身走出了公寓……

翌日一早。

太陽都亢奮的探出了滾圓的身體。在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裏,廝磨了幾乎快一整夜的程宇棠,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單身公寓裏。

鑰匙是房東太太交給他的,對方說,蘇琅天還沒亮,就帶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程宇棠一聽,暗自一驚,急急忙忙的開門進屋。

看到茶几最顯眼的地方,果然,用他的手機下壓着一張蘇琅留下的便箋。

“宇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總是在我人生最艱難,最危險的時候,能陪伴我,幫助我,勉勵我。

孩子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場拉鋸戰,所以只能我一個人來面對。原本,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讓你認清我的過去,但你的寬宏,你的豁達,卻讓我更加的慚愧和無地自容。

宇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更完美的愛情。而不是像我這樣千瘡百孔,負債纍纍的女人。

其實,我昨天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一份薪酬待遇都很不錯的工作,所以,我走了。

你也不要再把時間和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至於昨天晚上的事,那只是夜,不是愛情!”

程宇棠盯着最後一句話,苦澀的笑了笑。

蘇琅是想用這句話暗示他,她不愛自己,從來也沒愛過自己。她心裏,至始至終都放不下許軒哲那個壞男人嗎?

蘇琅從單身公寓裏出來后,轉了兩道公車和一次地鐵,來到了位於西郊的灣仔花園別墅區。

初一的家,就在灣仔花園十五號。

蘇琅怔怔的站在巍峨的鐵門外,看着庭院裏依舊鬱鬱蔥蔥,綠草如茵,瓦青的洋樓也依舊靜謐如畫,只是窗台上,少了一抹俊俏的小身影。

蘇琅實在沒有地方可去。

她家不能回,新房不敢歸,許軒哲不想見,程宇棠也成了請勿靠近的危險品。

這裏,是蘇琅唯一想到,大概能暫時收留她,還不用擔心許軒哲會找上門耍橫的地方。

可是……

蘇琅不知道,這位荀先生有沒有為他的初一找到一位新老師。

“哎喲,這不是蘇小姐嗎?”胖女傭提着垃圾袋,正好從洋樓里走出來,“你怎麼會來了?”

“啊……我,我……”蘇琅肯定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的事兒。她張大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二樓那個熟悉的窗戶后,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身着筆挺小西裝的孩子。

他彷彿是聽到了胖女傭的叫喚,所以迫不及待的爬上了窗檯。

初一!

蘇琅抬起頭,喜不自禁的沖他揮了揮手。

但初一沒有反應,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她。

蘇琅只見一雙遒勁有力的胳膊,從初一的背後環住他,不由分說的把他抱下了窗檯。

那是……

那顯然是雙男人的胳膊!

蘇琅心裏格登一下,沒有看到對方的正面,但窗前一閃而過的寬肩厚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大概是初一的父親。

“初一的身體好點了嗎?”她問。

“早就沒事了。”胖女傭殷勤的跑過來,為她拉開了院門,

“你們家的先生,今天也在家?”蘇琅站在柱燈下,沒有貿貿然的走進去。

“是啊。這不時間還早嗎!”胖女傭答。

“那初一的老師,找到了嗎?”蘇琅忐忑的問。

“不就是你嗎?”胖女傭理所當然的看着她,“那合同還擱在茶几上沒動,就等着你來簽呢!”說完這句,她又喜孜孜的湊上來,貼在蘇琅的耳邊說,“蘇小姐,你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初一這幾天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特乖,特聽話,特討人喜歡。有兩次他還偷偷問我,你什麼時候才會來呢。”

“是嗎?”蘇琅由衷的高興,跟着對方一起走進別墅。

她沒發現,就在她踏上別墅前的台階時,樓上的那扇窗戶后,又露出一張男人略微陰鷙和得意的面孔。就像一位躊躇滿志的獵人,終於看到逃脫的獵物,又走投無路的踏進了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這女人,不是投入了程宇棠的懷抱,不是放蕩形骸的和對方共度了一夜良宵嗎?

怎麼這麼快,又把姓程的給甩了?

許軒哲若有所思的撫了撫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懲罰一隻曾大着膽子,背叛過自己的獵物……

“蘇小姐,你先坐着喝杯茶,我上樓去告訴先生。”胖女傭把蘇琅安置在沙發上,說著噔噔噔的上了樓。

正如對方所言,蘇琅看到那份聘用合同果然還擺在茶几上,連同自己為初一畫的漫畫,也規整的擱在一起,似乎初一的父親,還等着她來完成這幅大作呢。

一位女傭為蘇琅端來一杯熱茶。

蘇琅抬起頭來說謝謝時,眼角的餘光瞟到通往廚房的走廊里,有一隻小腦袋,在看到她后,迅速的縮了回去。

“初一!”蘇琅頓時驚喜交集的叫了聲,“這孩子,前一分鐘不是還在樓上,和他父親呆在一起嗎?怎麼這麼快就溜下樓來了。”

她笑着問給自己端茶的女傭。

對方支支吾吾,似乎想說點什麼,又不敢啟齒。

蘇琅也沒在意,站起身,正要過去和初一打聲招呼,他卻轉身,跑進了上次躲着的那個房間。

蘇琅回頭看着女傭,不解地問,“對了,我看初一總是喜歡躲在靠近廚房的那個小房間裏,這是為什麼?”

“哦,”女佣人答,“那是因為,以前照顧初一的王媽,就住在那個房間。不過聽說,前一個月對方由於身體不好,辭職回老家了。”

原來是這樣啊!蘇琅恍然大悟,“那麼,初一一定很喜歡,很依賴這個……”

說到這兒,她突然錯愕的叫起來,“你剛才說什麼?你說照顧初一的老人姓什麼?”

“我……”女傭捂着嘴巴,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皺起眉毛,不甚確定的搖搖頭,“我……我這都是聽別人的說的。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姓什麼,我們來的時候,她都已經走。這裏好像誰也沒見過她。”

蘇琅看着對方一付戰戰兢兢的模樣,也不好咄咄逼人的再問下去。

這時,胖女傭手捧一隻簽字筆,又興沖沖的跑下樓,“蘇小姐,先生聽到我說你來了,也很高興。他說,請你在合同上籤完字,就讓我直接帶你上樓看看你的房間。”

“怎麼,他就不想見見我嗎?”是這位奶爸太寬心,還是對方有意在躲着她。蘇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先生這會兒正在書房,有點公務急需處理。他也和我說了,蘇小姐在電話里提到過的,想回家陪陪你父母的事兒。”

“那……”

“先生說,只要次數不要太頻繁,事先向他請個假,得到他同意就可以了。”胖女傭說著,已經把簽字筆和厚厚的合同,伸到她鼻子底下。

蘇琅沒料到,這男人,不但一點沒有責怪她出爾反爾,反而還善解人意的退讓了一步。於是,她再也沒懷疑,翻開合同,在合同的最後一頁,乾脆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爾後,她朝通向廚房的走道又瞟了眼,在對方的催促下,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僅管明明知道初一在樓下,但蘇琅在路過他的房間時,還是情不自禁的扭頭看了一眼。

房間的地毯上,幾乎堆滿了樂高的積木,有兩個女傭正蹲在地上,一點一點耐心的收拾着。

看着胖女傭徑直朝走廊的盡頭走去,蘇琅連忙追上去問道:“對了,你……”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胖女傭活像知道她想問什麼,大咧咧的一笑說:“你以後就叫我小胖好了。”

蘇琅會心的一笑問,“小胖,我剛才在樓下聽說,這裏以前有個和初一感情很好的老人,她姓什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先生說,要盡量少在小少爺的面前提以前的事。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胖女傭不解地反問道,爾後,站在走廊頂頭的一個房間前,用力一推厚重的雙開門。

先生說,先生說,先生說。看來,這位荀先生的規矩也挺多。蘇琅無趣的抽了抽嘴角,注意力馬上被眼前的卧室吸引住了。

她彷彿是瞬間走進了上個世紀的歐式宮庭,雅趣的牆紙,純手工的羊毛地毯,古典精緻的四柱床,再加上朦朧迷離的水晶燈。

一股高貴、華麗和奢靡之氣,迎面撲來。

蘇琅不由咋舌,怯步:“這……這是我的卧室,會不會……太豪華了。”

“是啊!”胖女傭喜笑顏開的答,“聽說,這房間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住了。這一次,先生特意讓我們打掃出來,說明先生真的很看重你蘇小姐呀!”

呵,連見都沒見過她,何來的看重。蘇琅自嘲的咧了咧嘴角,謹小慎微的問道,“那你們先生的卧室又在哪兒?”

胖女傭卟嗤一笑,“蘇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雖然我們家的先生是很年輕,很英俊,很帥氣。不過,他很少住在這裏的。偶爾一兩次在這兒過夜,也只是住在書房裏。”

說到書房,她就像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手裏的合同說,“蘇小姐,你慢慢看,如果差什麼,一會兒再告訴我。我把這個先給先生送過去。”

說罷,她轉身走出了卧室。

蘇琅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當看到正對床頭的一面牆上,掛着的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畫時,她不由一怔。

油畫上是個韻味十足,特別漂亮的東方女人。

她的五官婉約、精緻。眼睛很大很迷人,目光里有種似笑非笑的清高,而微微上翹的下巴,則俊俏、妖嬈,渾身上下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端莊。

這女人,好眼熟!

尤其,是那雙明媚動人的大眼睛。

蘇琅狐疑的皺了皺眉頭,自己最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難道,她就是初一的母親?

而這裏……

蘇琅回身掃了一遍整間卧室,這裏是初一母親曾經的卧室。

想到這兒,她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拔起腳,拉開房門追了出去,想堵住小胖再問個清楚。

可這時,小胖已經回到樓梯口對面的一扇房門前,篤篤篤的敲了幾下。

“進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從書房裏傳來,蘇琅心裏一驚,腳下不自覺的打了趔趄。

看着小胖已經推門而入,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上去,想探頭朝書房裏看一眼,但小胖卻先於一步闔上了書房的門。

蘇琅不解的甩了下頭,是她聽錯了嗎?剛才那渾厚的聲音,還有那不帶感情的兩個字,就活像是許軒哲……

蘇琅頓時像只壁虎似的,把耳朵貼在涼冰冰的門板上。可也不知是這房門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房間裏的人沒有說話,任由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變換了好幾個位置,也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

而且……

書房的門很快被人拉開,胖女傭走出來,吃驚的看着還貓着腰,來不及站直身體的蘇琅,“蘇小姐,你……你這是幹什麼?”

“呃,我……”蘇琅無地自容,嘿嘿尷尬的賠了兩聲笑,“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和初一的父親打聲招呼!”

看着胖女傭背後即將闔起的門,她探前身子,就想硬生生的擠進房裏。

“哎呀,蘇小姐。”小胖的身體至少有她的兩倍寬,往門前一站,就像堵不可逾越的牆,“不用了。先生正接着從公司里打來的電話呢。他最討厭工作時,別人去打擾他了。”

說著,她反手關上了門。

但蘇琅的心,就像被門后的人勾住了,有種想不顧一切,衝進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可她又生怕剛才真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岔,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去,萬一得罪了初一的父親……

她只好捺住性子問:“對了,小胖,那你們家的先生,姓什麼?叫什麼?”

“蘇小姐,瞧你這話說的,小少爺姓荀,先生當然也姓荀了。不過,叫什麼,我們可不知道,也沒那膽量問。”小胖眉飛色舞的答。

“那他是做什麼生意的。今年多大了?”蘇琅旁敲側擊的又問。

“蘇小姐,你問這些幹什麼呀?”小胖越發迷惑,抓了抓腦袋,然後,揶揄的瞅了瞅蘇琅,“你不會是看上……”

算了!蘇琅沮喪的甩了下頭,也沒指望從她這裏得到更多的答案,“那掛在我房間裏的油畫上的女人是誰?初一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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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億萬新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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