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老並不是宗門弟子想見就能見到的,丁瑤在靈獸峰頂等了有一會兒才被傳喚進去。
寧鶴長老正用陣旗在沙盤上推演。
丁瑤看了一眼陣型便收回視線,兩儀微塵陣,可逆轉陰陽,不過第二個陣位錯了靈力屬性,第三個陣位放錯了位置……
丁瑤見滿頭白髮的寧鶴長老拿着陣旗苦苦糾結,有想指點他的衝動,不過,現實不允許。
寧鶴長老長嘆一聲,“不行啊,還是不行,瑤仙人究竟是怎麼破解槐鬼王的陰陽陣的?要是瑤仙人當年沒有離開宗門就好了,現在說不定還能留下本手札以供研究。”
見丁瑤在一旁站立,寧鶴長老將推演工具收起,笑對丁瑤恭賀:“小道友,來找我何事啊?”
既是瑤仙人,同時還是槐鬼王的丁瑤面不改色:“回長老,弟子此行來是想問問護宗獸前輩平日喜歡些什麼,我好準備一些,畢竟入宗時弟子受了它不少照顧。”
說到這個,寧鶴長老想起了自己即將賣空的魚池,不小心揪下了一根鬍子,“它平日較為喜歡靈氣濃郁的東西,你儘力而為即可。正好,我這裏有個給護宗獸送食的任務還缺個弟子,你既然有此心意,不如乾脆接下。”
“是,寧長老。”丁瑤當即應下,並問道,“剛問長老,護宗獸前輩是由誰領進宗門的,我想去他那多了解一些護宗獸前輩的情況。”
雖然這樣問很突兀,但是不打直球,很難問到有用的信息。
寧長老愣了一下,看着丁瑤思索片刻,道:“這你怕是要失望了,護宗獸被宴眠尊上帶回來后,宴眠尊上就閉關修鍊了,近幾千年未曾露過面,我在太行宗待了一千多年,也不曾見過其一面。清遠是以前負責這個任務的,你還不如去問問他比較現實。”
丁瑤垂下眼帘,故人辭里被關着的果然是庭宴眠,而且看樣子庭宴眠被關,只有宗門最頂層那幾人知道。
“好,謝長老指點,那弟子便告辭了。”
寧長老正要點頭,腰間的長老令牌忽然閃了閃,神識探入迅速將信息瀏覽了一遍,笑着喊住了丁瑤:“小道友,護宗獸平日一般住在靈獸峰,你要不留在這裏住些天,熟悉熟悉它的成長環境?順帶同我講講你跟你師兄們相處的如何。”
“是,長老。”寧鶴長老對庭宴眠的事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丁瑤也沒找到機會留下,打算乾脆回去將兩個師兄放出來,沒想到峰迴路轉,丁瑤自然卻之不恭。
太衍峰。
房舍的地基有了一個雛形,伊空月停手,喊慕孤影一同回住所孤月居。
兩人一前一後御劍離開,然後發現這片林子飛不到頭,緊接着意識到自己被困在陣法中,立刻落地尋找陣眼。
一劍過去,陣眼沒了,但陣法沒破。
兩人不得不重新尋找破陣方法,這一找就是八天,而且傳訊符更本送不出去,最後還是有事傳訊找伊空月卻半天沒得到回應的風陌塵用神識掃視了整個太衍峰才發現兩人被困。
一心練劍,相信一力破萬法的風陌塵看着紋絲不動的陣法,沉默了。試過多次,眼看着陣法越來越複雜,風陌塵最終還是收劍入鞘,去靈獸峰找了寧鶴長老過來破陣。
彼時,丁瑤已經在藏書樓待了七天。除了前兩天用弟子身份牌借閱了一些基礎功法,后六天幾乎都在尋找記錄靈州大陸奇聞異事或者重大事件的雜記。
流瑩說的《太行志》她也翻完了,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大半數都是吹捧現任掌門、前任掌門、前前任掌門的屁話。
有關於庭宴眠的也只有兩三句,什麼繼瑤仙人後劍道第一人,因魔修陷害入魔,幸得天資卓越,成功步入大乘,清除魔氣,千年內有望飛升之類的話。
丁瑤看到手上這一本又是吹捧掌門的,不耐煩隨手將其丟開,不知砸到了哪,一本書從書架上掉了出來。
眼尖地從飛快關閉的書頁中看到飛升成仙幾個字,丁瑤頓時精神了,俯身撿起翻閱。
這是一本感悟手札,編者名為辰飛,這個名字這幾天反覆出現在她面前,她想不知道他是誰都不行。被譽為修真界管理者第一人,太行宗發展奠基者,沒有他就沒有太行宗的今天的前任掌門辰非。
裏面寫的東西更像是他閑暇時作的隨記,抒發抒發他那無處釋放的文采。
例如今天練劍,站在峰頂看着雲端,然後想起修道一途就是如此,當站於頂峰,看誰都會覺不過如此。
又比如,上山時看到常青樹的樹葉黃了落下,他不由覺得人生也如同落葉一樣,無論是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衰敗的一天。
丁瑤雖然很想翻白眼,但還是忍住繼續翻下去,“找到了。”
認真看完辰非對這上萬年以來的飛升者的評價,丁瑤僵在原處,死死盯着最後一行記錄著靈州大陸修者九千四百三十一年,在靠近蠻荒之地的落日森林,一位不知名大能飛升成功的事迹,滿臉不敢置信,握着手札的手微微顫動,嘴中呢喃着:“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因為有過經驗,所以她每次重修都會第一時間摸清楚她離前一次飛升隔了多久。時間對得上,地點對得上,落日森林可沒有第二個人修,可是她明明失敗了,為什麼辰非說她成功飛升?
而且,辰非那句“仙魔大戰千年,魔族被封,此後絕地通天,再無人可飛升,果然是假”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眾多次失敗並非巧合?
※※※※※※※※※※※※※※※※※※※※
今天有點短小,實在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