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出手

接下來的林中當真熱鬧,月寒這邊十一人十獸,場面尤為壯觀。

玉煉庄弟子本就不是等閑之輩,召喚出來的也都是一隻只修為不凡的極品靈獸,而流秀庄的女弟子們由於性別喜惡使然,她們的靈獸則相對嬌小可愛,且更多作用於輔助作戰,保護主人不受傷之類,並沒有玉煉庄弟子的靈獸那般強壯威武,富有相當的攻擊性。

孔岩的實力很強,他的靈力並不輸綠皇舒伢,但玉煉庄弟子也乃個個龍鳳,雖靈力稍遜,但仗着人多勢眾,任孔岩再如何強悍也非是他們對手。且還有流秀庄五名女弟子的協助,孔岩不可能抵擋下來,但他當然也不可能一人作戰,在雙方戰勢明顯失去平衡,狷山君竟忽然喚來一隻巨大無比的卞生獸,那獸型大如牛,背上一對黑翅,頭頂一隻黑角,角尖還嵌着千年寒鐵,發紅的眼睛之上是一對變了異的青眉,這是一隻修為不可估量的卞生獸,除了頭頂那角尖上的寒鐵,哪哪兒都是劇毒!

眾人可不比擁有聖獸之人那般百毒不侵,倘若對方和你公公正正比武比靈力,那或許還有半絲勝算,但人家萬毒國以奇毒聞名,哪有不用毒的道理。

如此一來,這方的少年少女交起手來便有些束手束腳,就怕不小心中了對方的毒。雖說他們作為靈界數一數二的門派弟子,身上不乏解百毒的靈丹妙藥,但對方可是萬毒國用毒的佼佼者,誰知道中了他們的毒,那些靈丹妙藥還有沒有用。

玉煉庄弟子在交手過程中,幾次三番打算偷襲在對方身後的藍袍人,然而屢次失手。更有流秀庄的幾名女弟子,居然趁機想偷襲手無縛雞之力的洛奇,這點終於激怒了狷山君,他召回卞生獸,兩隻手蓄起一股靈力,生生將對方六七隻靈獸直接給打回了他們的虛境之中,流秀庄五名師姐妹當即全部倒下,只玉煉庄五名弟子和幾隻靈獸還勉強站着。

作為獨霸一國的上位者,狷山君豈有那閑工夫與這群小子玩鬧,作為一名有着天池實力的國君,他更是不允許有人動他最疼愛的兒子!

狷山君上前一步,目光發寒地望着方才想偷襲洛奇的玲花和毓璃,單手開始蓄起靈力,明顯是想結果了她們,然而玉煉庄弟子對她們討厭歸討厭,又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她們去死,於是即便也受了重傷,仍是奮力幫玲花和毓璃擋下了攻擊。

狷山君早就怒紅了眼,再次發起靈力震傷了所有人,玉煉庄弟子當即口吐鮮血,餘下的幾隻靈獸都被狷山君打回了虛境之中。

雪怡嘴角噙着血,痛苦地道:“不愧為毒都國王,十人十獸都傷不了他分毫。”

玉煉庄弟子此時已個個深受重傷,但仍護在幾名少女之前。狷山君神色冰冷,似乎想直接掌殺了擋路的幾人,卻見毓璃道:“方才想動你兒子的是我,不關他們事,你要殺便殺我。”

玲花也道:“還有我,是我們二人想動他,你貴為毒都國王,定不會濫殺無辜,我們敢做敢當,你殺我們便是。”

兩名少女平時雖對玉煉庄弟子諸多怨言,但真到危難關頭,卻也可捨生取義,然而終究只是小姑娘,說這話時早已嚇得淚流滿面,涕淚橫流,彷彿為自己即將死去感到無比難過悲哀。

狷山君不願聽她們多說,隔空一掌就朝她們劈了出去,流秀庄其她三名師姐妹均厲聲喊道:“不——”

卻見下一刻,一棵百年古樹應聲倒下,一道閃着金光的身影立在眾弟子面前,對方金裳飄逸,裙擺細緻的金箔發出細碎的撞擊聲,恍若從虛無中傳來的神祇的吟唱,悠悠地欲拯救落難的世人。

那不是旁人,正是一身金裝的月寒!

玲花和毓璃當即睜開了眼,方才發生了何事?是誰將劈向她們的靈風給擊了出去??抬頭望着金裝少女,那挺立纖纖的背影平時看只覺纖瘦柔弱,此時看來卻有一絲難言的威儀。

狷山君頭一次正眼去打量這金裝少女,遠處被擊倒的百年古樹下還隱隱傳來破冰之聲,而這少女的袖下也隱隱傳出幾縷冷到刺骨的寒煙,這少女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實力。在他身後的洛奇震驚地望着月寒,連孔岩的眼中都不無驚訝。

月寒是如何出手的洛奇完全沒有看清,他被狷山君封印了靈力,五感遲鈍,但他知道是月寒出的手。而孔岩卻是完全目睹了那少女出手的過程,動作快如閃電,只是一瞬間便凝聚出了一支巨如樹榦的冰箭,直將狷山君劈出的靈風擊偏潰散繼而還折了那有六人環抱粗壯的百年老樹。

狷山君冷冷一笑,“無怪你有底氣要搶小兒,原來在這一群小兒中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月寒沒有多言,一揮廣袖,周邊瞬間浮現出數以千計的冰箭,直朝狷山君飛去。孔岩當即護住洛奇,卻見那冰箭攻到洛奇近前竟直接化作一團水霧,而攻擊他父王的冰箭卻是堅韌無比,鏗鏘有力。

孔岩震驚,他是頭一次見到有水系修行者能將一次攻擊化作兩種用途。先不說對方在瞬息之間凝結出數以千計的冰箭那靈力是何等可怕,只是攻擊出的箭可以有差別的對待攻擊目標,這簡直就是將水系術法使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此人究竟是何人!

重傷倒地的玉煉庄與流秀庄弟子瞠目結舌,那少女不是沒有靈力的嗎?!此時居然能以一人之力與堂堂毒都國王狷山君交手,簡直匪夷所思!

月寒一出手,和狷山君簡直斗到日月無光,四周寒冰碎石,冰破石裂,聲聲巨響,消耗的都是大量且驚人的靈力。

那少女從容不迫,時而幻化出冰錐由上空而落,時而幻化出冰刺由地底鑽出,金色的流仙裙無風自逸,讓她的一招一式都帶着一種神秘又震撼的美。

然而受對方相性的壓制,少女的冰咒攻擊對對方卻未起到多大傷害,且狷山君似有意手下留情,不但未出全力,也不曾用毒,畢竟他先前還曾想將少女綁去毒國與他的小兒為伴,或許這就是他沒下狠手的原因。

月寒的招式雖猛,但很快就有些力不從心,她的靈力尚未完全恢復,此時與靈力高深的狷山君交手實在過於勉強。饒是如此,月寒卻也生生與狷山君交手了不下一百回合才敗下陣來。

月寒扶肩立於一棵大樹旁,秀眉微蹙,一股甜意溢出喉間,但她不想鮮血染了她的面紗,於是生生咽了下去。她知道面紗之下,那塊月牙印記一定已多多少少地浮現出來,若面紗髒了,不論之後情況如何,一旦重傷的她昏厥或落到對方手上,都可能會被取走面紗,她不想她的身份在洛奇面前暴露,遂她明明可召喚雨獸前來卻也放棄了。

狷山君走向前來,眉目間由原先的欣賞變成了警惕。他道:“你究竟何人?”

月寒並未開口,只是防備地看着對方,倘若狷山君要揭下她的面紗,她一定第一時間先毀了自己的右臉。容貌於她而言並不算什麼,況且帶着如此印記的臉又有何容貌可言?

然而未等狷山君出手查看月寒容貌,洛奇卻當先跑了上來擋在月寒身前,防備又警惕地看着他的父王,道:“不准你傷害她!”

狷山君神色肅然,饒是心中如何疼愛這個小兒子,可多年來的有意無視卻讓此時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露出慈愛的神情,他似乎有些忘卻該如何慈祥地與自己的孩子說話。這幾日他曾多次想要以慈父的身份好好與多年未曾交流的兒子敘敘,可話說出口又是異常嚴厲的口吻,這點他自己也很懊惱。

狷山君僵硬着菱角分明的臉,道:“洛奇,你讓開,父王只是想看看她的臉。”

洛奇搖頭,神色堅定:“不行,月寒姐不喜歡別人看她的臉,她沒同意,你們誰也不許看。”

流秀庄弟子當即互相望了一眼,原來他們真的認識!

狷山君咬緊牙關,原本就嚴肅的臉,此時看來更加威嚴可怕。

與自己的小兒子疏離了這麼多年,此時竟不如一個與他相處不過短短數日的陌生少女來得親,一種悲哀和憤怒的複雜情緒頓時浮上心頭。抱着一種你不讓本君看,本君就偏要看的心態,狷山君直接伸手就扯開了洛奇,月寒袖下緊握的拳中早就幻化出了一支小小冰錐,待面紗被奪去,她便會立即動手。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閃雷凌空劈下,狷山君猝不及防,當即被傷了右手,然而卻只是燙傷了點皮肉。

眾人抬頭向雷電襲來的方向望去,神情卻是一怔,連一向鎮定從容的狷山君都不免被來者所震驚。

流秀庄弟子一臉難以置信,那渾身閃耀着璀璨金光,如夜間閃過天邊的金雷極電,耀眼奪目,尊貴異常的獸,難道不是傳說中的雷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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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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