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
不稍一會兒幾人便來到祭祀五靈獸的廟堂內,長老將燭台輕輕放在了神台邊,隨手點燃了幾根香,再將香分別插在了五隻香爐上,點完才發現土獸像已經不在了,懊惱地拍了拍頭道:“瞧我都老糊塗了,土獸像都已經不在了,我還給它點香做什麼。”
說著深深嘆了口氣,感慨道:“我看守這五大神獸像已經兩百多年了,現在沒了一樽還真不習慣,想我小時候……”
長老說著說著便兀自自言自語起來,可惜四人都沒有心情去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專心看着屬於自己相性的神獸像。
月寒看着神台上老舊的木雕像,雖然年份久遠,但還是看得出這神獸像被雕刻得十分細緻,看上去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她看向雨獸像,鋒利的爪子,如炬般的眼睛,還有兩顆尖利的獠牙。它腳踏流雲,眼神如炬,長長的白眉飛揚而下,眉梢還結着晶體。它翹首側望好像在對天長嘯,威武的身軀看起來很有氣勢。這樽神像雕刻的應該是只成年的雨獸,該有一千多歲了,而月寒的雨獸卻才剛滿五百歲,只相當於普通人家十歲的小孩兒。
相傳神獸誕下了子嗣後,自己便會化為塵土,隨風消逝,但每隻神獸都能活到三千歲以上,在它生命快終結的時候便會從自身體內誕生出另一隻神獸,這就是五大神獸幾萬年來一直維持在五隻的原理。
“怎麼?你們都很喜歡這四尊神獸像嗎?”長老突然發聲,幾人頓時都回過神來。
“哎……”
綠皇莫名嘆了一聲,他將視線移到長老身上,套交情般地道:“嘿嘿,長老先生,這四尊神像賣不賣啊?開個價,多少錢本大爺都付得起。”
長老頓時容顏大怒,氣道:“這是我們村裏的鎮村之寶,怎麼能擅自售於他人?你不要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買到所有東西,這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四人全都被長老的氣勢給嚇了一跳,沒想到長老竟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真是個很有風骨,盡心盡責的好村長。
綠皇惟恐長老一氣之下將他們趕出村莊,連忙道:“我也只是想試探試探村長您是不是一個稱職的村長嘛!沒想到經我一試,發現您果然是個非常稱職非常清廉的村長,不被金錢利益所誘惑,晚輩佩服。至於剛剛我所說的話您就左耳進右耳出,當作沒聽過吧。”
紋狐有些驚訝,能讓綠皇說出這麼多奉承的話還真是不容易。
長老仍是大怒,道:“怎可當做沒聽過!老朽聽到就是聽到了!你先說出個明價來,少了老朽可不賣!”
長老方才話落,綠皇幾人差點倒下,只有月寒一個還算淡定,但額角也稍稍垂下了兩根黑線。
紋狐無語地擦着額角的細汗,納罕道:“您方才不是堅決不賣的嗎?”
長老轉過頭面對着神像,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不這樣如何能賣個好價錢。”
而這時綠皇卻突然湊到另外三人身邊,小聲道:“搞不好土獸像就是他給賣掉的。”
三人暗暗點頭卻見長老突然轉身,嚴厲道:“你們在說什麼?!”
綠皇一個激靈,“這也能聽見?”
看來他老歸老,耳力還不錯。
綠皇正色道:“我四個都要,你出個價。”
長老沒有回答,他又背過身去面對着神像,可能在估算這四尊神像可以售賣的價格。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有了反應,他伸出了四根手指。
綠皇問:“是四十袋銀幣?”
長老沒說話,不過身形隱約晃了一下,似乎站不穩的樣子。
綠皇見長老沒有反應,又試探性地上前一步道:“那是四十袋金幣?好!金幣就金幣,本少爺付得起!”
綠皇話音剛落,長老立刻轉過身來高興地一拍掌,道:“成交!”
紋狐震驚道:“沒弄錯吧,你這敗家子,買這四尊神像又沒用,你拿回家當擺設?”
她嘟着嘴,言中似乎有種不服氣的意味。
綠皇雙手叉腰,傲慢道:“這可是千年古董,本公子就是喜歡收集這些,如何?本是打算將花獸像給你的,可看你這麼瞧不起我的樣子那還是算了吧。”
“你!哼。”
紋狐氣乎乎地轉過身去,那模樣應該是很想要花獸像才是。
這時長老已經將四尊神獸像都搬了下來,並用手帕將上面的灰塵擦拭乾凈,口中小聲叨念着:“四袋金幣變成四十袋金幣,你就是個敗家子。”
舒伢看了看神像,突然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他道:“長老先生,村民若是問起神像的去向您該如何回答?”
紋狐也叫道:“對啊,我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
“哎,什麼叫背黑鍋啊,莫要說得那麼難聽。老朽今夜一定連夜刻好五尊神獸像,將它們放回原位,這樣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紋狐不禁豎起拇指,讚歎道:“真有你的。”
這時綠皇已經寫好了一封信,他在信上蓋上了印章后便將信交給長老,道:“拿這個去火煥國官府領錢吧。”
說完又給了他一面火煥國的令牌。
長老接過信,連看都未看一眼就直接將信塞進了衣袖裏,道:“老朽信你。”
接着他端來了炎獸像交給綠皇,道:“四樽神像你也拿不動,不如送幾樽給你的朋友吧。”
長老說完就將花獸像給了紋狐,雷獸像給了舒伢,最後將雨獸像給了月寒。
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便都沉默着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