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五分成
清晨的汴京剛剛下過一場毛毛細雨，空氣格外清新，汴河兩岸滿川煙柳，顯得更有意境。醉風樓里，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卻是愈來愈煩心，他就是最風樓現在的老闆楊光義。
醉風樓最早規模和性質類似於如意館，兩家位居汴橋兩側，相互競爭，生意倒也不錯。從半年前開始生變故，醉風樓老闆石守信公子投軍從戎，經營權交由結義兄弟楊光義、劉守忠等人，也就從這時開始，生意一落千丈。
楊光義是個粗人，以前跟着石守信完全是聽命行事，如今事無巨細要他安排，自然就出了岔子。經營不善加上缺少創意，醉風樓江河日下，加上有人故意而為之的搗亂。僅僅半年時間竟與如意館形成鮮明對比，也成為汴京城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楊光義端起茶杯，一口茶水下咽，長長嘆了口氣，他本來的意思是隨大哥一起投軍，可石守信意思是自己在軍旅混出點名頭，再把兄弟帶過去。何況汴京還有大片產業要人打理，他只好與劉守忠只能暫時委曲求全。
可如今這情形，生意冷清到不能在冷清，以至於樓上的妓女、舞娘耐不住寂寞，紛紛跳槽。要是在這樣下去，可真的就要關門大吉了。楊光義環顧四周，這可是石大哥攢下的基業，要是就這麼擺在我手上，如何對得起石大哥！
光線一明一暗，有人進來，楊光義有些驚奇：奇了怪了，今天這麼早會有客人？夥計正無精打采地趴在櫃枱上呆，一見大清早竟然有客人來，頓時兩眼放光，嬉笑着迎了上去。
“公子請！”夥計迅擦好桌椅，請客人坐下。楊光義回頭看見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子走進來，正好迎上年輕公子微笑眼神，來人正是林旭。
林旭一早打聽過了醉風樓的情況，便直接登門拜訪。在別人眼裏醉風樓就是一潭死水，沒人願意接近，但在林旭看來就是無價之寶。先不說石守信的價值，就是醉風樓本身也是潛力無窮的。
林旭詳細打聽了，醉風樓地處汴河岸黃金地段，後面尚有大片房舍土地，所謂寸土寸金，只要稍加利用，哼！是金子總會光的，如今只是珠玉蒙塵罷了。林旭一想起自己前世所知的商業手段，再加上自己還多了一千年的見識，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當然，先得要會會老闆楊光義，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林旭在桌前坐下，小二異常熱情地問道：“公子，需要的點什麼？小的馬上給您準備。”這夥計還真敬業，看來是無聊的太久，急需揚他的職業積極性。
“來壺酒，上兩個小菜就行。”林旭平淡道，“拿上好的女兒紅給這位公子”，楊光義喊道，林旭是難得一見的客人，送點好酒還是可以的，夥計連忙應了一聲去了。
林旭微笑看着楊光義，也不客氣，笑道：“謝了！閣下是楊老闆還是劉老闆？”楊光義苦笑道：“在下楊光義！”夥計動作迅，酒菜瞬間已經上座。林旭笑道：“楊老闆，有禮了！在下借花獻佛，請楊兄喝杯酒如何？”
楊光義也不多說，徑直往桌前一坐，卻之不恭。林旭斟好兩杯酒，遞到楊光義面前，沉聲道：“楊兄面帶憂慮，想必是有什麼煩心事？”楊光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道：“確實煩，真想大醉一場，忘記這些煩惱！”
林旭道：“所謂舉杯消愁愁更愁，楊兄是明智之人。”楊光義唏噓道：“說的是啊！公子如何稱呼？”林旭泯然一笑道：“在下林旭，不知楊兄有什麼煩心事？在下或許可以幫兄台排解一二。”
楊光義疑道：“哦？還不是為了店中生意冷清，若不是……我都想關門，另謀生計。”林旭故作驚異道：“楊兄坐擁寶地，何以會這般消極？”“寶地是不假？可如今這光景……”楊光義沒好氣的說道。“事在人為，楊兄就沒想重振雄風嗎？”林旭故意反問道。
楊光義雖是個粗人，卻是粗中有細，一聽林旭這麼說，心知必有弦外之意，立刻正色看着林旭道：“這麼說，林公子是有備而來？”林旭輕輕一笑：“有備而來談不上，不過確實想和楊兄談談。”
楊光義別有深意點看了一眼林旭，喊道：“阿旺，安排一桌好久菜送到雅間，林公子請！”自然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談生意了，至少楊光義是有合作意向的，林旭嘴角拂過一絲笑意，跟着楊光義走進雅間。
古樸雅緻的房間內，就林旭與楊光義二人，楊光義朗聲道：“楊某是直性子，不喜歡繞彎子，有什麼事，林公子就看門見山直說吧！”林旭笑道：“楊兄果然爽快！”
林旭正色道：“如今醉風樓的生意清淡，楊兄也為此憂心忡忡，實話實說，按目前的態勢展下去，關門是遲早的事情，楊兄贊同否？”楊光義點點頭，嘆道：“楊某是個粗人，不善經營之道，觀公子風姿，飽學在腹，胸有成竹，似乎心懷回春妙計？”
林旭點頭道：“不錯，可能在很多人看來，醉風樓一文不值，不過在下看來卻是一塊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楊光義嘴巴張的大大的，顯然林旭的形容大大乎他的預期，難以置信道：“慢着，林公子何以對我這爛攤子青睞有佳？”
林旭道：“或許只有一文不值的時候。才能重新激它潛潛力，最大的潛力！”潛力？楊光義思慮片刻，想明白林旭的意思。楊光義道：“那林公子打算如何呢？投資？買地？所圖的又是什麼？”
林旭暗道：這楊光義不笨啊！怎麼做生意這麼差勁呢？林旭呵呵一笑，石守信這手長線投資自然不能透露，深沉地笑道：“所圖的自然是錢嘍！在下原意注資萬兩，和楊老闆合作。”苗奎留下的銀子，給了侯福通一半之外，其餘銀票都揣在自己懷中，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一萬兩？！震驚！楊光義嘴巴張得大大的，驚訝的說不出哦話來。
“一萬兩！公子好大的手筆，難道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個面孔稍微清秀的年輕男子推門而去，探尋、質疑的目光向林旭射來。
楊光義道：“守忠你來了？我還正打算派人去找你！”來人正是醉風樓二當家劉守忠。劉守忠一笑道：“我過來聽阿旺說起，就直接上來了，要是晚了，只怕聽不到林公子的高談闊論了。”話中帶着譏諷，顯然他看好林旭，甚至想着林旭是否另有所圖。
林旭如何不明白他話中意思，另有所圖不假，除了那一點點，自己可是誠心誠意啊！冷峻一笑：“劉兄高看在下了，林某隻是個生意人，所圖的只是黃白之物而已，除此別無他想。”
停頓一下，續道：“再說了，說白了只是借寶地一用，不需兩位花一分錢，就算是全賠了，兩位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楊光義微微點點頭，劉守忠靜靜地聽着，一動不動。
林旭聽一下來，仔細觀察着兩人的神態，續道；“如果能賺錢的話，二一添作五，五五分賬如何?”楊光義面帶笑意，忍不住連連點頭，巨大的誘惑不由地讓他動心。相比之下，劉守忠冷靜的多，沉默半晌說道：“五五分賬？林公子也捨得本錢啊？”他對林旭還是有所懷疑。
重利面前不為所動，逐見此人沉着穩重，頗有大將之風。
林旭呵呵一笑，說道：“在下明白劉兄的擔心，請劉老闆放心，在下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我有信心，一份投資能換來十倍乃至百倍的回報，你說我還會在意分成嗎？還有一點，若是有幸合作，在下不負責出點子，經營之事完全交給兩位，當然還需立下合約文書，兩位已下如何呢？嗯？”
很安靜，林旭悠閑地端起茶杯，靜候兩人答覆。楊劉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需要好好合計一番。良久，劉守忠說道：“林公子成竹在胸，不知有什麼錦囊妙計，可否與我們分享一二？”
林旭暗暗一笑，心動的就好，自信的微笑浮過臉龐，說道：“當然可以了，是這樣，先的重新裝修……”林旭滔滔不絕，楊光義與劉守忠聽得一愣一愣的，時不時打斷詢問幾個不曾聽過的名詞，聞所未聞的手段，深深地震撼着兩個不善經營的門外漢……
“……到時候日進斗金，只怕二位數銀子數到手軟，拭目以待吧！”林旭話音落地，楊劉二人兀自從驚奇中回過神。林旭默默不語，相信自己這一番演說可以打動任何人。
楊光義抬起頭，探尋。商量的目光看向劉守忠。劉守忠沉吟許久，輕輕點點頭。林旭暗自鬆了口氣，心中一陣興奮，楊光義哈哈一笑，一拍桌子，朗聲說道：“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就這麼著。”
呃……原來他們是這麼想的，林旭額上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