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銅人案（四）”
張湯認為西域商隊所來的方向便是青雲山，他們按照這個方向趕到了一處叫做坤陽鎮的地方，坤陽鎮後邊有一座大山，他們猜測這座山便是他們要找的青雲山。幾人進入鎮子后卻發現鎮裏荒無人煙，十分冷清。張湯覺得此處既然地圖上沒有標識，想必是魚龍混雜之地，能住這個地方的人都不簡單，他們務必要謹言慎行，多聽少說。
幾人尋到一家客棧，但客棧主人卻道今日不做生意，今晚全鎮的人都到了龍家堡里喝開壇酒了，他們的馬可以系這兒然後去龍家堡討酒喝。張春對此客棧主人頗有怨言，張湯阻止了張春並從客棧主人口中得知了坤陽鎮後邊的山的確是青雲山，至於坤寧宮客棧主人卻從未聽說過。
離開了客棧之後幾人步行在鎮子裏，南飛和張湯都注意到了這鎮上的每一家燈籠上都畫著相同圖案，張湯覺得這可能是當地的風土人情也並未放在心上。話畢，幾人都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他們順着笛聲的方向走，笛聲卻突然停了，反倒遇上了一家酒味香濃的酒肆。
他們一進門老闆娘便熱情招待，南飛詢問酒肆老闆娘是否有葡萄酒，老闆娘頓時失去了先前的熱情招待，百般不情願地告訴他們要喝葡萄酒得去龍家堡，南飛見此也只好向老闆娘要來了本店最具特色的馬奶酒。
而這時，隔壁桌上喝酒的一客人卻不用酒杯喝酒，反倒拿出一個十分稀罕少見的杯子來喝酒。老闆娘呈上馬奶酒之後，張湯看着馬奶酒便提起了葡萄酒。隔壁桌的客人聽此便站起身來，他告訴張湯葡萄酒必須要用他手中的這個杯子來配那才是絕配。老闆娘看到客人手中的杯子誤以為是琉璃盞，張湯卻道這並不是琉璃，而是玻璃。玻璃此物來自西域，十分珍貴，客人告訴他們這玻璃杯之妙就在於盛滿酒時外人看起來全是酒，而只有將其摔碎了，那才是真的玻璃。
話畢，他將這個杯子直接送給了張湯。老闆娘在旁看此十分吃味，客人又變戲法地變出了一錦囊送給了老闆娘，張湯對此人的身份倍感好奇，此人卻道他不過是一個戲台上唱戲的小丑罷了，但在這人世間又有誰不是在演戲。
說完，此人便揚長而去。張湯從剛剛那個人所說的碎玻璃和小丑的字眼中想到了一些信息，他急忙離開酒肆跟上此人。三人尾隨着此人進入了一間飯莊，但此人卻憑空消失。南飛想出去查探卻被張湯阻止，張湯認為他還會再次出來與他們相見的。
恰巧此時，有兩名無賴在調戲一漂亮姑娘，南飛看不過去便站起身來為此姑娘出頭，可沒想到的是此姑娘竟然不領南飛的情，南飛也只好悻然回到座位上。無賴繼續調戲着那名姑娘，硬是要向姑娘討酒喝，可這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她身懷武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打跑了兩人。張湯在一旁對此姑娘的行為十分欽佩便想與她同桌暢聊，可姑娘卻拒絕了張湯，她留下酒錢后離開了飯莊。
南飛在姑娘離開后眼尖地發現她落下了一塊金鎖，店小二告訴南飛這姑娘是戲班子的人，若南飛想還她東西今晚到龍家堡去尋她即可。張湯看到這塊純金的金鎖卻發現其奇異之處，金鎖上龍鳳呈祥的龍角和鳳頭都被去掉了，而剛剛那名姑娘也身懷武功，她必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戲子。
為了一探究竟，張湯決定前去龍家堡探查探查。三人來到龍家堡見過了少堡主龍小雲，在龍小雲的帶領下三人也見識到了此次新酒開壇的盛典。張湯發現盛典中表演的小丑乃是他們今天剛剛見過的那位客人，而在半空中灑着花瓣的女子就是他們在飯莊裏見過的女子。
戲班子的每個人都身懷絕學，而戲班的班主胡大海更加是表演得十分精彩。新酒開壇的宴席上，龍小雲將張湯和胡班主等人相互引見，張湯和在場的幾個人說起了盛酒器皿一事，胡班主聽完便拿出了自己的玉杯，而張湯卻拿出了今日所得的玻璃杯。
玻璃杯一出龍小雲與胡班主都極為驚嘆，用以此物來盛葡萄美酒乃是絕配。龍小雲藉著張湯的玻璃杯再次與大家共同暢飲，小丑本是在席間此時卻突然湊到了胡班主身旁敬酒，他不慎打翻了胡班主的酒，張湯從中注意到胡班主的雙手佈滿了老繭。
暢飲完后其中一個西域人用西域語為他們作詩一首，正當眾人都開懷大喝之時，一名叫李尋歡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席中，張湯也注意到了小丑看向李尋歡時的眼神有異。
紫韻提出自己身體不適想先行回去休息，南飛趁此便將今日拾得的金鎖歸還了紫韻，張湯對此金鎖的來歷一番打探，紫韻卻不願意多加細說只想退席。
這時，一名叫李尋歡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席中，張湯也注意到了小丑看向李尋歡時的眼神有異。李尋歡被紫韻的美貌所吸引，龍小雲也打趣道兩人可以湊成一對。紫韻對此卻不以為然離開了酒席，而大雄看到紫韻離開也追了上去。龍小雲此時也注意到了李尋歡腰間有一物，李尋歡只道這是笳管，
話畢，他便為眾人吹上一曲助興。酒席散去之後，小丑暗中隨着一名黑衣人來到酒窖，他看到黑衣人正在酒窖里移動着酒罈。可不慎的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竟被黑衣人一招斃命，然後拖出酒窖。
而另一邊，張湯與南飛兩人回房之後便討論起了案情一事。張湯告訴南飛戲台上的小丑便是當日樹林裏那個瘋子，這個小丑多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並總能比他們提前到達，這就說明他們的對手十分掌握並且能預知他們的行動，南飛不解地道這小丑既然是他們對手又為何多次提醒他們，張湯只道他並不是指小丑是對手，而是他們的對手對他們十分了解，所以小丑也對他們非常了解。
南飛認為既然小丑知曉這一切事情，那他們為何不主動與他聯繫達成共識，張湯認為現在時機尚早，他們不可打草驚蛇，而且小丑每次出現都是十分小心，就說明他是有所顧忌，如果他們貿然行動說不定會誤事，他相信小丑一定還會有所行動。
話畢，南飛也想起了今日李尋歡出現時小丑的異常，兩人一致認為這李尋歡定與這小丑有着不尋常的關係。
第二日，馬戲班眾人都在尋找着小丑，張湯上前一問才知道小丑昨夜失蹤了。小丑的失蹤引起了張湯嚴重的警惕，尤其是當他發覺小丑能將一系列案件貫穿起來的時候，一種不詳的預感驀然升上腦際，他決定放棄微服暗訪，亮明身份，公開調查。
張湯亮明身份后便立即命人關閉大門搜查各處，昨夜參宴之人也不讓其離開。他懷疑小丑十有八九是遇害了。龍小雲對此卻仍有疑惑，如果說小丑已經遇害那麼行兇之人早就已經逃之夭夭，又怎會繼續留在古堡之中等着被抓。
南飛聽完只笑着道這倒未必，如果說小丑所謀之事尚未達成，他是不會輕胡離開的。大雄是昨夜最後一個見過小丑的人，他帶領張湯前去他與小丑分別時後花園處，張湯在此處卻碰到了李尋歡，他詢問李尋歡是否認識小丑，李尋歡只道自己並不認識小丑。
恰巧此時，堡內的下人將昨晚未開封的葡萄酒重新放回酒窖之中，張湯對這個酒窖產生了懷疑，他決心前往酒窖一探究竟。張湯一觸碰到酒窖的大門便摸到了血，這就更加加深了他的推測，小丑已經遇害。踏進酒窖之後南飛便注意到了酒窖之中的佛龕，龍小雲告訴南飛他平日並不經常來酒窖，故也未有注意到此佛龕，南飛覺得這佛龕大有蹊蹺，李尋歡卻認為這並無什麼稀奇。
南飛告訴眾人這佛像有些許詭異，張湯此時也注意到了這佛像的手有些不一樣，他上前輕輕移動，結果卻出現了一條暗道。幾人帶上蠟燭順着暗道往下探查，最終進入到一密室當中。密室之中佈滿了面目猙獰的石像和滿地的白骨。張湯看此情景便推斷出酒窖之前的那尊神像分明是看管地獄的一尊神，而這裏便是人工製造的一個地獄的景象。
龍小雲看此景象也大為吃驚，這座古堡是他多年前花巨資從一胡商手中購得，當時只知道有一個可以藏酒的地窖，並不知曉會有如此情景，而他自己也經常雲遊四海，並不常住此地。張湯決定再往前走一走，再探探前方究竟有什麼妖魔鬼怪。南飛在前邊開路，幾人都緊跟其後，結果眾人發現小丑被吊於一刀鋸之上，這顯然就是刀鋸地獄的景象。
張春看到這副景象深感兇手的殘忍，張湯認為張春說得十分在理，兇手確實是十分殘忍，他將小丑吊於這裏無非就是想令他們由此恐懼，停止調查。南飛將小丑放了下來后，張湯查看過屍體便斷定小丑是被人灌下了大量的毒水，而且這周圍還有一股異樣的氣味，看樣子這並非是一般的毒水。
恰巧這時，附近出現了動靜，李尋歡前去查看。而大雄這時也在小丑的手上發現了一塊與紫韻一模一樣的金鎖。紫韻不解地詢問自己的父親胡班主為何小丑的金鎖與她的金鎖一模一樣。胡班主對此也甚是不解，這世上竟有兩塊一模一樣的金鎖。而且小丑並不是自幼在馬戲班裏長大，而是他幾年前無意中遇到的，他當時看小丑說話有深意而且表演也十分精彩便留下了他，哪曾想會有今日之事。
這時，李尋歡也探查回來了，他告訴眾人前邊有個出口，出去之後便是花廳。張湯聽此便讓李尋歡將小丑背到花廳去。張將軍和魑魅帶着大部隊人馬也來到了坤陽鎮。
另一邊，張湯讓在場的眾人按照昨夜酒席的位置坐好，他拿出玻璃杯與大家談論起了昨晚酒席之事，李尋歡進場時電閃雷鳴，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小丑看到李尋歡時更加是驚恐萬分，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張湯想讓李尋歡向大家說出這其中的緣由。
張湯告訴眾人昨晚夜宴，李尋歡姍姍來遲，小丑見李尋歡面露恐懼，而後就神神秘秘地失蹤死亡，他想讓李尋歡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李尋歡只道他乃李家後人，李家在全國各地都有商鋪，家境富足，昨日到這坤陽鎮是為了收賬並談幾樁藥材生意，因與友人多喝了幾杯這才姍姍來遲，至於小丑為何見他會面露恐懼他着實不知緣由。
話畢，他還將自己的通關文牒和賬本一一給了張湯查看。紫韻此時也道李家的名號十分響亮，若是李尋歡的通關文牒無誤，那他所言定是真的。張湯聽此也深知這情景是審不出什麼線索了，他只好讓龍小雲將小丑好生安葬。
張將軍與魑魅的人馬一路殺着進了龍家堡，張湯想出去查看卻被龍小雲加以阻止。堡內的人都上前頂着，但卻敵不過對方的人馬，而且對方的衣服上有劇毒，他們的手一觸碰到便當場死亡。南飛想與龍小雲一起出去應敵，可張湯卻認為不妥，對方身懷劇毒不能硬拼，他再想想辦法。
此番張湯探查坤寧宮確實是擊中了敵方的要害，小丑之死與此次匪徒的襲擊都是圍繞着此舉才發生的。張湯決心要一探坤寧宮，即使是代價沉重他也在所不惜。張湯思量一番過後，便讓龍小雲與胡班主到前院與他們周旋拖延時間，他自有辦法擊退敵方。
待龍小雲和胡班主出去后，張湯便向堡中的人討來了油，然後再讓人取來兩根竹子做成竹筒，他打算效仿之前案子利用火攻之計擊退敵人。眾人擊退了敵人後便進入密道。張湯問行兇之人的樣貌，胡班主表示外邊的人都像是有些來頭之人，龍小雲也告訴了張湯這些人是沖張湯來的。
張湯對此深感愧疚，龍小雲卻無絲毫怪罪之意。他帶領眾人從密道中離開了龍家堡，如今的他兩手空空，龍家堡和所有的財產都毀於一旦，龍小雲只好將身上所有的銀兩都留給了下人，讓他們好生安頓，不必隨他四處奔波，待來日他安定下來之後再前去尋找眾人。李尋歡看到眼前的景象，青雲籠罩，景色十分别致。
龍小雲應道此山便是因為青雲籠罩才得“青雲山”一名。張湯看到了青雲山也便問起了坤寧宮，龍小雲道傳聞坤寧宮就在青雲山內，但因有八卦陣護持所以他久居山下也並未找到入口。胡班主對此八卦陣也有所耳聞，張湯此時只道自己曾經得過了一張八卦陣圖。一聽到張湯有八卦陣圖，幾人便紛紛想要與張湯前去會一會八卦陣，即使張湯加以勸阻幾人也還是想一同前去。
面前着這眼前的幾人，張湯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幾人背後都有着另一張面孔，只是現在的他還不能看得透徹。他讓張春先返回坤陽鎮，把這幾個人的底細好好查一查。而他與南飛兩人現如今是與虎同行，所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給這隻猛虎任何機會。幾人在休息之餘都查看起了陣圖，唯獨李尋歡一人在旁邊吹起了曲子。
紫韻聽着曲子向李尋歡走去，李尋歡想討美人歡心便從地上采了一朵野花，而就在這時，紫韻卻看到樹林裏有張人臉飄過。幾人都紛紛跟着李尋歡上前追去。李尋歡告訴大家他剛剛聽到有人四處奔跑的聲音卻不見人影，張湯斷定這便是八卦林，一旦闖入便會因為不知路徑何在而陷入錯覺和迷茫乃至虛幻，最後只有累死或者被當作俘虜。
話畢，人影又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南飛見此匆忙向前追去，追過一會兒后張湯讓南飛不要再上前追，他是追不上的。他們現如今陷入了八卦陣里，張湯又不讓他們上前追那個老道，南飛不解他們要如何走出這八卦林。
張湯心中已有計策，但未等張湯說出破解之法，紫韻此時也已經想到了辦法，他們可以利用走樁之法來走出八卦林。南飛擅長輕功，可以踏上枝頭俯瞰全場然後再帶領他們走出去，南飛對紫韻的機智深感佩服，並與龍小雲兩人躍上枝頭帶領眾人破陣。幾人走出八卦陣后尋到了坤寧宮，坤寧宮與他們想像不同，只是一簡陋草屋。
眾人還未進屋卻聽到了一陣琴聲，隨即出來了一位小道長告訴他們自家師父不良帥出去雲遊了，而這時，早先在八卦林里的那位老道也現身在了坤寧宮內，胡班主被此老道嚇了一跳向後一踩，張湯看到胡班主踩下的腳印感覺有異。而小道長也將此老道的身份告訴了眾人，原來，他就是他們要找尋的不良帥。不良帥讓幾人都進屋，自己則去後院看那些被自己稱為鳳凰的雞。
小道長也為眾人準備了豐盛的飯菜，不良帥順着這香味突然出現在了飯桌上，他盯着胡班主說出了一番頗有深意的話並要求胡班主一定要表演雜技給他觀看。張湯在一旁暗暗觀察，他亦感覺到了不良帥的行為舉止有些異常。眾人都打算前去外邊觀看錶演，張湯讓南飛趁機前去周圍查看一番，看看坤寧宮內有何玄機。
而胡班主則為不良帥表演了一幕空手變花，可不良帥卻輕而胡舉地看出了胡班主的破綻並再次說出一番深刻含義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