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眾審案（上）
第二日清晨一早，落輝城裏落虹街上最大的廣場中央就已經圍滿了百姓，在百姓們圍住的中央區域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擺着一方案桌，和一個太師椅，在案桌上還放着一塊醒目，正在等待着它們的主人。
在桌椅兩側是兩隊衙役，整齊的站成了兩隊，衙役們手中持刀，一臉嚴肅，正在維持着場間的秩序，給人一種莊嚴肅重的氣氛。
在場的人們感受着這股嚴肅且肅穆的氣氛，就連它們口中的議論嘈雜聲，也都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
落虹街大廣場的景象上明顯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看這官府的做派，顯然是打算要當眾審案。
據官府提前發出的通知所說，這審案的原告和被告人赫然就是徐翠竹和沈尋金二人。
此時落虹街上的百姓還在越聚越多，到來的百姓大多數都知道今兒衙門裏的譚大人要審的這樁案件是關於沈尋金的命案，所以大多數百姓來到這裏都是希望看到沈尋金吃些苦頭，畢竟沈尋金這位主平日裏在城中走動可是沒少欺壓城裏的貧民百姓，如今能看到這位平日裏腰纏萬貫，飛揚跋扈的主吃些苦頭，挨幾下大板，體驗一番官府的刑具，試問這落輝城裏的百姓有誰不樂意瞧見。
只是百姓們不知道的是，為什麼平日裏百姓們跑來報官說沈尋金欺壓其他百姓，辱了那些姑娘清白時譚大人不予理會，怎麼今天譚大人一改往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風格，一改平日裏明哲自保的行事作風。
今天竟然要當眾開始審起關於沈尋金的命案來，難道譚大人終於想通了？譚大人莫非覺得自己是時候該盡一盡自己身為父母官的職責？打算與黑惡勢力鬥爭到底？
所以才提前十多天就開始貼出告示，宣傳出要今天審案的消息。來當眾給百姓們一個交代？眾人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片火熱。
從到場的百姓們數量來看，這一次衙門的宣傳確實得到了很好的成果，現在這偌大的廣場上，幾乎已經站滿了人，人頭挨着人頭，人頭攢動，在這冬天裏，擠在人群中央的一些人們基本感覺不到有寒風吹來的冷氣，甚至有些人的頭上已經還是有了汗珠。
落虹街的廣場上人頭挨着人頭，落虹街邊的茶樓和酒樓里的窗口也是擠滿了人頭，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猶如一隻只等待着被餵食的長頸鹿，努力地向廣場中央望去。由此不難看出，這落回城裏的百姓們往日裏究竟是無聊到了什麼程度，但凡見到了一點熱鬧，就全部都跑來了圍觀。而今天的審案結果註定會在一天之內傳遍整個落輝城，甚至還會傳到其他幾處與落輝城臨近的鄉鎮。不，是一定會有人把消息帶離落輝城。
廣場上的人們還在越聚越多，雖然千哉和姬有道早早的就來到廣場上佔了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可隨着人們越聚越擁擠，此時的千哉只能努力的抓着姬有道的手臂才勉強止住了晃動的身形，就連舉逍也被迫藏進了千哉的懷裏，被千哉費力的護着，藉著身前這些人們腰間的縫隙，才能勉強看到廣場中央的那幾個帶刀衙役的下半身。
好在這種被人群擁擠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太久，廣場中央某人發出一聲高呼之後，在場的眾人們全部都安靜了下來，連帶着擁擠的人群也鎮定了幾分，千哉只覺得自己瘦弱的身軀一陣輕鬆，就豎起了耳朵聽到廣場的中央有人喊道：各位落輝城裏的百姓，大家靜一靜。
透過人群的縫隙，千哉隱約間只能看到一個身穿官服男子的下半身，看不到對方面容，聽着聲音像是一個中年人的男子正站在中央高台的前方喊話。
是審案的譚大人來了，姬有道怕千哉太矮看不清場間的情況俯身在千哉的耳邊低聲解釋道。
姬有道的舉動雖然顯得有些多餘，不過千哉的心中卻是一陣暖意流過，不過當千哉想起了昨晚自己被姬有道當成傻子對待，心中的這股暖意又變成了痛楚，千哉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某人當成了弱智兒童般對待，心頭被一陣氣悶堵住，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奈何千哉不善言辭，也不懂反駁什麼，所以倒也真有了幾分弱智兒童的模樣。
廣場上譚大人的高喊再次傳來：相信諸位父老鄉親對本官今日要審的案子也有所耳聞，不過為了能讓大家對今日的案件了解的更清楚些，本官在此次開審之前，再重新宣告一次。
本案乃是發生在蕭安居的一起命案，被害人名叫劉悅，女性，二十歲，據死者的母親徐翠竹回憶，死者當夜被人擄走，然後不知為何，死者劉悅出現在了蕭安居客棧里的客房內，據死者母親徐翠竹回憶死者劉悅從家中失蹤了六個時辰后，在蕭安居的客棧里找到了死者劉悅的屍首，據本官多日調查，已經初步鎖定了頭號被告人犯沈尋金的犯罪嫌疑。
譚大人話音剛落，廣場上低聲嘈雜議論頓時四起，許多人立馬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某人開口說道：這沈尋金膽子太大了，沈尋金這種人就應該拉去砍頭，如果還任他在外面走動，怕是不知道還有多少姑娘要遭到他的毒手呢。
是啊，我聽說劉悅那漂亮姑娘前兩天剛剛訂婚正準備置辦婚事呢，沒想到迎來的卻是喪事。
唉.....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我還聽說劉悅他爹劉平現在都快被氣死了。
什麼？多好的一家子啊，怎麼就這麼沒了。
誰說不是呢。
沈尋金這個小王八羔子，才多大就開始殺人了，這如果任他長大，那還了得？
對啊！譚大人快把沈尋金繩之以法！
砍了他......砍了他......
砍了沈尋金的狗頭！我很久以前就開始看他不順眼了！他那天還當中我妹妹！落虹街廣場上的嘈雜聲頓時又是一片沸騰。
場中的譚大人微笑着擺了擺手，揚聲說道：諸位父老相親放心，再過兩個月就是本官來到咱落輝城裏的第十一年了，無論是為了懲惡揚善，把惡人繩之以法，還是為了報效我譚某人對皇上的一片忠心，本官定然會當眾給出一個是非公道。
接下來這位譚大人又是一陣冠冕堂皇的發言，引得廣場上的眾人們一陣叫好.....
好在這位譚大人並沒有打算演講太久，很快就步入了正題。
傳苦主徐翠竹和犯人沈尋金！透過人群的縫隙，千哉隱約間看到譚大人坐在了太師椅上，手持醒目拍桌，好一陣威嚴。
依舊是透過人群的縫隙，奮力的向場中遙望，千哉又一次看見了那位略顯怯懦，臉上掛着淚痕的婦人徐翠竹，然後就是跟在徐翠竹身後款款走來的沈尋金。
徐翠竹和沈尋金兩人相繼跪在了譚大人的桌前，剛一跪下徐翠竹便難掩自己的激動，帶着哽咽地語氣哭道：民女徐翠竹叩見大人，請大人為民女做主。
相較於徐翠竹的激動，沈尋金則是顯得比較平靜，還是透過那道縫隙，千哉看到沈尋金不緊不慢地對着譚大人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啪”的一聲醒目拍響，譚大人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譚大人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會，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徐翠竹，且由你先說吧。
徐翠竹聞聽此話，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起來，因為她覺得自己女兒的大仇馬上就得意雪恥了，連帶着徐翠竹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說道：民...民女這裏有一份刑部給民女的屍檢報告，說民女的女兒劉悅是被人先玷污之後含冤而死，然後民女還有認證，來自蕭安居客棧的夥計朱吉可以作證民女女兒劉悅身死的客棧房間就是沈尋金開的。
聽着徐翠竹條理清晰的話，被迫藏身在人群中央的千哉微微一愣，對於徐翠竹的這番話，感到明顯的震驚，暗想徐翠竹什麼時候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估計徐翠竹背地裏指不定反覆念叨着這句話練了多少遍。
把認證傳來，把物證給我呈上來。譚大人看着徐翠竹手中的屍檢報告，對身邊的衙役吩咐道。
大人！草民冤枉啊！正在看着屍檢報告的譚大人聽着沈尋金的哭冤，抬起頭來向沈尋金看去，然後譚大人微微皺眉呵斥道：你有何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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