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意

第8章 上意

紫寧兒聞言一顫,她沒想到酋長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道:“君……君上,老太太院裏的人,奴婢……奴婢自然管的了;若是……若是……若是太太與公子、小姐們要給老太太問安,奴婢……奴婢怎敢攔阻,怎阻攔得了?”

紫寧兒說著,已跪了下去,磕頭道:“請君上饒了奴婢吧,奴婢做不好,不敢答應君上!”

酋長冷哼一聲,伸手一把拉了紫寧兒起身,道:“你做不到的事,我豈會吩咐你,你當我是昏君嗎?”

酋長說著,就自腰裏掏出了“帝令皇牌”來,伸手遞給紫寧兒,道:“帝令皇牌,如君親臨!你收好了,若有不從者,是逐是殺,由你定奪!我會派些心腹侍衛來老太太這邊聽你調遣,只要你將此事辦好了,日後自有你的好處,明白嗎?”

酋長遞來帝令皇牌,只在紫寧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帝令皇牌,一向是歷代酋長給所立繼任者,也就是世子的信物,表示身份、地位與權力的象徵。

酋長如今雖未立世子,但也不可能將這象徵世子權勢的帝令皇牌交給一個丫頭,就算她是老太太身邊最有權勢的丫頭。

紫寧兒一見帝令皇牌,嚇得又往地上跪去,可酋長死死拉住她,如何跪的了,只嚇得紫寧兒顫聲道:“君上饒命,君上饒命!”

也不怪紫寧兒怕,先不說酋長是否是真心給她用,就算是,若此事傳入了眾位公子的耳朵里,她將來也必死!命只有一條,紫寧兒自然不想死的冤枉。

酋長搖了搖頭,道:“紫寧兒,帝令皇牌給你,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也希望用不上!但若真逼到絕路,一旦使用,我日後定會護你周全,你放心吧!”

紫寧兒仍是搖頭,道:“我……我……奴婢……奴婢……”紫寧兒是一個聰明的丫頭,自然害怕。

雖說有酋長信誓旦旦的承諾,日後護她周全,但憑什麼保證酋長可以活的比她久,比那些……公子久,一旦酋長仙去,就憑她擁有過帝令皇牌,繼位者很難容得下她,何況還有君心難測!

酋長見紫寧兒真是怕的要死,不似裝出來的,想了想,道:“你一個下人,確實有些不妥!這樣吧,我待會回去就擬旨,給你一個可以使用帝令皇牌的身份,如何?”

紫寧兒一聽,由怕轉羞,臉又紅了起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心裏只一團亂麻。

酋長看着羞意又起的紫寧兒,這次看的比往常仔細些,才發現確實有些嬌媚動人,心中不覺一盪。

酋長離開了,反覆強調不許任何人來打攪老太太后離開了。紫寧兒望着遠去的酋長身影,又看看手裏的帝令皇牌,不知該喜該悲。

河伯生活的村子在荒島的中心偏南,也就是祭台的南方不遠處,所以那日夜裏他才能跳出來嚇唬到了眾位賢者。

這是一個平靜的村子,在河伯的印象里,除了他險些淹死在小水潭裏的那回,幾乎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發生。

現在終於有了,而且又是與河伯有關。

今兒天亮后,河伯的父母家人終於發現河伯應該不見了。

之所以說是應該,是因為村裡平常也沒有多少事可做,而河伯是一個喜歡賴床的年輕人,現在床上沒人,被窩也冰涼,那河伯應該是起床很久了,這與他賴床的過往完全不符。

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萬一河伯今兒突然就起了個早呢,所以才說應該是不見了。

村裡不見了人,這可算是村裡多年來難見的怪事,鄰居聽了河伯父母的訴說,回憶過往,河伯這小子怕真是不見了,隨之就四處尋找起來。

村民冒着嚴寒尋找到了黃昏,凡是有水的地方,河伯常去的地方,都尋過了,總不見人,現在大家終於確定,河伯真不見了。

夜裏仍不見尋到河伯,河伯的母親已哭了起來,二老就這麼一個孩子,自小到大,也從未離開過身邊超過半日,現在卻是一日過去不見,還是如此可怕的失蹤,如何不急,如何不傷,如何不痛!

河伯的母親想起他險些淹死在小水潭裏的那日,夫婦二人夜裏又帶着懼怕、敬畏之心,到那小水潭邊呼喚、攪動了半夜,仍不見人,已有些絕望起來。

夫婦二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門前時,卻見一個年輕姑娘獨自站立屋外候着,河伯的母親悲上心來,疾步過去抱住那姑娘,又是失聲痛哭。

這位姑娘喚作雨妹,是隔壁村裏的姑娘,長的水靈靈的。也不知那河伯走了什麼運,以前和這遠村的姑娘也沒有多少交集,大概就是知道鄰村有這麼個人,連姓甚名誰也不知。

直到河伯博浪之事傳開后,當人們都在笑話着差點淹死在小水潭裏的河伯時,雨妹卻漸漸對他有些崇拜起來,進而發展成為了一對戀人。

雨妹父親走的早,母女二人艱難的活在村子裏,這也使雨妹成為了一個勤勞的姑娘,加上心地善良,為人孝順,河伯的父母知道這小子與雨妹的隱約關係后,心裏立馬就認了她為“咱家”媳婦兒。

如今河伯失蹤已使她難過,加上一見雨妹,想到她將來怕是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兒,一時更見傷心。

開門進屋后,雨妹又安慰了多時,河伯的母親方止住了哭泣,但眼淚仍不見停。直到雨妹說明兒河伯定能回家,河伯的父母方半信半疑的去休息了。

已經很晚了,河伯的父母擔心雨妹回家途遠,就留了她在家裏過夜,睡的就是河伯的屋子。

這還是雨妹第一次在河伯家過夜,也是第一次睡男人的屋子,自然,她的父親是不算在內的。雨妹在床前站了多時,總是不敢去床上睡覺,最後就在椅子上和衣睡到了天明。

河伯的母親自成親以來,二十多年過去,第一次過了早起沒有做飯的日子,心裏對雨妹越發疼愛,可一想到下落不知、生死不明的河伯,又心痛起來。

雨妹昨兒說河伯今日定能回家,雖是安慰河伯父母的言語,但也有三五分希望。

因為有一個去處,只有她和河伯知道,雨妹見其他地方都不見河伯蹤影,就猜測他是不是去了那裏,但心裏又懼怕,因為無緣無故,河伯怎會去而不返,所以也不敢肯定,話雖說的滿,心卻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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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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