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聊天群

以前這種新聞都是有趣的故事，如今卻變成了自己身上的現實。

感染者大部分都很普通，生活充滿了各種艱辛。

參加新星計劃的感染者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能夠成功。失敗的結果要麼是死亡，要麼被訓練基地放棄，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網上有些社區是專門為感染者服務的。

能夠看到一些病友在交流經驗、互相鼓勵、發泄對社會的不滿、炒作自己的生意，等等行為，使他看后感慨萬端。

哪裏的病友都有。

甚至還能看到X州市自己的感染者社區。

他看到了一個球球群號，便進行搜索，申請加入。

至於自己是誰，為什麼加入，他寫道“X州市第二中學高三學生，體檢陽性”，然後立馬通過了審核。

群主馬上就發了消息：“又有位二中的體檢陽性的學生加入了我們群。”

陳晨看到后便打招呼：“大家好。”

然後有一串十幾人給他打招呼，又有一些人正在討論電視劇。

從發言風格來看，有大爺大媽在群里出沒，所以氣氛有點像是菜市場，亂糟糟的，整體上氣氛很正面，沒有發色圖的。

沒多久就有位叫做‘狂砍兩條街’的網友發言：“禿子，快給我開門，我被人砍了一刀。”

接着便有一堆人回復各種表情。

一個網友說道：“砍爺，你怎麼又被砍了？”

“禿子！快點開門！我剛才看到你回復了。”‘狂砍兩條街’發言了。

“砍爺，你快點去看醫生。”

然後沒見到這位砍爺回復。

“砍爺今年被砍了三次了。”

“砍爺是道上的人，不是砍別人，就是被人砍，沒啥奇怪的。他命大，死不了。”

“砍爺不是很厲害么？誰敢砍他？”

‘狂砍兩條街’回復道：“駐馬店一個開大貨車的。禿子，快點開門。有個囡囡上樓的時候見到了我，被嚇哭了，一整座樓的人都聽得到。”

一個叫做‘江湖游醫’的網友問道：“這位大哥，你傷在哪裏，重不重？加我好友讓我瞧一瞧，我是四院的外科醫生。”

‘狂砍兩條街’發言：“刀口在右肋，有十厘米那麼長，骨頭露了出來，但是沒有傷及內臟。”

“你確定沒事么？”

‘狂砍兩條街’回復：“正常說沒事。我身體好的很。”

然後就見到一個人回復：“你個狗娘養的傢伙，我這就回家！我去街上喊個大夫。”

估計這位就是‘禿子’網友了。

又有人問很多問題，但是當事人沒再回復。

然後網友又議論開來。

內容都是哪個組織跟哪個組織在鬧彆扭，砍爺是在替當家的收保護費的時候被砍的，諸如此類。

陳晨看的滿腦門都是疑惑。

又過了十來分鐘，話題回歸到電視劇，彷彿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晚上九點左右，劉子儀打他的電話，說道：“我這邊在打吊針，估計再過兩個鐘頭才能結束。明天我們在洞么路基地見。”

居然這麼嚴重？

陳晨稍微安慰了一下。

他看了一集卡通劇，覺得無聊的要死。

衣服啥的都收拾好了。

他看到一邊的架子上擺滿了高中的各種參考書，想了一下，拿了個口袋，準備把它們都給收起來，看樣子此後是用不到了。

他的高中生活就這麼忽然結束了，等待着他的是充滿着各種艱辛與困境的未來。

有一半幾率產生嚴重的癥狀並伴隨終生。

他懂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自己必須成功完成新星計劃，徹底的掌握自己的身體，而不是被疾病左右。

一個感染者必須戰勝米氏細菌，不可以向它投降、妥協，否則它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疾病和疼痛。

沒有退路。

至於通過米氏細菌能夠獲得的特殊能力，他不敢進行想像。

目前適合他的一個訓練方案是，通過對米氏細菌的適應逐漸獲得能夠長時間屏住呼吸的能力。鯨魚和海豚可以憋氣二十分鐘以上，據稱他將來也有可能做得到這一點。

從他的角度看，這並不是多強的一個本事，派不上多大的用途，但是確實有一些用途。

比如說有這種本事之後游泳基本上很難溺死了。

遇到火災的時候他能夠穿過火焰和濃煙而不用擔心被熏到昏迷，這其實也有一些用處。

還有就是他可以去當飛行員、航天員。

孫正田的說法是，他可能獲得一種運動能力，激烈的運動不會導致體細胞缺氧的問題。

這到底是什麼原理他並不清楚。

似乎是通過一級測試后才有可能獲得這種本事。

過程會非常艱辛。

兩百年間曾經有無數人試圖通過適應和誘導米氏細菌來獲得超出尋常的身體能力，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失敗了。

因為感染癥狀而變成反社會人格的人也比比皆是。

據稱X州市六年前便存在一位。

而且有傳言說，具有反社會人格的感染者更容易獲得怪物一般的身體素質。

研究人員對此的解釋是，擁有怪物一般身體素質的感染者常常要每天忍受巨大的病痛，於是便容易形成反社會人格。

陳晨不希望自己將來忍受多少病痛，於是也不希望自己獲得多強、多神奇的本事。

南雅洲地區有位感染者，能夠從口腔中噴出一種黏液，具有劇烈的毒性。

他自己不怕，事實上他的主要病痛便是忍耐這種毒液。

他正常的飲食作息，然後體內便會產生這種毒液。

他把它們噴到別人的皮膚上，在幾秒內便能造成對方的死亡。

他的長相比較的醜陋，是由於米氏細菌感染造成的，可是依然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當地治安混亂，尤其是毒fan非常多。他便經常去狩獵各種違法分子。

他給朋友們的解釋是，自己每天都有三四個鐘頭身體劇痛難忍，他幾乎忍不住，然後就想發泄，接着就會在心裏盤算，這天要殺掉多少犯罪分子。

這種想像給他帶來極大的愉悅，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如果某天病情比較嚴重，那麼度過疼痛期后，他獵殺的犯罪分子也會變多。

他是為了發泄才做這種事，所以動手的過程並不如何仁慈，有時候還有點殘忍。

不過他一直能夠守住底線，警察雖然跟蹤過他，卻沒發現過他有任何越軌行為。

新聞媒體把他稱為一個具有強大的自制力的理想主義者。

在他的故事被公眾熟知后他就消失了。

網上有留言說他的實力更強了，能夠隔着二三十米的距離噴射毒液殺死目標。

“或者遠距離對別人的食物和飲料投毒。燈塔國的諜報系統最終收編了他。”

後來這人也有了個綽號叫做‘毒液俠’。

“他的癥狀其實很普通，米氏細菌感染者體內產生毒素是種比較普通的現象，但是把這種毒液變成武器，並充分利用於社會生活，這個過程需要非常強大的想像力，同時也要忍耐無數疼痛。”

“他既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又是最可憐的倒霉蛋。”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躺下睡覺。

天氣已經比較熱，聽到了蚊子哼哼。

覺得入睡有點困難。

今天的事情比較的大。

他的父母還在小聲討論。

他不希望自己患上什麼疾病，不喜歡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

可是萬一情況很嚴重，他覺得自己必須用超出常人的韌性來戰勝各種癥狀，獲得對健康的控制權。

不可以存在一絲一毫的懷疑和軟弱。

越是堅定，事態越會向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