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之過

非你之過

白璧當然也是有限制的,幻境都有排外性,加之這簡易版的“輪迴絕境”是時魘的天賦能力,即便城市意志,想要進入,也絕不可能毫無代價。

由於幻境壓制,又考慮到幻境中的安全性問題,此時的餘杭和明甬不約而同地維持着半人半獸的狀態。

毛茸茸的狐耳在寒風中有些不安地抖動了幾下,餘杭身後,九條雪白的狐尾迎風伸展,頗自在地輕輕擺動着。

考慮到現下的狀態,明甬倒是沒有用白澤的形象,左右鮫人的戰力不輸於神獸。

堅硬的耳鰭在微弱的光芒下閃着光,鮫人修長的魚尾一下下拍擊在虛空中,破空聲中偶爾摻雜着輕微的爆響。

不同於其他幻境,“輪迴絕境”之所以因人而異,且無法從外界打破,就是因為幻境創設手法的瘋狂。

絕大多數幻境,無論施法者是東方的能力者,還是西方魔法體系的,都是用自身力量直接查看、調用被攻擊者潛意識深處的記憶。

在知曉了這部分記憶的基礎上,再在其精神世界中創設幻境模擬,根據施法者自身的理解,對其進行主觀性的偽造、改寫和演繹。

而無論是哪個存在的精神世界,都有着極強的防禦性,特別是對那些潛意識中保護得極好的記憶。

只是,沒有主觀允許,個體的潛意識是拒絕所有陌生力量靠近的,強行進入只會引起機體最本能的反抗、甚至反殺傾向,而在讀取記憶時,施法者和被攻擊者的精神世界相連。

這也就意味着,在正常的幻境中,即便被攻擊者沒有系統學習過精神世界相關的能力,只要擁有強橫的精神力,也能夠在施法者侵入的瞬間警覺、甚至做到反向絞殺。

這也是為何在神秘學起源、法術更為多樣的東方,幻境類術式多存與陣法,而不是由攻擊者直接施展的原因。

但就“輪迴絕境”而言,所謂的幻境,不過是強行調出精神世界潛意識的畫面,再用自身的力量進行黏合。

就好比是在精神世界中建了一棟房子困人,原主人的精神世界是這棟房子的原材料,而時魘付出的精神力相當於各種材料的黏合劑。

城市意志能這樣輕易地動用力量強行破開這個幻境,是因為精神世界的“原材料”遠比“黏合劑”的強度要大。

就是直接動用能力轟擊,在確保時魘的“黏合劑”徹底破碎、房子坍塌的同時,也能確保作為自身精神世界重要組成部分的“原材料”安然無恙,但是相對的,精神力弱於時魘的人類就做不到。

每種存在的精神世界強度決定因素都不甚相同,但基本的要素卻沒什麼區別,精神世界的強度取決於個體意志,而它的體量則由經歷時間的長短和繁複程度決定。

對城市意志這類高維生物而言,人類窮盡一生能夠經歷的時光也不過是彈指剎那,不用說對比他們這些幾乎要經歷完滄海桑田的存在了,就是與時魘相比,也無疑是雲泥之別。

再強的意志終究也是有限度的,人的意志總建立在可控的範圍內,哪怕對方攻擊力度不足,超過自身極限太多,哪怕是再堅韌的人,也抵不過狀態的侵襲。

更何況,華夏歷史上下五千年,能夠出現在此地的城市意志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連幾個人類的精神世界強度都比不上,哪怕這些人類是超英。

只要體量不夠,那麼這些人就支撐不了由城市意志主導的,在他們精神世界中對“黏合劑”發動的攻擊,華夏有句俗語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再意志強大,在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攻擊下也根本不夠看的。

人類的精神世界都是極其脆弱,即便是從不述說、默默將苦處直接咽下還意志堅毅到能騙過自己的蝙蝠,對高維生物來說,也依舊彷彿一碰即碎的玻璃。

可就是知道如此,在看見這副場景時,餘杭依舊微微愣怔了下,倒是有些不適應對方這樣直白卻熾烈的感情流露來。

畢竟是遠古大妖,九尾狐識人看的是氣息,蝙蝠俠的氣息雖然混合了花花公子的輕佻與黑暗騎士的複雜,但無論哪個,也都不至於到脆弱的地步。

也正是因此,城市意志並沒有將眼前的超英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更完全沒想到平日裏從不顯露真實、看起來冷靜到近乎不懂人情的聯盟顧問,在剝離了堅硬的外殼后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明甬倒是並不驚訝,作為白澤,即便沒有調用能力詳盡了解對方的過往,也看不到確切的靈魂狀態,但他卻隱約能感受到對方命軌的變化。

在那些沉肅陰冷的氣息暴漲之時,就是眼前這個人類命軌變動、主動將最深刻的執念乃至責任刻入靈魂的時候。

面色不掩蒼白的鮫人向著九尾狐微微頷首示意,餘杭輕嘆了口氣,主動走過去,擋在了滿地的血色和男孩中間。

按照華夏的說法,眼前這個男人在嚴格意義上,也能稱得上一句“天命所歸”,但他得到的同時,往往伴隨着撕心裂肺的失去和苦痛。

不愧是蝙蝠俠,哪怕是在蘊着這樣多惡意的幻境中,再察覺到異常的瞬間,也依舊強行逼迫自己出手,從周圍的一切中清醒了過來——

“輪迴絕境”也算是種特殊幻境,而幻境的清醒,首先就意味着他要親手擊殺自己的執念所在。

在男孩面前蹲身下來,餘杭瑾金色的眼瞳撞進了那片平靜的鋼藍色,是的,平靜,彷彿無悲無喜的平靜能掩飾真實想法般,方才一閃而逝的情緒全數被布魯斯妥帖地收在了心底。

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清明,餘杭難得有些語塞,雖然心中知道眼前這個軀殼裏是只黑漆漆的蝙蝠,但幼崽總是只得縱容些許的。

於是他伸手,輕輕蓋在了男孩的眼眸上,哪怕感受到了對方的僵硬和不自在,也毫無放開的意思,只輕描淡寫地嘆息道:“非你之過。”

明甬不聲不響地站在不遠處,魚尾輕擺,淡藍色的能力海潮樣湧起,頃刻便固定住了當前的場景。

不像九尾狐般善解人意,離群索居的鮫人實在不太會安慰人,兼之明甬本身早已習慣了沉默寡言,見兄長出手,便自覺地做起了維護工作。

“你,”布魯斯張了張嘴,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能夠控制這具身體了,他近乎本能地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可布魯斯似乎忘記了,他早已不是處於外界時能給旁人帶來恐懼的陰影了,他現在所處的這具軀殼不僅未成年,還全然是個軟乎乎的小孩子。

於是,這句話的語氣就從原本質問,變成了抱怨對方來遲的撒嬌,或者說,一個全然放下警惕前的警覺?

這句話出口時,男孩尚還稚嫩的嗓音乾澀而沙啞,帶着他自己都不曾覺察到的細微顫抖,彷彿是天敵面前炸起毛試圖虛張聲勢的貓咪。

但除了在意明甬之外,餘杭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偏好——在不影響大局、不危害明甬安全的情況下,九尾狐對幼崽幾乎毫無抵抗能力。

於是,話剛出口便覺察到哪裏不對、說完后甚至還難得有些炸毛的蝙蝠就看到對方可疑得沉默了下,伸展了下尾巴,就把自己圈進了一堆毛絨絨里。

雪白的毛髮瞬間淹沒了此時身量不高的小男孩,不同於日常見到的狐狸,九尾狐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彷彿草木般清淺的香。

“好了,”捲起他的那條尾巴妥帖地將人裹了起來,另外一條則探過來安撫似的揉了揉他的發,“沒事了。”

似是怕他被血腥場面嚇到,剩餘的幾條尾巴在幻境模擬的哥譚寒風中舒展,不受控制地輕輕晃動着,擋住了他的視線。

可憐的蝙蝠幼崽從一大堆白色毛毛中憋紅了臉,手腳並用地拚命扒拉出通道來,這才輕輕吐了口氣。

“餘杭,”直直看進餘杭瑾金色的眸中,雖然知道對方並沒有惡意,但黑暗騎士的語氣還是帶上了些無奈,“我不是什麼脆弱的幼崽。”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啊,”只要餘杭不刻意想要做什麼,九尾狐的情商就從來不會低,“但你看起來很需要個毛絨絨的抱抱。”

“更何況,”狐尾輕輕曳動,城市意志的神色中帶了些許調笑的意味,“無論你現在是什麼年齡,對我而言,也不都是幼崽么?”

莫名的情緒強烈而直接地襲上心頭,哪怕是蝙蝠俠都幾乎無從抵抗,眨眼間,就將真實的一面展示在了直到方才,還被死死戒備的存在面前。

“我不是!”穿着正裝打着領結的男孩有些惱羞成怒地抗議着,“我是蝙蝠俠,顆不是什麼你養育的幼崽!少拿這種話來糊弄我!”

話音剛落,蝙蝠俠就發現自己被這具幼年的身體影響了,這些原本在心中腹誹的話,就莫名以這樣尷尬的方式說了出來。

意識到他方才的語氣,少年老成的男孩撇過頭去,將自己整個埋在了毛毛里,耳垂泛起薄紅,幾乎羞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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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就是受到了幻境影響,也很難出現聽別人,還是屬於並不屬於人類的別人,安慰的可能性,所以這裏,先把蝙蝠幼化(去掉軀殼影響,去掉黑漆漆永遠的口不對心)然後再加上九尾狐的buff(那點香氣就是誘導的起始手段),希望我得到的蝙蝠坦率沒有ooc。

只可惜蝙蝠家的小鳥看不到,不然老蝙妥妥的黑歷史啊!下一章還有更狠的——

已經有些遲發了,就不多說了,這裏依舊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君~昨天忘記說了,各位新年快樂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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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跨世界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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