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暴斃

當場暴斃

說話間,維特妮斯揮手,將才恢復行動能力的眾人重又禁錮在了原地,明甬和餘杭兩人瞭然頷首,前者展開了合攏的摺扇,後者撐起了素色的油紙傘。

九頭蛇選的交戰地點實在巧合地有些微妙——紐約碼頭,三面環海的所在,這對於自幼生長在東海之濱,擁有的初始能力本就來源於海洋和風暴的兩位異世界城市意志而言,無異於猛虎添翼,游龍入水。

一身青衣的少年公子輕盈地立在海潮後方,左腳上收,右腳腳尖點在海面上,像只單足而立的野鶴,優雅矜傲。

海風獵獵,衣袂翩飛,他的右手依舊執着素色青傘,左手則頗為隨意地背在身後,面上帶着點令人心醉的笑意。

他背後的大海平靜無波,而他身前,涌動的浪花躍躍欲試,連嘩啦的海潮聲都似在為他的到來歡呼,他甚至有些俏皮地歪了歪頭。

玄袍的青年則在陸上懸空而立,正正停在了他的側前方,肉眼可見的白色風暴極溫柔地托舉着他。

同樣單手背後,摺扇半展,絲絲縷縷的雲霧繚繞在畫著山水的扇面間,氣流留連在指尖,偶爾撩起垂落的銀色發尾,卻絲毫沒有傷害或破壞的意思。

風吟聲忽近忽遠地在他身邊迴響,那個一語不發的黑衣身影平穩得彷彿站在地面上,墨藍色的眸子平靜而冰寒。

見兩人的目光同時向她轉來,維特妮斯微微挑眉,極為配合地抱琴側身,順勢解開了對襲擊者的束縛。

與此同時,她左臂橫展,帶着眾人後退幾步留出空間,右手撥弦,憑着身體本能和潛意識中的手段,用琴音在復仇者們與此刻的戰場之間,鑄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琴聲一起,戰場上兩人的身影就模糊在了各自的能力中,水霧遮掩了餘杭的身形,風暴模糊了明甬的位置。

配合默契的兩人在琴聲落下、屏障成立的剎那間,齊齊動用了自己從自然中得到的天賦,風起浪涌,各種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幾乎瞬時便衝破了天際。

在這樣浩大的迷霧中,便是作為超級AI的Jar也無能為力,整支隊伍中,還擁有視覺體驗的,也只剩下了擁有四倍視力的美隊和作為射手的鷹眼了。

但說實話,若真是這樣近乎虐殺、完全稱得上是慘烈的場景,他們心中,估計寧願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看不見。

人類,從來就不是城市意志的同類,作惡得近乎毫無底線、屢次破壞秩序的人類,更是從來得不到城市意志的諒解。

對於有着成千上萬年生命、又已見過了太多生死悲歡的城市意志而言,讓作惡者快速地死去,從來只能算作是另類的仁慈,而不是對他們的處罰。

正所謂“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便是現下出手的人再強,九頭蛇特工的作戰經驗再豐富,擁有的武器再尖端,他們依舊是人類。

而一個人,哪怕有着配合默契的隊伍,只要他們還是人類,還是寄居在城市中的造物,無論如何,也不能抵擋來自兩個城市的聯手攻擊。

單槍匹馬殺入敵陣的是孤膽的英雄,單槍匹馬守護城市的是執著的騎士,但是事先毫無準備、對敵狀況毫無了解,就敢單槍匹馬挑釁城池、甚至惹怒整個城市的,卻只可能,也只會是頭腦不清的蠢貨。

而整個九頭蛇在無意間,就已經成為了這樣毫無自知之明的蠢貨。

浪潮之主,風暴之王,在他們做下決定、得到維特妮斯應允的時候,結局其實就已經註定了。

沒有什麼生命能夠單獨抵禦來自城市意志的攻擊,也沒有任何人類能在城市意志的怒火中全身而退,便是只有一位出手,更何況,是他們在種種因緣際會之下,極為默契的聯手了。

隔了這麼遠,擁有着良好視力的兩人依舊能夠看到,呼嘯的風刃在人的皮膚上不深不淺地滑過,帶起瑰麗的血花。

潮水破碎而成的水珠藉著風暴的力量,子彈樣深深扎進□□,爭先恐後的紅色很快染透了單薄的衣料。

疼痛,極端的疼痛,卻不會帶來解脫的死亡。

慘叫聲此起彼伏,兩座城市肆無忌憚地發泄着他們的怒火。

沒有什麼會比人類本身更了解人類,而旁觀了幾千年的城市意志,無疑有着極佳的模仿能力。

便是久經訓練的特工,也無法在他們的手段中保持清醒的理智,那是城市在久經戰亂、刑場后得來的,沾滿犧牲者鮮血和生命的體悟。

慘叫聲在顫抖中帶着些哭腔,就是悍不畏死的九頭蛇也開始祈求死亡。

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城市意志的手段。

每次傷害后,風暴都會凝成薄薄的氣流,減慢了鮮血的流失速度,而始終沖刷的潮水早在他們慘叫時,就已經灌入了口腔,帶走了藏在牙齒中的毒囊,並在施刑的過程中,保持着他們神智的清醒。

他們只能束手無策地任由滿心怒火的城市意志們擺弄,等待着恐懼或是疼痛最終帶走他們的生命,將他們送入黑甜的美夢。

若是聽不到特工們的慘叫,單是看着畫面,倒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恐怖,畢竟連出血量都被城市意志出手,用能力生生遏制住的場面,是不可能達到令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恐懼到想要移開視線的標準的。

細小卻劇痛的傷口被掩在霧中,便是視力極佳的鷹眼,也並不能在這樣快速的移動作戰中看清,再配上九頭蛇過於慘烈、近乎受刑的表情,反而有些好笑了。

維特妮斯坐在復仇者們身前,一面隨意彈撥着琴弦,維繫着包裹了超英的護盾,一面安靜地欣賞着這場單向的虐殺,甚至毫不在意地出口,糾正了負責動手的寧波因怒火過盛而產生的幾次微乎其微的動作偏差——

她的心思很簡單,“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放眼望去,這些人身上全是猩紅的孽障,讓他們真正體會下受害者的痛苦,毫無疑問會是極自然的選擇。

只可惜動手的是餘杭和明甬,便是再氣,也不過是凌遲和水刑,若是江寧或是薊京仍在身邊,那就不止這兩種了。

心裏考量着行刑的時間,看着那幾個因着極致的、不能承受的痛苦而瞳孔散大、失去意識的人類,維特妮斯想了想,到底還是讓漸漸平復下來的兩人收了手。

古琴的聲音陡然一轉,從閑適變成了急促的高亢,她右手輕輕一收,四指在弦上重重劃過,七弦齊響,發出了道極沉的重音。

琴音錚鳴,只有因為聽不到慘叫,堅持着沒有移開視線的鷹眼在隱約間看到,隱沒在白霧與氣流中的黑衣青年轉向他們的方向,對着彈琴的女孩微微頷首示意。

與此同時,彷彿心有靈犀般,慢慢上涌的海潮暴漲,瞬時吞沒了戰場中所有的生命,作戰的印記在潮水的清洗下蕩然無存。

等到風暴席捲,濃霧散去,露出了整潔的、幾乎與平日完全一致的碼頭,武器、屍體、交戰痕迹,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若不是九頭蛇們用於押運貨物的船隻上還散着濃煙、留着彈孔,他們幾乎要以為之前的戰鬥是場錯覺了。

女孩抱着琴,轉向身後,看着尚還目瞪口呆的復仇者們,衣袂翩飛,她用兜帽的陰影掩住了自己眸上的白綾,笑意盈盈地行了個屈膝禮:“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維特妮斯。”

方才操縱風刃的玄衣男子走到她身邊,在落後女孩半步的位置站定,摺扇收起,同樣優雅地躬身為禮,他的聲音像是大提琴演奏時流瀉而出的動人音符,帶着迷人的音韻:“明甬。”

面帶病容的公子打着傘,安靜地站在了女孩的右側,和玄衣男子一樣落後女孩半步,呈保護的姿態。

不過,他似乎連行禮都不願,聽完了兩人的簡介,也只懶散地微笑着,在對面的人類極好奇望地過來時輕輕頷首,從善如流卻又惜字如金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餘杭。”

“留下他們,我馬上就到。”娜塔莎的耳機中響起了局長的指令,急促而嚴肅,

他甚至顧不上避諱其餘的復仇者,也完全沒有給黑寡婦任何拒絕的機會。

“無論怎樣,就算是把人得罪了,也一定要拖住他們等我到,不要反駁我,羅曼諾夫特工,這是來自上級的命令。”

女孩子站在原地,並沒有對他們突兀的沉默表示任何不滿,甚至在娜塔莎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時,笑嘻嘻地打斷了她的話:“女士,我知道你的上級需要聯繫我,還命令你不惜代價攔下我們,我也向你們承諾會等他,但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等待?”

“我以為,這樣在地形上無遮無攔、從方才看又明顯是我們主場的地方,應當不會受你們M國特工總部的青睞?”

“作為主人,這也不應該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她的笑容甜美而無辜,“所以,耳機里緊急趕來的這位……emmmm,我看看,全稱是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局長先生?——我知道你聽得見,也假設你有個正常的腦袋——所以,對此你有什麼看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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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眼私設:能夠控制聽力和視力的相互轉換,就比如說,在他應用視力戰鬥的時候,聽力會相應地下降到比較低的程度(因為最開始在漫畫中的鷹眼是實力足夠出色的聾子,而後來在電影設定里,他是擁有着正常聽力和超凡視力的弓箭手,所以,在作者的強行融合之下,就是現在的結果了,不過主要設定還是走影版。)

背景:無論是青衣玉佩、手上的素色的油紙傘,還是長發及腰的纖弱少年形象都是大多數人對江南的刻板印象轉化而成的。青墨色頭髮來自於杭州西湖邊傑出的綠化,黑色眼眸就沒有什麼特殊含義了。不過在宋末元初,屬於南宋遺民的那段時間是真的虐,大季家可以去看看歷史,真的有種為文化而戰的感覺了。

情節:還是沒有,emmmm,不過這章就有了,一個伏筆+一個不算預示的預示。

今天的作者配得上擁有評論嗎QVQ我看到漲了的收藏,但是沒有評論啊QAQ求評論!啥都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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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跨世界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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