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真相

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她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稍微熟悉她的、甚至對心理有過研究的人都能看出來，樓蘭的心情很好。

作為失落的文明見證者、兼城市意志，樓蘭並不習慣在平時委屈自己，因而，即使在超英的注視下，她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她的唇角勾起不起眼的弧度，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輕輕點動，連剛才凌厲的殺意都消退了不少。

親眼見證了對方的情緒變化，蝙蝠俠默默將她的威脅下調了半級，放在了超人警戒等級的下方。

畢竟，一個連表情都不會抑制的非人類，哪怕是作為異世界的城市意志存在，她大概率也並不可能像他們原先預估得那麼可怕。

這其中當然也有直覺，屬於蝙蝠俠的、敏銳而強烈的第六感正告訴他，眼前的這位，對他們本身並沒有敵意，之前的針對，大概也只是遷怒。

“咳咳，”片刻的全場沉默后，還是對zero不甚熟悉的巴基率先清醒過來，用刻意的咳嗽將眾人四處飄散的心思重新吸引回正題。

超英大多擁有異乎常人的直覺，保持警惕畢竟需要精神狀態，而超英本身，也還只是普通的人類，哪怕他們擁有着旁人所不能擁有的能力。

這也就意味着，在相對放鬆的環境下，沒有明確的敵人、沒有需要攻擊的目標，特別是隊友都在身邊，還安然坐在座椅上交談的時候，要做到時刻保持警惕，實在有點為難人。當然，這裏不包括蝙蝠家這種疑心病極重、掌控欲爆棚，又出身於哥譚黑暗混亂場所的超英。

見隊友們陸續從各种放松狀態回過神來，巴基開始了他的提問：“樓蘭，先不說你和你的姐姐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這不重要——我是說，這暫時不是最首要的問題。我想，我們或許需要先知道下你們把我們從原先的環境中全部抽離出來、並聚集在這裏的理由和後果。”

“首先，我先回答後果，”樓蘭的語調帶着點難得的憤懣，“沒有後果，對你們人類本身而言，沒有後果。只是讓剩下的人經歷他們想要的、沒有超級英雄的世界而已。到了那個時間節點，整個宇宙時空倒轉，所有人類不過是多出段記憶，畢竟，付出代價的可不是你們。”

“什麼叫他們想要的、沒有超級英雄的世界？”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滿是不解，“抱歉女士——我以為討厭我的只有那些政|府官員、無良媒體，或許再加上神盾局的黑滷蛋？”

“你們或許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過這個投票？”樓蘭揮手，將曾經由維特妮斯親手發佈在網站上的投票展示在眾人眼前，“這是姐姐製作的投票，上面的法則確保了每個參與者都只有一次有效票數，並且沒有被其他勢力收買。”

“這麼做，一則，是在試探你們在普通民眾心中的形象與聲望，二則，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遵守程度進行粗略評估，這開始只是試探而已。”

將選項兩側對比的數據、維特妮斯查證普通人投票的原因，乃至超反的投票狀況全數公佈在屏幕上，樓蘭頓了頓，點出了維特妮斯曾經的想法：“姐姐曾和我們說過，不求超英們的支持率超過反對率，只要兩者能夠基本持平，她就不會做出任何改變，但是現在——”

後面的話就不用她特意點明了，不被超英們關注的舉動除了隱匿得好以外，本身就意味着至少並不存在大的即時危害。

可由於民眾的選擇，本來充其量只能算是試探、甚至像那些媒體動作般，不會引起任意波動的舉動，因為超英過於慘淡的支持率，直接變成了超英消失。

“你們所有未公佈的、屬於普通人的身份都會由姐姐親手鑄造的造物暫代，因此，不用擔心這樣的變故會影響到此後的生活，”對着這些人類，樓蘭也沒想過要隱瞞什麼，“當下個節點到來前，姐姐會強行扭轉現在的時間線，她會代你們付出代價，而對人類社會，除了留下重啟前的記憶、提高民眾心目中超英該有的地位之外，並不會出現任何不可控的後果。”

“有些信息你們現在還沒有資格接觸到，雖然我沒有必要隱瞞你們，但現在的人類，確實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樓蘭的話向來都是一針見血的，她從來不屑說謊，也看不起需要用說謊的方式自我欺騙的人，“所謂‘攘外必先安內’，你們首先要解決和防備的，從來都不是我們，也不是什麼未知的危險，而是來自人類社會本身的、位於你們身後的麻煩。”

沉思了片刻，首先接受論斷的反而是最多疑的蝙蝠俠，審時度勢的布魯斯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其實很好理解，眼前這些異世界的來客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本身，而不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類。

看樓蘭的做派，就算實力不弱，也顯然還不是這群異界來客中最強的，可人類超英中，不看其餘弱點，單看正常攻擊力最強的超人，在她手底下也走不出幾個回合。

和城市意志相比，不管是什麼生物，只要是單體，都是脆弱的，所以作為友軍，他們不需要人類的幫助，他們要求的，只是人類的安分。

哪怕普通軍|隊的戰鬥力不靠譜，哪怕屬於人類側的超英不能給出有效的幫襯輔助，只要人類本身不要給戰場添亂就夠了。

如果再稍微陰謀論下，布魯斯甚至可以想像，如果這次的行為達不到這些生物對人類定下的要求標準，等真正開戰時，他們也定會拿出相應的能力，來禁錮住這些不確定因素。畢竟上戰場的是他們的同伴，作為被保護方，人類沒有資格、也沒有辦法做到與他們平等交流。

布魯斯是疑心病重，但也不是傻，在毫無情報、毫無勝算的情況下，他絕不會隨意地做出什麼惹怒對方的輕率舉動來。蝙蝠俠不會哄人，可哥譚王子布魯西寶貝卻從來不缺少甜言蜜語的能力，

為了避免被看出敷衍，他在布魯西甜美態度的基礎上，加上了屬於蝙蝠俠本身的冷靜和外露的氣勢：“美麗的樓蘭女士，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了解你們的真實身份？”

“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樓蘭隨意地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來，“說實話，你沒有必要偽裝自身的感受，畢竟我也是個殺手，且不說真實和虛假，單是我對情緒感知的敏感度，就遠比你想像的要高——話說回來，當然可以，反正最終這也不會是秘密。”

她終於換回了原先比斗時的裝束，語調平靜地做了自我介紹：“重新認識下，我是你們這個人類世界中的zero，也是在原先世界裏、僅存於人類記憶和相應歷史中的失落之城。我既是失落的城市意志，也是某個小國被時光拋棄了的文明見證者，我叫，樓蘭。”

“文明見證者？城市意志？”即使是某些原因造就的對華夏文明的了解，也因此對樓蘭的身份有所猜測，等這個消息真正被當事人，不，或許應當是當事城證實的時候，布魯斯還是難掩驚訝，他很快抓住了問題的中心，“我看到過你們的資料，至今為止，來到這個世界的城市意志都不出名。既然如此，那麼，在這個世界，是否也是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存在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樓蘭看起來在震驚中帶了點嫌棄，“你以為城市意志是這麼容易就能形成的嗎？你們M國，就先不說你們本身的文明並不完全屬於自身了，光是現存的城市秩序就亂得連人類自己都頭疼，戰場就出現在城市內部，建築三天兩頭被炸，受害者的血能填滿境內所有的河道，是誰給你們的自信能夠在這樣的國家裏讓所有城市都產生意志？”

“就算換成信仰的方式，華夏歷史少算了也是上下五千年，‘書同文車同軌’，華夏有着自己的文明，有着葉落歸根的執念，有着對家鄉無可放棄的感情。華夏的人類相信的從來都只是汗水和勤奮，他們敬鬼神而不信鬼神，以至連先民的傳說都是人類創造奇迹。”

“可M國的信仰是什麼？人類信仰上帝，信仰上層階級編織的美夢，卻從來都不相信人類本身。況且，你們的歷史總共才多少年？所有的文化，甚至鑄就文化習俗的文明本身都是從其他文明中拼湊的結合物。”

“沒有堅定的信仰，沒有特殊的文化，甚至沒有悠久到足以讓人產生歸屬感的歷史，你們連個獨立的文明都不算，拿什麼，去擁有屬於自身的文明見證者。”

“全M國最擁有歸屬感的是，能稱為‘犯罪之都’的哥譚，規則最合宜的，是曾經被完全毀滅過的大都會。事實上，要不是因為世界存在意識，又有想要平衡兩面的想法，兩種產生城市意志的道路都被人類本身否決，你們M國根本不可能出現任何城市意志。”

“對你們尚還苟延殘喘着的城市意志好點吧，”樓蘭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連審視眾人的目光中都帶了點不易覺察的戾氣，“但凡能選擇，誰要成為你們的城市意志？”

動亂沒個停下的時候，連能幫忙緩解壓力的見證者都沒有，還不如生在華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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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依舊沒有意識到女主白切黑本質、反而在自己的結論里越走越遠的大蝙蝠呢~（嘿嘿嘿，我就是想迫害他！）

沒有特殊說明，屬於華夏的城市意志和文明見證者說的就都是中文，只不過在非自然力量的影響下能夠被所有人聽懂而已，超英們說的則是英文。

這一章主要是對城市意志的產生方式、實力影響因素的說明，沒有什麼大的劇情點。

今天考體育測試，跑完800就吐了，得分有沒有都不知道，我果然是個廢材（哇得一聲哭出來QAQ）於是存稿-1，我要小天使們的評論安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