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趕至

事實上，在經過改良的恐懼毒素這種近乎致幻劑的作用下，即便是殺手，對自身的感知也是基本不能相信的。

Zero以為只是骨裂的手臂其實已經徹底斷開了，原本根本不存在關節的部分肉眼可見地彎折，並隨着他不為所動的防禦舉措而迅速腫脹。

Zero畢竟是zero，殺手之王的實力不容置疑，即使是在這樣的不利條件下，他也還是如願以償地攔下了這次攻擊。

以他手上血肉模糊的傷痕為代價，撬棍和袖劍摩擦出刺耳的聲響，薄薄的金屬上全是流淌的、鮮紅的液體。

只可惜，這種傷重還能勉強防禦的能耐，即便是zero，也只能憑着意志施展一次。

“閉眼，”感受到了小蜘蛛混合著擔憂、憤怒和無力的目光，殺手生生咽下滑到嘴邊的那聲悶哼，啞着嗓子喝道，“不要看。”

“不要看？”Joker從袖劍上吧撬棍移開，高聲狂笑起來，“不要看可沒有用，我親愛的小波斯貓。”

“Joker叔叔的遊戲機會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好好觀賞吧，小蜘蛛，等炸着毛的小波斯貓睡過去，可就輪到你們了呢~”

“不會，”哪怕在劇痛和傷勢帶來的昏沉感中，殺手依舊保持着絕對的理智，“我不可能睡過去。”

所以不必看，輪不到他們。

“哈哈哈！”彷彿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東西，沒能成功打亂對方心神的Joker笑得愈發猖狂，手中的撬棍高高揚起又迅速落下，金屬與□□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殺手的確用手中的袖劍攔下了幾次攻擊，但在絕大多數時候，撬棍都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身體上。

隨着體力和精力的流失，zero終於放棄了反抗，他默默伸手護住頭部和頸部，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無聲無息地承受着毒素帶來的折磨和對方的虐打。

大概是揚起的撬棍勾下了攝像頭，一陣天旋地轉后，畫面中終於出現了除了小丑背影以外的東西——起落的撬棍、四處飛濺的鮮血和殺手的面孔。

屏幕里，殺手的瞳孔早已失了焦距，灰敗的臉上滿是冷汗和血跡，唯一算是顯眼的，大概是慘白的唇色襯托下、由唇角滲出的源源不斷的血跡了。

大概是因為zero自身氣質的原因，有着蜘蛛感應的蜘蛛俠對他有些怵得慌，感明目張胆地違背對托尼的承諾，卻基本不敢在殺手面前表現得太過跳脫。

這大概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在zero沒有任何縱容地正經發話時，他沒有聽話完成任務。

隔着戰衣，少年死死盯着攔在他與危險中間的男人，看着撬棍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看着他的傷勢逐漸加重。

而被注射了藥劑的他只努力遏制着哭泣和喊叫的舉動，將恐慌和憤怒全數咽進心裏，沉默地試圖發射蛛絲帶人離開。

彈幕上，心疼的、着急的、瘋狂罵人的，所有的關心匯聚成一片，各大社交軟件里，譴責當局無能和要求恢復死刑的詞條幾乎瞬間佔據了榜首。

心急如焚的粉絲一面關注着直播間內的動靜，一面和擔心這些發生在身邊的普通民眾一道，匯成了輿論的洪流。

在強大的聲援浪潮下，少數者的聲音渺小得幾不可聞，所謂“人權主義者”的聲音全數被噴了回去，坐歪了屁股的媒體下全都是譴責甚至謾罵的評論，所有人都在指責相關部門視若無睹的不作為。

沒有人關注到，不知何時，zero護在自己頭部和頸部的手，從交疊的兩隻，變成了骨裂彎折了的左手。

也沒有人關注到，他那隻空出來的右手，通過窸窸窣窣的小動作，不知何時就悄無聲息地解開了背後架着的狙|擊|槍。

等槍身落地的瞬間，積攢了許久力氣的殺手堪稱迅捷地翻身跪坐，都不用瞄準，便一槍打在了對方捏着撬棍的右手手腕上。

從鏡頭上看，zero的目光依舊是沒有焦點的空茫，但在擊發的瞬間，那片空茫里，卻迅速地閃現了凌厲的寒光。

雖然在毒素的作用下，殺手基本沒有什麼能夠信賴的感官，但這麼長的時間，早已足夠他從那些隱隱約約聽到的、落在身上的撬棍聲和傷勢加重的方式中得到有效信息，並在反覆的推算和驗證中，得出對手的確切位置了。

絲毫沒有驗證射擊精準度的意思，趁着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第二、三槍就已經快速地打在了Joker的左右膝蓋上。

黑玫瑰的金邊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閃了閃，聽到撬棍落地、□□與地面接觸的悶響，遍體鱗傷的殺手晃了晃，終於遏制不住地向側面倒去。

終於解決了沿路的麻煩，就在此時飛身而入的紅頭罩一手穩住了槍，一手把人鬆鬆攬在了懷裏。

目光在槍械上印刻着的金邊黑玫瑰掠過，那個成了精的頭罩上出現了些許複雜的神色，脾氣暴躁的反英雄難得溫和地讓人靠在肩上咳出淤血，堪稱溫柔地喚道：“zero？”

騎着小氪來的夜翼先把狗遣了回去，落後幾步進入這裏，被大紅堪稱反常的溫和態度嚇得一愣。

不過，在看到了自家傷勢沉重的弟弟和終於能掙扎着抬手的小蜘蛛后，就是向來活潑的大藍鳥都瞬間沒了調侃的心思。

不管是zero還是紅羅賓，就算單從他們制服上的血跡分佈和破碎程度看都能知道，不管是那些殺手，還是之後的Joker，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根本不是殺戮。

這是虐殺，是對紅頭罩曾經遭遇的復刻，是在無盡折磨后才可能抵達所謂“仁慈”死亡的沉寂。

昏暗而空曠的空間，滿是受害者鮮血的撬棍，佈滿傷痕、被血腥味覆蓋的制服……這簡直是曾經的翻版！

“小翅膀，”就連沒親身經歷過此時的夜翼都好不容易才平復了自己的心境，他有些擔憂地抬頭看向紅頭罩，“你……”

“沒事，”說著沒事，但聽着這發乾發啞的音調，可半點不像沒事的樣子，“先去瞭望塔再說。”

剛發現人沒事、在人制服的表面貼上了監測的儀器，才鬆了半口氣的紅頭罩就看到了zero大幅波動的生命體征，於是鬆了的半口氣又提了回去。

隔着制服給人注射了萬能解毒劑，眼見着zero清醒，紅頭罩半攬半抱着人起身，和打橫抱着紅羅賓的夜翼對了個眼神。

“是你啊，kid、”重新恢復清醒的zero幾乎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了對方身上的氣息，他放鬆了身體，輕笑道，“不過，稍微等一下。”

“好，”早已把對方所有的武器背在自己身上，傑森替人調了下姿勢，讓他能完整地靠在自己身上說話，“待會去瞭望塔。”

“處刑室1137，我是處刑者zero，”鮮血順着張開的唇舌落下，染濕了青年的夾克，殺手盡量連貫地輕聲說著命令，“地點泄露，開啟最高權限棄置模式，抹除所有痕迹。”

“聲紋驗證完畢，身份銘牌查驗通過，”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機械聲出現在所有人耳中，“處刑室1137指令接受。”

“處刑者zero申請判罰，”殺手頓了頓，艱難地將涌到唇邊的鮮血咽了下去，“Mask違背地下世界公約，主動挑釁超英且無故出手，並向民眾曝光地下世界存在，公開處刑室位置並破壞，公佈處刑者身份，使外部介入Hunters內部事務，定罪為反叛。”

“定罪通過，”大概是所有的處刑者都在關注着直播，因此，不過片刻，機械音就宣讀了結果，“審核通過，罪名成立。”

“以zero的名義，向地下世界發佈首領令，”殺手的聲音依舊清晰，卻莫名帶上了些疲憊和失血過多后的虛軟，“清查整次事件，包括Mask餘黨在內，所有主觀參與者全數通緝，並置為最高懸賞，命令完畢。”

“命令接收，當前命令審核通過，首領令發佈，懸賞與通緝令發佈，棄置模式與痕迹抹除模式開啟成功，執行倒計時五分鐘，請當前位置所有生命體迅速有序離開。”

大概是身體到了極限，又實在沒什麼理由需要他支撐的，說完命令的殺手早已無聲無息地昏迷了過去。

“走吧，”紅頭罩重新調整了下抱人的姿勢，看向用蛛絲將小丑糊成球的蜘蛛俠和同樣抱着人的夜翼，“都先去瞭望塔再說。”

三人順着小丑炸開的洞口離開了這裏，小蜘蛛手中的小丑被早已等候在外、眸中隱現血絲的江寧拎走，其餘的人都被直接傳送到了瞭望塔。

有着鋼骨的爆音通道，傳送實在是很方便，哪怕是一整群人，也不過眨眼的時間便到了宇宙里。

經過世界意識和某些城市意志的偷偷認證和加固，瞭望塔的確算得上是不屬於任何勢力的超英基地。

不過，雖然超英們並不清楚此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瞭望塔內設備的信任——蝙蝠出品，必屬精品，瞭望塔可是蝙蝠親自設計的呢！

救命要緊，即使殺手曾說過不想動用儀器，在這樣的情況下，超英也假裝忘記地忽略了這個問題。

於是，在簡單判斷了兩人的傷勢都是因為鈍器擊打、失血過多后，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的zero和至今還未清醒的紅羅賓很快被送進了滿是氪星科技的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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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更。

夜翼：騎狗前來。

嗨呀，zero認出了傑森，傑森也認出他了哦！

下一章馬上就到紅頭罩劇情的揭秘了，提前劇透：傑森沒有真正死亡。

至於小丑的下場，就像我之前在評論里承諾過那樣，小丑必須死，而且還是挫骨揚灰的那種，連靈魂都給你滅咯！

其他的就不多說了，連寫兩章虐文，作者需要緩緩，就這樣吧~

這裏依舊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君，大家不要放棄我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