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死作戰
右手刀的刀鋒抵住了正面的匕|首，左手刀迅疾地在左側敵人的喉間帶起血花，zero的反擊套路其實很簡單，放棄攻擊最少那側的防禦，轉而從最大程度上廢掉對手戰力。
兩把刀的刀柄上依舊刻着熟悉的金邊黑玫瑰，這次，不管是出於自身身體狀況，還是基於處刑者被挑釁的威嚴，zero都沒打算留手，也不敢留手。
身後是兩個尚在恢復的幼崽，沒時間去確認那幾人是否徹底死亡，他咬牙壓制着各處清晰的不適，低喝一聲，與剩餘的三人戰在了一處。
殺手的偽裝是成功的，除了起初揮刀時還微不可查地踉蹌了下，從表面看，他的動作似乎基本恢復了正常。
在觀看直播的人看來，原本有些失控的殺手似乎忽然間掌握了方法，成功用什麼方式強行壓制住了毒素。
可事實上，因着作戰期間無力控制自身表情、又忽略了對某些下意識動作的偽裝，zero的表面功夫也只能唬唬普通民眾了。
不用說熟悉他的人或是高級特工了，連會些審訊技巧的警|察估計都能看出來，面前這人不過是憑藉毅力硬撐着不倒。
這種類似迴光返照持續不了多久了。Zero在賭，對面的殺手也在賭，前者賭他在爆發中足以讓對方死亡或失去戰力，後者在賭zero的清醒時間不足以持續到他殺掉自己。
地下世界的大多數殺手聯盟都是極鬆散的組織，三觀類似的人聚集在一起，由實力最強的作為領袖，因此，這些人對Mask的歸屬感並不強。
故而，此戰之後，Mask組織存不存在從不會是他們關心的重點，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能不能拿到zero手中，那塊令人垂涎的處刑令。
能來到這裏的都是好手，就算是開始因為輕敵而差點受傷，面前兩名同伴的屍體也給他們提供了很好的警示。
能在地下世界稱王稱霸的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狠辣，zero再強，也不可能做到無敵的，這種狀態下，能以一敵三已然算是不易。
更何況，zero的身體乍一看是沒什麼問題，但真正動作起來卻不是，那些依靠力量和靈活程度的格鬥技根本做不到原本的程度。
高手交鋒，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兩害相較取其輕，’zero奮力將三人的攻擊架住，口腔中滿是鮮血的味道，輕舔了舔蒼白的唇瓣，他在心中默道，‘無論戰場，還是擂台，往往都是最不想死的人最先死。’
這樣想着，就不會再有什麼猶豫了。
在越來越難以自控的情況下，為了自保，殺手用出了許久不曾動用的、真正以命搏命的險招。
在鋪天蓋地躍動的火光中，他其實已經快看不清對面襲來的攻擊了，但本能卻還在提示着他攻擊的致命程度、反擊的最佳角度和出手方式——
真是像極了那種專門為殺戮鑄造的機器。
帶着點暢快和自厭，在肆意蔓延的血腥味中，殺手一面努力保持着理智的清醒，一面在心中不無惡意地評價着自己。
以命搏命是真的以命搏命，連致命攻擊都不閃不避的那種。
正面那人的刀刃直接穿透了殺手的胸膛，可zero本人只是在刀刃入體的瞬間微微下蹲，恰好避開了心臟。
袖劍毫無疑問地穿透了對方的喉嚨，zero帶着胸膛上的刀踉蹌着後退了半步，起手一槍射殺了被屍體擋住視角的另一個。
被左邊那個殺手直接摔在地上，伸手握住他紮下來的匕|首時，男人的嘴角都還帶着點淺淺的笑意，像是諷刺，又像是緬懷。
‘真刺激，’包裹着手掌的漏指戰術手套被鋒刃劃開，鮮血滴落下來，zero笑着在心裏嘆了口氣，‘只可惜，這次我不至於來不及。’
雖然清楚在戰鬥中zero自有分寸，但隔着屏幕旁觀的超英們還是被嚇了個半死，哪怕是那些曾混跡地下世界的前特工。
匕|首向著zero的喉嚨壓下，那個殺手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下去，殷紅的液體順着刃尖和zero的手臂滑落。
生死一線。
比起炸鍋的超英，zero本人看起來反倒是最不在意的那個。
他空着的那隻手撥了撥手槍的轉輪，百無聊賴般地輕輕嘆了口氣，緊接着，他抬手，袖劍鋒銳的光在對手近乎絕望的死寂眼瞳中閃過。
血液噴濺。
而zero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着，任憑紅色的液體澆了他滿頭滿臉，黏黏膩膩地向下淌，不用說躲避，連將匕|首撥開保證安全的動作都懶怠執行。
“Zero，zero？Zero！”耳麥里傳來的聲音大得像是要把他的腦袋炸開，仰面躺着的殺手沉默了下，微不可查地嘆息道：“我在。”
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不過兩三分鐘，但對毒素來說，這樣漫長的劇烈運動足以讓殺手體內的每個細胞都浸泡在毒液里了。
猩紅的血色在他身周蔓延，女孩痛苦的呼救聲、屬於killer家族成員流里流氣的調笑在耳邊炸開，凌亂的火舌甚至肆意舔舐着他的臉。
‘好吵啊，真是太吵了，’殺手面無表情地側身，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呼嘯而過的記憶中，他茫然地試圖抓取要點，‘明明是在火場中，怎麼這麼冷呢？’
陷入幻境、身心俱疲的zero不知道，大概也不會知道，直播沒有斷開，他現在所有的動作和表情，都能被整個M國的民眾看到。
平日裏冷漠凌厲的殺手極沒有安全感地縮成一團，側過身去的時候，不知何時歪斜的直播鏡頭剛好正對上了他的雙眸。
原本璀璨內斂的異瞳中沒有半分活力，有些散大的瞳孔里空茫得厲害，彷彿是什麼不知前路的小動物。
大概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殺手努力動了動，緊接着，一行水色清晰地從圓睜的雙眸中落了下來。
美人落淚，無聲無息。
可十幾分鐘前，他分明還肅着臉，在復仇者大廈中與人交談，再早些時候，帶着一身夜色回歸的男人還貼心地給冰箱補充了甜品，再早些，圍着圍裙的殺手毫不在意形象地為夥伴做了頓慶功宴。
賢惠、清冷、凌厲……被民眾貼在殺手身上的標籤很多，作為復聯超英們亦師亦友的夥伴，他本就瀟洒又溫柔、冷冽又貼心。
他本應滿身殺意單闖敵營，萬千屍骨匍匐腳下，他本應風流洒脫觥籌交錯，鮮花錦繡為他加冕，他本應……
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這般狼狽而倉皇的景象。
體力耗竭，傷痕透骨，向來光風霽月的殺手狼狽得像是條被肆意虐打后的流浪狗，就是燈光昏暗，作戰服上暈開的血色也顯眼地刺目。
在毒素的作用下，躺在地上、竭力剋制的男子沉浸在自己最痛的記憶里，連掙扎都難以做到，只無聲無息地落淚。
淚水和血液交織在一起，壓抑在最深處的血色被猝不及防地翻開，殺手的崩潰天翻地覆卻悄無聲息。
他的唇瓣極細微地蠕動着，為了聽清夾雜在咳喘和呼吸聲中的囈語，Jar不得不將聲音放到最大，才勉強分辨出了他在說什麼——
奧蘿拉，這大概曾是殺手記憶中某個人的名字，然後就是“no”。
就這麼兩個單詞，被含在舌尖，顛來倒去地念着，最後生生讓傷重的人嗆出一整口猩紅的鮮血來。
智能管家默不作聲地將超英直播間的鏡頭轉向眾人，所有的超英都表情凝重，眸中帶出了點血色，甚至能在幾個稍微心軟些的人眼眸中看到些許水色。
此時的直播間乾乾淨淨地沒有任何彈幕，所有人都像是被震撼到了般，一語不發地看着這場令人心痛的默劇。
作為聯絡員，最熟悉這段記憶的冬日戰士則不停地呼喚着殺手的名字，哪怕他的聲音慢慢變得嘶啞而乾裂，也沒有想要停下喝口水緩緩的意思。
“No，”那口鮮血嗆出，殺手像是忽然聚起了什麼力氣般，顫着聲，輕輕地呢喃道，“YouarenotmyAurora.”
原本髒亂到幾乎分不清血跡和污漬的臉上，兩行清透的水跡蜿蜒而下，zero抬手擋住了眼睛，嘴角卻勾起了溫柔的弧度。
那不是她，那個在火場中面目猙獰叫囂着她來遲了、譴責她沒救下她的女孩，不是她的奧蘿拉。
奧蘿拉向來溫柔，溫柔到只會在她受傷時難過，她怎麼可能責備她來遲呢？
她記憶中的那個她直到死前，分明還憑着直覺，顫巍巍地向著她懷裏拱啊。
在鋪天蓋地的幻覺壓制中，殺手強撐着坐起身來，而這次，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臂力不從心般，不由自主的抽搐與抖動。
恐懼毒素盡職盡責地在他體內發揮了應有的效果，此時的他，看不到、聽不到，幾乎操縱不了身軀，連直覺都變得遲緩。
但直播間裏，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陣刺耳而瘋狂的笑聲。
朝着聲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瘋子，熟悉的、紫色西裝綠色頭髮的瘋子。
男人一邊毫無理由地大笑着，一邊揮舞着手中的撬棍越走越近。
毫不遲疑地，冬日戰士的暴喝透過耳麥傳遞，用音調和音量極好地詮釋了自己驚怒的情緒：“zero！”
是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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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更新，越寫越難過，越寫越難過，哇.jpg
今天不試圖更新了，讓我緩一緩，緩一緩……
Aurora，奧蘿拉，拉丁文，黎明女神
zero最後那句YouarenotmyAurora.不僅僅是指你不是我的奧蘿拉，也是在說，你不是我的黎明女神，你不是我的救贖啊！
實力越強、容貌越美的人，崩潰起來也就越好看，這也就是悲劇往往比喜劇更吸引人心的原因。我不是故意想要寫這些來虐，而是需要有人重傷給民眾看，好為下文來做個鋪墊。
不捨得動蝙蝠，不捨得動妮妮，更不捨得動其他超英，就只能動原創人物了（我可能是個后媽），只有民眾意識到了所謂的沒有死刑、瘋子的人權是怎麼樣的不合理，只有民眾和高層們感受到了威脅去抗議、去改變，才有可能真正改變法律。
渣作者不是沒有想過由城市意志出手，但無論怎麼說，由城市意志出面都不怎麼合適，畢竟城市意志是我們華夏的，但要被改變的卻是M國，不合理，也沒有切入點和必要聯繫，所以只能一起心疼下我們的殺手了。
zero是真的慘，這個人物的自毀傾向和完全不對的心理狀態也終於表現出來了。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變成城市意志的模樣杜絕這些的影響，emmmm，畢竟是在直播的攝像頭前，他根本沒有辦法表現出與普通人不同的能力，更何況身後還有兩個需要保護的崽子。
稻草人的恐懼毒素有渣作者的私設，既然都經過九頭蛇改造了，這個毒素的最終功效變了也合情合理叭？大概就是能夠讓人回憶起最痛苦的記憶，並且被最恐懼的畫面支配。
zero是從毒素的效果里找回了理智，但是吧，毒素對肢體上的影響確是無法避免的，比如無法控制身體之類的（在極度恐懼的時候，人往往會僵直在原地）。
小丑出現，是不是大家想到了DC著名的虐梗？沒關係，傑森沒有經歷過復活，看作者怎麼女媧補天把設定圓回去，只不過大家可能需要被之後的情節虐一臉了（但肯定沒有死亡！！）
不管怎麼樣，這裏依舊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君，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