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瓣
本草廬內，充滿奇異草香。
謝臨水面目黑炭，平靜未能延續，在失去謝寒幻器控制的瞬間，隱藏其身的饕餮之力突然翻滾而來。
能量涌動，耗之不歇。
胸腔若隱若現的饕餮骨突然大放異彩，散發無盡赤紅幻紋。
幻紋所到之處，物品燃燒，落入神木之中的火焰，也開始肆意噴張，形成一條條璀璨的裂痕。
“空闔，謝臨水的劫難能不能破？”
謝寒期待的問道。
空闔雖然搖頭，卻面帶微笑，“現在還不行，至少要等饕餮之力完全現形。”
“完全？！這樣吾兒一定無法承受饕餮之力，死在原地！”
謝寒無法抉擇，於是決然道：“你陪同我一起消滅饕餮之骨吧，不過是一根幻骨罷了。”
空闔沒有言語，只是站在原地。
噌！
一道赤紅幻紋迅速穿透幻器荷葉，刺穿蓮子。
霎時，熠熠生輝的本草廬突然陷入平靜。
光芒隱退，謝寒等人默然。
極劍長老萬萬沒想到幻器蓮子會有被穿透的瞬間。
空闔則依然微笑，習以為常的等待。
三寸赤紅幻骨突然移向頭骨，不斷侵蝕刺穿的蓮子。
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響，蓮子破碎，饕餮之骨鼎力衝撞！
謝臨水的手臂開始燃燒成紅色，一塊塊鱗片突然生長在皮膚表面，層疊不窮。
饕餮之骨即將穿透皮膚，爆破身體。
謝寒驚嘆之餘也有些恐慌，暗自納罕竟連幻器都無法摧毀饕餮之骨。
吾兒...
難道....
極劍長老手持光劍，束手無策。
沒有幻器的加持，此次刺穿饕餮之骨，如果成功，還會讓謝臨水直接斃命。
命運..
難道永遠是註定，逃不掉的嗎？
一直沉默的空闔緩慢的抬起頭，邁出穩定的步伐向前走去，一道清風輕輕推開謝寒以及極劍長老。
“後退。”
空闔上前，行至謝寒身旁，語重心長道：“幻王稍作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能保證謝臨水活着，破碎幻骨，還能..”
空闔的眼角迅速掃了一眼幻王，嚴肅的說道：“還能保留幻骨，破碎謝臨水。”
此語一出，謝寒驚奇。
二選一。
如果不能保全謝臨水，謝寒活着的意義彷彿輕如鴻毛。
“如果你真的能摧毀饕餮之骨，留下謝臨水，那麼，就按照這個辦法做下去吧，感恩不盡！”
謝寒目光轉從堅毅變得柔和，凝視着謝臨水黑炭略紅的身體，逐漸平靜。
儘管傷痛讓他的手臂破裂，流淌出一片鮮血，謝寒卻沒有注意疼痛。
極劍長老見狀，匆忙來到空闔身旁，沉聲問道：“需要協助嗎？”
空闔沒有回頭，僅僅用眼角瞥了一眼極劍長老手掌凝聚的幻球，一顆幻球如影隨形，極光閃耀，卻沒有用處。
空闔笑顏道：“多謝極劍長老好意，不過這件事，不需要更多的幻紋介入，極有可能引起謝臨水身體的共鳴，潛在的傷害他的體魄，幻王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保證謝臨水活着，健康。”
極劍長老迅速收回幻球，低聲嗯了一聲，閃退在幻王身旁。
“幻王，你的手臂....”
“不打緊，稚魂已經逃離昆虛山了，完全擺脫封印，這正是解除封印的現象，相比較從前的疼痛，這瞬間已經麻木了。”
謝寒嘴角輕揚，忽而眼眸放光的凝望着空闔。
一層幻紋從空闔腳下泛起，層出不窮。
極劍長老十分震撼。
並不是因為空闔幻紋強大力量，而是因為幻紋的種類。
首先是一層淺藍色幻紋。
隨之覆蓋而上的是一層淡綠色幻紋。
最終一層金光幻紋覆蓋全身！
三層幻紋！
謝寒也是第一次見一名幻師有三種幻紋的出現。
他緊握雙拳，同時擁有三種幻骨的空闔，真的是浮遊大陸的幻師嗎？
噼啪！
謝臨水額頭迸裂的聲響劇烈，一顆牙齒在幻骨上悄然生長。
牙齒鋒利，巨白無比。
空闔慢慢走近謝臨水，緩慢的抬起雙手。
一層層波動幻紋並沒有順着臂膀凝聚在掌心，而是接連進擊到手指，凝聚成一顆璀璨的晶瑩光洙。
這是.....
幻球？
幻球的形態已經濃縮精華。
處於指尖綻放的幻球，像是會呼吸一般，時而擴張，時而衝動。
一股熱氣從謝臨水身體向外散發，瀰漫出沸騰的熱氣。
饕餮之骨儘力的頂撞頭骨，發出咚咚咚，劇烈的聲響。
即將出現了。
空闔伸出兩根手指，蓄力幻紋。
在一陣鬼哭哀嚎的聲響中，謝臨水突然睜開眼睛。
饕餮之骨迅速發力，一根粗壯的手指甲突破謝臨水的嘴巴，爪子赤紅，鱗片璀璨。
指尖幻紋迅速凝聚成一團金光，在饕餮之骨即將頂碎謝臨水的額頭時，空闔前邁一步，金光指尖衝擊饕餮之骨。
饕餮指甲來回一勾，把藏在懷中的梔子花瓣捲入口中。
饕餮之骨接連生長出一根指甲，一根手指，一條腿，兩條腿。
空闔訊彈衣袖，手持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詞道：“魔獸之禍，皆由心生，此間心滅，不死不生。”
嗡～
空闔言語剛落，上星峰上瞬間傳響一聲鐘鳴。
聲音絕耳不休，天地渾然一體。
鐘聲如一道無色箭矢，穿透雲霞，飛掠萬千山峰，刺向饕餮之骨。
極劍長老汗顏，本以為聖乾金鐘只是一件僧人用來敲鐘的器件，但是僅僅憑藉口訣，就能夠搬撼金鐘，這不正是空闔的幻器法寶嗎？
物以幻球雕刻形態而物化，如此乾貴金鐘，境界非同！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謝臨水額間碎裂。
謝寒憂心忡忡，眼色擴張，難道失敗了嗎？
空闔也無法控制饕餮之力？
謝寒難以置信的絕望的抬起頭，卻見謝臨水的額頭上閃現一塊碎裂的梔子花瓣。
那是....化物的幻器！
“吾兒...”
謝寒很快否定，梔子花瓣幻器是謝臨水所為。
幻器的出現，也是空闔始料未及的事情。
它的出現，也讓空闔驚訝無比。
世事難兩全，但這一次，也許可以！
空闔訊然發力，直到金光穿透饕餮之骨，鎮壓赤紅。
本草廬內金光乍現，猩紅之月漸變色彩，轉為皎潔。
此刻，剛回到昆虛學院門前的蘇雪因突然失去神經控制，昏倒在地。
“雪因師妹！雪因師妹！”
章天瀚推動蘇雪因，但見絲毫沒有反應，幾近崩潰哭喊，指着門前侍童吶喊道：“還愣在那幹什麼？！快喊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