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空闔
“父親。”
謝臨水輕聲呼喚，但見謝寒堅定的目光，他那一顆躁動的心也開始變的平靜，皮膚表面卻悄然燃燒。
從筋脈中傳送在皮膚表層的赤紅幻紋瞬變火焰。
灼燒所帶來的痛苦難以言說，臉色在赤紅燃燒后，變的炭黑。
痛苦的吶喊聲從本草廬傳響，震動在雲霄之中。
潔白的獠牙逐漸伸長，變得鋒利，特別是兩顆虎牙，緊貼着嘴唇生長而下。
兩顆獠牙不斷變的粗壯，狠狠的擠壓着下鄂。
饕餮之形！
謝寒繼續推動幻器荷蓮，生長盤旋的荷葉逐漸浸透在謝臨水胸腔中，散化成無數藥性顆粒，減弱饕餮之骨在肉脈中遊動帶來的痛苦。
饕餮之形卻越發頻繁膨脹，試圖從謝臨水身體向外折射出影子。
身影火紅，極劍長老驚奇地發現謝臨水的尾椎后突然衍生出一根尖長的尾巴。
謝寒輕皺眉頭，呼喊道：“極劍長老，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噌！
一道火光瞬間從謝臨水身體向外迸射，一片片火花散落在地，溫度極高，直接穿透神木鋪蓋的地面。
地面幾十處火洞，散發出無盡神木香味。
香味滲透出本草廬，林二兔聞到氣味，瞬間恢復大量精神。
僵硬的身體突然不再麻木，活動自如。
廬內熠熠生輝，讓人好奇，浮想聯翩。
林二兔心生幾分膽怯，此間月色猩紅，往年饕餮之力發動的天象亦是如此。
屋內....
躺着的那個人不正是幻王之子謝臨水嗎？！
林二兔心中一驚，瞬間覺得此地是危險之地，但是謝臨水相比較從前的先人，已經是率先打破六脈的人。
也許，他會獲得幻骨吧？
延續謝府的文明。
林二兔深呼吸，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如願，活着，醒來。
上星峰再次傳來一聲鐘鳴，鐘聲震撼。
驅動整座昆虛山野狼發出刺耳的嚎叫。
一片黑漆漆的森林裏傳來一聲離殤，成群的鳥兒漫天飛舞。
積壓在樹林黑壓壓一片鳥兒飛向四處，游翔天際。
林二兔驚嘆道：“異鳥族？怎麼可能，這是挪拉森林，明明有法陣守護，怎麼可能會有異鳥族出現呢？！”
林二兔準備入門彙報，卻被極劍長老竭力呵斥：“不要進來，大驚小怪！”
“是。”
林二兔語音未落，本草廬門卻自行打開一點斜角，縫隙間飛來兩片樹葉。
只聽極劍長老低沉言語：“混元青牛，守護草廬，萬不得已，不得擅自離守！”
混元青牛迅速起身，一口吃下兩片樹葉。
這種樹葉只有在挪拉森林中才能看見，是一種散發奇異香味，樹葉翠綠，但樹根卻是紅色新鮮樹葉。
那一顆樹有萬年歷史，需要十餘人才能環抱。
雖然古樹巨大，卻很少生長樹葉。
林二兔出入挪拉森林，就沒有看見過樹葉生長。
一年裏，此樹只生長一片樹葉，而極劍長老出手就是兩片，真是闊綽。
莫不是萬年樹葉都被極劍長老折了去？
嗡～
一點微光悄然綻放。
被幻王雕刻而成的幻器荷葉逐漸散化消失，一朵梔子花瓣卻在謝臨水懷中暗自發光。
這塊花瓣幻器根本無法抵擋謝寒的幻紋之力，卻在發生一些潛移默化，莫名其妙的作用。
幫助謝臨水安神，擺脫饕餮之力的壓迫。
儘管時間短暫，卻能從黑炭臉上清晰看見好轉。
鐘聲靡靡，極劍長老情不自禁的抬起頭。
僧人空闔之所以留在昆虛學院的目的，是要幫助謝府渡過劫難，如今，不正是劫難的到來嗎？
“幻王，還記得空闔嗎？”
“他怎麼了？”
謝寒有些疑惑。
極劍長老面露喜色，激動道：“當初空闔來到謝府不過是要討一碗齋飯，是因為要幫助謝府度過一些災難，才留在上星峰的，難道幻王您忘記了嗎？”
謝寒眼眸放光，深信不疑的點點頭。
“父親，不要管我，我快要死了，饕餮，饕餮就要出現了！快跑！快跑！”
謝臨水緊張的喊話，卻絲毫沒用。
反而極劍長老強橫按壓荷葉以及蓮子，遏制饕餮之骨的行動。
“有效果了！下一次，饕餮之形再一次從謝臨水的身體中迸發出來的時候，一定要讓饕餮神形魄散，只能成功，守住這一次機會！”
“是，幻王，空闔今日撞鐘已經超過平日的一次，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告知我們？”
“讓林二兔去上星峰看一看，你，準備催動光劍！”
極劍長老深深地點點頭，確定是自己要刺穿饕餮之形，破碎幻骨，難免有幾分擔憂。
饕餮乃上古神獸，它的力量從來沒有被幻師阻擋過，幾乎無人知曉。
以往前輩們在發生饕餮之骨成形反噬的時候，根本沒有超過一秒的生存時間，更不要說治療了。
人們也會好奇饕餮之骨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極劍長老很明白，自己不過四海境，幻王實力卻因為受傷的緣故，消耗大部分，如果沒能控制住饕餮之力，那麼....空闔也許能幫助這一次。
初次見面空闔，他並沒有因為極劍長老的幻紋所動，已經是超越四海境的存在。
再說那聖乾金鐘，更不是幻師所能撼動。
沉思片刻，極劍長老已經有個決定。
正當極劍長老準備吩咐林二兔前往上星峰尋求幫助的時候，廬外混元青牛，突然起立，蹄子發出堅硬有力的重音。
“施主莫要驚慌，我見天色猩紅，是為劫日，因此前來度劫。”
空闔走過青牛，來到本草廬前，輕輕言語。
混元青牛竟愣在原地，不敢有絲毫莽撞的表現。
極劍長老發覺空闔走到本草廬前，竟然可以完全無視混元境青牛的存在。
幻王謝寒也被震撼。
空闔何許人也？
僧人？
一道幻紋從空闔腳下散發，璀璨金光，閃閃通明，略過本草廬，林二兔還未格擋，就地昏厥。
謝寒停下手中融用一半的荷花幻器，緩緩起身，凝望着本草廬門，輕聲邀請道：“請進。”
“多謝幻王。”
空闔合手阿彌，略作俯身，本草廬門輕風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