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各方勢力5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各方勢力5

奉定、奉孝軍分別鎮守東、西城門,南門正對錦花江,由奉安軍鎮守,奉安軍乃吳懷恩直屬部隊,江州侯趙煜是盟友,南門兵力薄弱些應是無恙;吳懷恩與妻女在東郊湖岸分別後,便率領大部分奉安軍前往東門支援奉定,他來到東城城門時,奉定軍將領已將偷燃烽火的人拿下,然而烽火不滅。

吳懷恩着急走上城門,他把長劍取下直接遞給了站崗的哥們,然後扶着城牆就往城外看去,城外祥和一片,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吳懷恩納悶道:“怎麼回事?狼煙誰點的?”

東門的守城將領聽聞吳懷恩趕來東門,也急急忙忙過來,他身後還押着一位奉定軍的軍士,他向吳懷恩抱禮:“稟指揮使,就是此人在烽火台旁鬼鬼祟祟,偷燃狼煙的也是他,他硬說城外五里有軍隊埋伏,且準備攻打錦安城,為防不備,屬下沒有將烽火湮滅,屬下也已派人去城外探查,人還未歸。”

偷燃狼煙的人被押上前來,吳懷恩打量了一番,問道:“我問你,為何偷燃烽火?”

“指揮大人,城外有叛軍駐紮,我想獨自撈點功勞。”那人言之鑿鑿,像是有備而來。

“你的上級是誰?在我的映像中可沒有會瞞報下屬功勛的將領,也沒有因為軍功而敗壞軍紀的下屬!”吳懷恩蹙眉凶色;皇城的城門事大事小,這狼煙可不是隨便就能放的,裏面的人可以說是攻打叛軍,外頭的人也可以說是勤王救駕,裏面的人可能與外頭的人有所勾結,說是勤王救駕實則引狼入室。吳懷恩見人唯唯諾諾不敢言說上級,想必此事有些貓膩;追查上級,如果上級的品格、名聲都好,誰會信一個小小軍士私為功勛而冒險點狼煙的話?吳懷恩懶得等人回答一個他已經知曉答案的問題,立馬換了個問題再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城外五里有叛軍的?”

那人突然兩眼放光,快速答道:“柳樹群上方有鴉雀亂飛……”

“是斑鳩還是白頭翁?”吳懷恩隨口問了兩個柳樹群內常見的鳥類,他根本不想聽這個軍士長篇累牘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那人遲疑道:“黑羽……是,是斑鳩。”

“柳樹群中綉眼鳥最常見,也得達官貴人們喜歡,更有人有意在柳樹群里飼養,臨水之地最佳,鳥類爭先而去,據我所知,那邊的池塘離道路還有些距離,哪家叛軍往水窪里鑽呢?”吳懷恩下了個簡簡單單的套,且不說那麼遠能不能看清是黑羽還是白羽,恐怕連鳥是什麼鳥都很難看清吧!吳懷恩眼前的人是多麼愚昧啊!如此,吳懷恩心中有了一個定論,他只是個幫凶,而且是個被主謀忽悠着點燃狼煙的幫凶。吳懷恩轉身,高聲下令:“來人,把他拉下去嚴刑拷打,就問,到底是誰讓他偷燃狼煙的。”

吳懷恩的聲音鏗鏘有力、底氣十足,足見其威懾力,那人突然被拉拽着便直接被嚇破了膽,他喊道:“大人,我說!我說……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那人給了我五十兩,事成之後還會給我百兩。”

人蠢膽大、無腦貪財!吳懷恩暗罵,相對來說,吳懷恩的蠢還蠢得有些道理,他找齊延是對的,無腦瞎報復才會萬劫不復;吳懷恩最後還是嘆了一句:“區區一百五十兩竟讓你如此趨之若鶩!拖下去軍法處置。”

守城將領眼巴巴地詢問道:“指揮使,不追查下去嗎?”

“這麼遠,他是如何看得見鳥群躥動,即便看到了也是星影點點,又怎麼知道是黑羽?胡說八道沒個理據,難怪這麼容易被哄騙。”言外之意,那人是被騙得團團轉,事後根本不可能有那一百兩,更追查不到給他銀兩的人;吳懷恩幾度嘲意,還是泄不下這口氣,眉頭不曾舒展,道,“叫人去把烽火滅了,你,勘察不嚴,肯定跑不掉。”

橫豎都是罪,軍法面前哪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說法?那人叫喊着被押走,這事就算告一段落,再追查下去也只會徒勞無功,而此事過後,上頭的人肯定會糾責,吳懷恩恐怕連自己都逃不掉。

“是。”守城將領怏怏而離。

錦安城內東城門附近,兩千鳳鳴軍不敢靠近東城門,但也不遮掩;元風和何寅等了許久也不見東門有亂,直到東門上空有了新的變化。

“烽火燃了這麼久,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元風蹙眉而問,顯然,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何寅也不清楚城外的狀況,為今之計他們也只能等,然而,何寅親眼目睹那烽煙斷層式的熄滅,三個斷層,一個比一個瘦小,一個比一個輕薄,直到烽火台再沒吐出煙圈、東門上空也不再有黑煙繚繞;何寅長舒一口氣,眼中儘是愁悶,音色也依舊悶沉:“看樣子元四哥對順州侯的疑慮應是不錯了。”

元風之前質問陸爻可信與否並非空穴來風,齊延曾說,不要過分相信外在的名聲,這只是他們自己為自己立的里程碑,他們羨慕擁有這樣名聲的人,所以把自己打造成這樣的人,只是入戲太深,便容不得半點質疑,也拼着命去維護這樣好聽的名聲。

只是手段各有不同,有人殺人滅口,有人以德服眾,有人毫不辯解還在給自己立牌坊,有人聲名盡毀隱忍着、想着如何打一場翻身仗。

這時,東面有探子來報:“何將軍,我們的人聲稱他們從未點過狼煙,那個點狼煙的……卻被抓了。”

何寅急問:“問出什麼沒?”

探子搖搖頭,何寅暗嘆,這便複雜了!齊延座下元氏會安排人去點狼煙,其欲意就是讓元氏舊部光明正大的入城,那麼除了他們還會有誰想讓東門外的人入城?

錦安東面聞聲而動的也就兩幫人,一幫是自己人,另一位……這陸爻的身份就太匪夷所思了些。

“鳳鳴軍聽令,即刻前往錦安東門。”何寅發號施令,勒馬欲行。

元風疑問道:“你做什麼?”

“搞清楚陸爻是誰的人,然後再做打算,一直呆在這裏恐會坐以待斃。”何寅想的長遠,大事欲來,牽一髮必動全身,這和他們事先臆想的情景、軌道已偏離太遠,如果他們一直被動行事就和等死沒差別。

“此時東門人多勢眾,我們去了還回得來嗎?”元風十分不理解,吳懷恩妻女無恙,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人質了,這仇怨已結,城門又是吳懷恩的地盤,鳳鳴軍衝過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何寅肯定道:“回得來的,我會讓吳懷恩親自護送。”

畫面一轉,鳳鳴軍盡數壓至錦安東門,這裏城門緊閉,各處戒備森嚴,要出城的被驅趕,要進來的全堵在門外;在烽火燃起的時候,途中便開始少行人,有許多門戶開始警惕,亦如城門緊閉,街道略顯蕭條。

“你們還敢來?”吳懷恩在城門上安耐着怒意,好在他妻女無事,不然他真的會率軍殺過去,勢要何寅拿命來償。

何寅輕蔑一笑,回應道:“敢不敢來是我們的事,吳指揮敢不敢抓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爾等亂臣賊子,今日我便要拿你問罪!”舊怨未結,新仇欲添,吳懷恩沒忍下這口氣,回頭取了長劍就準備走下城門與人較量。

“凡是講究一個證據,我等隸屬攝政王麾下,烽火燃起,我等奉攝政王之令前往東門支援,吳指揮若要亂安罪名,可是要污衊親王、意圖造反啊?”何寅不減氣勢,繼續挑釁着,還冠的齊延的名號,誰聽了不得敬上七分?

何寅也不猶豫,果斷下馬,但他沒有拿鳳鳴槍,可見,他不是來打架的;二人在城下四目相對,吳懷恩見何寅作為不明所以,手裏緊握着未出鞘的劍,而何寅已志在必得。

吳懷恩警惕道:“攝政王到底想做什麼?”

“吳指揮收到錦花江渡口大火的消息了嗎?攝政王運籌帷幄,早知道江州侯的佈局,你猜猜,您的夫人和孩子會不會凶多吉少?”何寅拿吳懷恩妻女恐嚇道,目光陰毒至極;正如趙煜對鄧彪所言,何寅詭計多端,在他們交換人質的時候鄧彪就覺得不妙,就是不知道吳懷恩這個心思比較單純的人會不會察覺有詭。

“我妻女在哪?”吳懷恩不是個遇事就亂的人,可事情觸及他的夫人和孩子,他的智商瞬間降為零,他的理智形同虛設,他怒了,他方寸大亂!吳懷恩拔劍直逼何寅脖頸。

何寅絲毫不懼,劍尖已刺破了他的肌膚,秦風看了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何寅肅色,蠱惑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攝政王之前承諾你的都還作數,你的妻女不會有事,事後你是想離開錦安歸隱田園,還是繼續留在錦安為攝政王效命,但憑你選擇。”

何寅意圖用手推開長劍,長劍卻紋絲不動;吳懷恩怒目圓睜,臉也綳得緊,他被氣得臉色泛白,切齒而言:“我憑什麼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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