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斷指之怨2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斷指之怨2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李正襄!我知道是你,你出來!”秦風還在麻袋裏就一直在喊,他被漕幫的人拎出來見了光,十七八個穿着樸素的大漢瞬間映入秦風眼帘,秦風掙扎着問道,“你們是誰?”

漕幫為首的正是那個在江州城一不小心攔下齊延馬車的混混鄧彪,鄧彪將秦風綁在凳子上,並給出忠告:“如果我是你,我就什麼都不會問。”

趙煜叉着腰不緊不慢的進來,步伐很是囂張,他面上帶着笑向秦風打招呼:“攝政王的小跟班,時隔一年,我們又見了。”

“趙煜?你混蛋!”秦風破口大罵,若不是有人押着,此時他就想給趙煜來上拳頭髮泄怒火。

“我混蛋?但凡你們不打本侯江州的注意本侯都不會這麼混蛋!”趙煜聞言不爽,有人不懂說話的情趣,他也不樂意和秦風兜圈子;眼看趙煜的脾氣就要上來了,他突然嘆了口氣,彷彿在說,不行,本侯得控制好情緒!趙煜好生糾結了一番,看向鄧彪,道,“鄧大哥,要不別綁了吧,待客嘛,禮為上。”

這是在詢問鄧彪嗎?鄧彪眼一斜手一松,麻繩落了一地,直接拍手、拍屁股走人。

趙煜的笑容總讓人感覺他不懷好意;秦風一共見了趙煜兩次,第一次趙煜被齊延的氣場所碾壓,而這次,他才真正領略到趙煜獨有的面客方式。

齊延下午才提醒過秦風,趙煜非等閑之輩,小心為上;秦風被鬆開,他已經失去了那種想打人的衝動,但要說心平氣和也不可能,秦風只能揉着膀子、強忍着怒意問道:“你綁我過來到底想幹嘛?”

“吳懷恩的妻女在哪?”趙煜問了和齊延幾乎相同的問題。

“我不知道。”秦風耿直如舊,主要還是他真的不知道。

趙煜抱着手臂向後一傾,腰部靠在船艙內擺放的桌案上,支撐點也就是那一方桌案,他輕蔑地看着秦風,道:“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聽說你和最近新晉陞的百騎將軍何寅走得很近,這個時辰,何寅會在哪?”

秦風的目光透過趙煜直盯船艙大門,十多號人來得及堵大門的不過三四個,秦風兩步上前一腳踹向趙煜身後的桌案,桌案偏移,他與趙煜就要擦肩而過時狠狠放話:“你別想從我嘴裏套到他的任何消息。”

秦風本以為趙煜見他衝上來會往旁邊躲,不料趙煜不僅不躲,而且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只見趙煜面不改色、笑意仍在,他挪動一隻腳讓自己站穩,弓着身子一拳擊在秦風腹部,加上秦風本身的衝勁,這一拳打得秦風胃裏的苦水直泛。

“不說?呵……”趙煜陰狠一笑,勾勾手指招了人來,他們把站着都搖搖晃晃的秦風押在桌案上,秦風的右手被反鉗在後,另一隻手被強制壓在桌上,他的右臉緊貼桌面,頭上有一隻大手狠狠壓着,秦風整個人被控的死死的,難以動彈;趙煜抽出一把匕首在秦風眼前晃了一晃,繼續道,“本侯還真沒有強求的癖好,不過,本侯自有辦法讓他自己滾出來,就是不知道你這條命值不值得他來救你。”

這可不就是賭場的賭徒們用肢體還債的場景嗎?可見趙煜沒少去賭場,或者說,江州的賭場就是他趙煜一人開的。

“你做什麼?你放開我!”秦風的腦袋被按在桌上,上下顎開合都費勁。

“切幾根手指呢?”趙煜邊說邊掰開秦風緊握拳頭的左手,迫使他展開手掌方便自己行事。

“趙煜,你敢!”秦風威脅道,這威脅對趙煜而言毫無作用,他頭冒冷汗,使盡了渾身力氣在掙扎,他想要掙脫束縛,卻只能讓他身下的桌案一陣一陣的微微顫動。

“本侯為何不敢?來,本侯來猜猜你們為什麼會有第二次刺殺,你們覺得你們贏定了,所以用霍霆引誘本侯上錦安,待本侯的價值被用盡,錦安已落入你們手中,那時,本侯就是想走也走不掉;這算盤打的好啊!”趙煜知曉前路有虎毅然踏臨,除了吳懷恩在四年前欠他的人情以外,他通過與齊延幾次交往,已大抵摸清了齊延的心性與所求,另外,他還有齊銘這個不錯的大靠山;趙煜用偏激的言語吸引着秦風的注意力,只見刀光一閃,匕首落下插在桌案上,秦風的小拇指與手掌分離,就隔了這麼一道冰冷的鋒刃……趙煜傲慢道,“只可惜算盤不夠大,算盤上的數有極限。”

“啊……啊!”秦風瞪着目劇烈掙扎,桌案晃動的厲害,鮮血糊了桌案一角,他猛的起伏着一次又一次,像一隻未被馴服的野獸,他想撲向趙煜,卻只能換來與桌案的次次碰撞……終於,秦風累了,他的雙眼早已被紅血絲纏繞盈滿,恨意流露,切齒撕心,“趙煜,你等着,只要我不死,來日我定會殺了你!”

“嘖嘖,你這滿眼戾氣的樣子和本侯當年有的一拼啊!斷了一根手指而已,若非心間藏着滅門之恨是不會有這樣的眼神的,這種看見鮮血就狂躁的眼神。”趙煜依舊輕慢,心間已然生出一絲怯意,這種眼神是該忌憚;趙煜繼續道,“聽說六年前元氏滿門被滅,元氏小公子的屍體不翼而飛,你就是輔城侯幼子元家四郎吧!”

秦風瞪着趙煜不回答,倒是問了之前令他疑惑的事,他為什麼聽見了李正襄的聲音,到底是誰把他綁來的?秦風帶着篤定的神色說道:“是李正襄綁我來的吧!”

“對,就是你們殿下綁你來的,不過你信嗎?當年齊延打死都不和本侯合作,帶着你溜之大吉,如今又怎會信我趙煜?”趙煜依舊給人灌迷魂湯,卻不知自己的話已經暴露了;趙煜直視秦風,沒有露出一絲因為說謊就閃避的眼神,他依舊嘲諷秦風,“你們殿下這麼狠一個人,怎就教出你這麼個廢物?”

兩次“你們殿下”足以揭穿趙煜這一場他自以為完美的演出;秦風朝趙煜在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大笑着嘲諷回去:“呸,狗犢子,裝什麼裝?”

秦風入魔的大笑突然讓趙煜沒了底,趙煜收起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臉,吩咐道:“把這根手指丟去蘇府,再寫封信,想要元風的,明日日出之時拿黑水寨名冊和吳懷恩妻女來換。”

趙煜手中得了個足夠有力的籌碼,比霍霆還值錢,也省的齊延再去大理寺周旋着將他奉上的假名冊取出。

“哈哈……趙煜,你敢放我嗎?哈哈……”秦風的狂笑回蕩在船艙,聲聲不止。

入夜,何寅做完手頭上的事準備回蘇府報備,前腳剛踏入蘇府他就得到了秦風被綁的噩耗,他望着手中木盒裏血淋淋的手指,雙眸盤布着和秦風一樣的神色,戾氣與憎恨共生,猶如地獄之火在眸中瘋狂蔓延,那過分用力而顫抖的手彷彿要把木盒吞噬、碾碎。

何寅提着刀獨自闖入一個被守衛守着的房舍,還是那般沒有禮貌踹門而入,把裏面的美婦和吳媛娘嚇得夠嗆,他抽刀直逼美婦。

吳媛娘看見何寅又哇哇大哭起來,美婦將吳媛娘緊緊護在懷中,她內心是害怕的,胸脯起起伏伏,但她眼裏沒有一絲懼意。

為母則剛,何寅似乎看見了小時候自己的母親呵護着自己的模樣,他的母親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替他抵擋外界一切可能傷害到他的東西。

何寅揮刀,美婦緊閉着雙眼準備迎上這一刀,霎時間,刀尖劃過美婦的髮髻,髮髻散落,一個長螺狀的金簪掉落在地;隨着燭火一顫,美婦睜開雙眼,她微顫着嘴唇說道:“你……”

“來人,把她們帶出去。”何寅下令,待吳媛娘母女離去,他撿起了那個金簪,隨後也轉身離去。

何寅快馬加鞭來到北大營,營內每一處篝火都燃得焮天鑠地,後來,他又闖了一個人的營帳,這個人正是鳳鳴槍的持有者——鳳鳴軍指揮使林海南。

林海南帳外的守衛攔都攔不住,此時的林海南剛剛準備卸甲,他見何寅收了動作,詢問道:“何將軍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何寅道:“我要向你挑戰,你若是輸了,那柄槍歸我。”

林海南沒有要起來打架的意思,又委婉問道:“我記得不錯的話,這幾日何將軍好像領過軍棍,傷勢這麼快就好了嗎?”

好的快便是軍棍作假,林海南是鳳鳴軍指揮使,聽他話的人寥寥無幾,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樹立起有效的威嚴,說白了,林海南這個位子就是他平白無故撿來的,鳳鳴軍中沒有人瞧得起他;要追溯來由的話,因是他叔叔林宏旭投靠齊延,齊延答應要還林氏祖上光榮。

“別廢話,接不接?”何寅陰目視人,再次向人發起挑戰。

林海南道:“軍中禁止私鬥,我作為指揮使斷然不會以身試法。”

“那便請林指揮寬恕何寅無禮。”何寅將手擱在齒間,兩聲口哨響起,鳳鳴軍應聲而來,他們將林海南的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海南眼中似有怒火,他拿起架子上的鳳鳴槍,直指何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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