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兩個半直男

如果說柯南是可愛之外帶着點超出年齡的早熟,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工藤新一身上反而充滿了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少年氣，面容乾淨明朗，微微揚起的嘴角讓他看起來自信又隨意，無疑是能通殺大姐姐和學妹的一款。

竹原十分欣慰：“看來柯南君真的很好地成長了呢。”

“不要用這種老父親的口氣和我說話。”工藤新一抽嘴角。

兩個人並肩走着，工藤新一心中總覺得不得勁,這和他想像中變回來就翻身做主人的情景好像不太一樣。

不,都是錯覺,男孩子長得太快的話後期容易疲軟，不如穩紮穩打來得好，工藤新一堅信自己還遠遠沒達到極限。

兩個人來到地下影院，這裏位置偏僻，不是有消息渠道的人很難找到。

一般來說日本的地下影院都採用自動售票機制，但這一個顯然更為傳統,只有人工售票,售票員也不是笑容甜美的小姐姐，而是年約六十精氣神十足的大爺。

他看着明顯十分年輕的工藤新一：“確定要買？今天的片子很老了,一二部畫面還是黑白的，影票一經售出概不退還,看一半就離開的話不但浪費還打擾別人觀影。”

被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工藤新一為了打消對方的警惕,條件反射地抬起臉笑了：“是的，不用擔——”

無限朝着萌向發展的聲音突然止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沉穩地說：“確定，我們會安靜地看完的。”

竹原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你……”

見大爺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竹原臉上，似乎是發現這裏還有個年紀更小的，工藤新一保證道：“我會看好他，不讓他亂跑亂說話的。”

這換回了售票大爺淡定地一瞥：“我是想讓他看好你。”

在他眼裏，默不作聲、一看就像個優等生的竹原比說話怪聲怪氣的工藤新一看起來靠譜多了。

可靠的竹原回復道：“好的，您真的不用擔心，我們是特意來看今晚的電影的，很珍惜這次機會。”

不慎翻車的工藤新一為了找回自己身為年長者的顏面，從貨架上拿下了最大桶的爆米花和兩杯可樂，乾脆利落地掏出了錢包：“加上這個，一共多少錢？”

付完錢后他把爆米花和可樂一股腦塞到竹原懷裏，看起來總算有了點“新一哥哥”的架勢：“走吧。”

走進影院，果然中老年人佔了很大的比例，稍顯陳舊的座椅上坐着三三兩兩的觀眾，顯得有些空蕩，其中部分做上班族打扮的甚至不是來觀影的，要麼舉着張報紙在看，要麼直接躺倒在椅子上補着覺。

這裏瀰漫著一種與飛速發展社會背道而馳的靜謐與古舊。

電影開場，大家都坐正了身子，全神貫注地望着屏幕。

一道身影這時才走進入了影院，他小心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穿過數排座椅在二人身後坐了下來。

工藤新一和竹原都是很遵守觀影禮儀的人，就算在觀看過程中對部分情節有自己的看法也不會就此交流，等第一部電影一結束，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兇手就是——”

竹原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了一絲不和諧之處，他轉向後方：“乾君？”

“花店老闆。”

沒從竹原口中聽到和自己一樣的答案，反而出現了同班同學的名字，工藤新一也朝着對方注視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他們後座坐着個……報紙擋住全臉和上半身的傢伙，完美融入周圍的一干中老年上班族。

比起對方到底是誰，他更在意的是——竹原從哪裏推理出對方身份的？對方全身上下只露了兩根手指頭出來，還是帶着手套的。

雖然被叫破了身份，但乾似乎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掙扎一下，他咳嗽了兩聲，假裝自己是個不慎被打擾到的路人男。

“乾君，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的飲料會冒黑氣。”竹原沒給他掙扎的機會，作為乾汁曾經的受害者，他練就了能一眼辨別出其的犀利眼光。

工藤新一將目光投向對方放在一旁的飲料上，發現對方居然喪心病狂地拿了可樂杯來裝，可謂是偽裝得完美無缺——難怪先前他沒能發現不對勁之處。

“所以，乾君在這裏幹什麼？”

“我也喜歡推理電影。”乾放下報紙，用他那張很有說服力的、一看就是理工宅男的臉對着二人。

工藤新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但是，我好像記得乾君喜歡的是韓國愛情電影。”

“這兩者衝突嗎？”

竹原冷不丁問道：“女僕把夫人的項鏈藏在了哪裏？”

乾：“……”

他依舊冷靜地推了推眼鏡：“花瓶里。”

“概率學上你的回答也許是正確的，但在推理的國度，”工藤新一揚眉，“你還需要進修。”

“正確答案是在她的眼鏡盒裏。”竹原肯定地說出了下部電影才會揭示的真相，說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嗓音，沒有讓除他們三人之外的觀眾聽到。

乾貞治點頭：“我懂了。”

他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增加關係的要素：具備一定的推理能力，能夠默契地接彼此的話”。

眼尖瞥見筆記內容的工藤新一：“……”

不用想也知道乾貞治來幹什麼的了。

乾自若地合上筆記：“我認為我們三人之間有着某種屬性上的相似，這樣很大程度上難以碰撞出火花，因此需要搜集一下資料好為接下來的行動制定相應的計劃。”

工藤·擅長射擊、駕駛飛機快艇、拆彈、電腦、多種外語、風靡萬千偵探小王子·新一看着對面的乾·擅長網球、製作乾汁、古怪眼鏡男·貞治，很想發出靈魂拷問：到底是哪方面的屬性相似？

不過他其實明白乾的意思，大體來說他們三個都屬於理性大於感性的類型，碰到一起的話大概就只能下下棋或者看看科普電影了，總之就是缺乏點羅曼蒂克氛圍——但是這玩意要來幹嘛？

“我想你大概想錯了，我們真的是來看電影的，電影才是關鍵，人不是。”他呵呵冷笑了一聲，“是阿列克西不夠有吸引力嗎？”

乾貞治用一種“我看錯你了”的表情久久凝視着他，最後蹦出來一句：“工藤君是直男的概率為91%。”

工藤新一冷漠地望着他：“麻煩把扣掉的9%也還給我。”

竹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乾君知道工藤君嗎？”

乾勾起嘴角：“這就是數據的力量。”

他這副模樣和剛剛工藤新一說起推理來的樣子相差無幾，於是竹原也送了他一句話：“乾君是直男的概率為92.5%。”

這換來了二人對他的集中審視。

“68%。”

“39%。”

他們給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數據流選手和推理流選手看向竹原，要求他給個評判。

竹原：“為什麼我的概率就這麼低？”

“稱讚同性的外貌。”“還經常誇同性可愛。”

“坦然自若地接受同性的告白。”“有時候說話黏黏糊糊。”

……

竹原懂了：“我有個地方要修改一下。”

“你們倆直男率應該各砍掉一半，因為這不是已經牽手成功了嗎？”

三人聊了一會，才發現本來應該開始的第二部遲遲未播，等了一會發現屏幕出現一行公告，說影片出了點問題，接下來會隨機放映其他影片。

這就好像餓了好久興沖沖準備吃一頓大餐，結果吃了份前菜就被通知餐館打烊，總讓人覺得不上不下。

站在影院外的街道上，乾的鏡片彷彿閃過了一道光，他趁機提議他們應該趕個第二場。

“賭上自己的味覺，來進行棋類決鬥吧。”除了網球外，同樣也是制霸棋盤的王者乾貞治說道。

“是這樣的，剛好我最近開發了新品種的乾汁——”新品種的乾汁即便是乾自己也不能昧着良心說味道不錯，一直想找幾個試喝對象，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剛剛擅長項目太多沒來得及加上棋牌類的工藤新一和從小精英課程無數的竹原緩緩微笑了起來。

知道乾對於自己做出來的乾汁有一定抵抗效果，竹原看着不遠處的便利店：“不如加碼吧。”

“你們知道新出的十八/禁薯片嗎？”

日本是個很喜歡分級的國家，前面的地下電影院是如此，這款新推出的薯片也是如此，調料包里的咖喱粉使用的辣椒是印度魔鬼椒，又叫做斷魂椒，辣度高達1001304斯克維爾單位，據說吃一口直接能掌握一門新的噴火絕技，一個人一次最多只能承受三片的辣度。

在擅長的領域，三個人都不認為自己是可能輸掉的那個，因此沒什麼心理負擔地同意了，他們決定派最年長的工藤新一去購買，難得長大一次怎麼也要物盡其用才好。

乾貞治抱着自己一書包的進化版乾汁，工藤新一拿着一包寫滿“warning”字樣的薯片，竹原則帶着剛剛沒怎麼動過的大桶爆米花，三個人和三種複雜的滋味一起來到了附近的一家棋牌室。

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居然還是間女僕棋牌室，只想着一決勝負的三人眼中都沒能看到女僕的溫柔笑顏，先在最角落的國際象棋桌坐下了。

規則是三人兩兩對戰，最終勝者吃爆米花喝可樂，第二名乾汁薯片任選其一，最末者品嘗乾汁就薯片大餐，決出勝負后就換一種棋類繼續。

站在一旁準備詢問問他們需要什麼餐點的女僕笑容一僵，臉上浮現出了濃厚的迷茫之色。

是她已經不了解當下年輕男性的喜好了嗎？

就實力上來說，三人確實是勢均力敵，棋盤間的廝殺竟下出了種刀光劍影的感覺，精彩程度不遜於全國大賽，來這裏下棋的雖然有部分衝著女僕來的，但更多的還是對棋牌感興趣的，他們這裏的對局不知不覺吸引了許多其他客人，眾人屏息圍成一圈，眼都不敢眨地注視着這場神仙打架。

再精彩的棋局也有分出勝負的一刻，在膠着了一段時間后，最後竹原險勝，乾次之，反而工藤新一因為有段時間沒下過稍稍落在了最後。

乾毫無疑問地選擇了自己榨出來的乾汁，他看着杯中五彩斑斕的黑色液體，面無表情地灌了下去，然後進入了莫名的賢者時間。

工藤新一看着自己面前的兩樣物品，陷入了沉默。

他先拿了一片薯片——調料包早就被撕開全部倒進包裝袋搖勻了，試探着咬了一口。

在這一瞬間，他本來如一盞藍瀅瀅半月的眼瞳猛地變得全然赤紅，他卡住脖子，艱難地伸出手，聲音顫抖：“水、水……”

一隻手好心地將飲料遞給了他——然而那裏面裝着的是乾汁。

工藤新一灌了一大口，苦澀與辛辣交織在一起在他口中狂亂地起舞，他掙扎了一下，還是倒了下去，瞳孔放大，只有嘴角一絲漆黑的液體緩緩流下。

圍觀的人們看着這宛如犯罪現場一樣的場景都嚇了一跳。

“他中毒了嗎？”“救護車，要不要叫救護車？”

恢復過來的乾突然來了精神：“這是我自己製作的一款對身體有好處的保健品，有沒有人想試一試？”

周圍的人群一下子散了個乾淨。

等工藤新一恢復過來，三人開始了第二輪圍棋的比拼。

這次工藤新一鉚足了勁，每下一步都恨不得斟酌再斟酌，竹原雖然有了一絲危機感，最後還是輸給了他，好在拉到了乾做墊底。

看了之前工藤新一的表現，他果斷選擇了乾汁——等第五輪他終於不慎墊底的那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人類的本質就是善於給自己挖坑。

回到家中，剛睡了一覺爬起來的周防尊看到的就是兩眼紅通通似乎正處於放空狀態的竹原。

他變回了成人體型：“……怎麼了？”

印象里還從來沒看過對方這個樣子，好像遭受了多麼重大的打擊似的。

“吃薯片嗎？”竹原聲音沙啞地朝着他出示了手中的紫紅色薯片包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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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尊：？？？？

雖然是理性至上但是碰到一起反而會降智，總之絕對不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認輸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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