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剛柔並濟

“我叫什麼名字，這個問題不重要，大家只需要知道，我，是諾林城未來三年的代理城主。原本我有一些計劃，但有人將它泄露了出去，但也並不是什麼不能告訴大家的秘密，在這裏我提前告訴大家也沒什麼，不過口頭說出來不一定十分準確嚴謹，過兩天會有正式的公告。

“首先，從明天開始，諾林城將取消城門稅，無論是城裏人出城回來，還是城外的人進城辦事、買東西，都不需要交城門稅了，這個消息你們可以告訴你們的鄰居，也可以告訴來你們那買東西的顧客。

“其次，在政務廳成立后，諾林城會對被認定為生活困難的家庭，提供補貼與就業援助，確保每一個家庭都有飯吃，有地方睡覺，當然，這個還在規劃中，不過肯定會落實的，大家不用擔心。

“最後，在確保第二條的前提下，我們計劃對房產徵收一定的稅，來作為諾林城新的稅務收入，這個額度大家必定承擔得起，完全不用擔心會因為交不起房產稅而被城市衛隊強行徵收走房子，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存在，大家可以完全放心。

“最近這幾天，等大家的土地面積統計完成之後，就會有人上門告知應繳的稅款，大家可以選擇現場完付，也可以在限定時間內向政務廳繳納。政務廳將會是諾林城新的管理機構，與城主府共同完成對諾林城的管理。”

塗洋的演說還是很清晰的，大多數民眾理解了其中最關鍵的幾點，確保自己的房子並不會被城主沒收之後，其他聽不懂的細節也就無視掉了。至少這樣的解釋，大多數人都是滿意的，至於還有小部分想要更進一步理解的，則由見習政務廳辦事員——一些識字的少年少女來為他們一一解答，花費這些時間還是值得的，畢竟這部分人大多是酒館裏的吟遊詩人之類的角色，說是天然的宣傳員也不為過，修正信息來源，減少偏差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這些事情就不需要塗洋來操心了，耽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之後，塗洋終於趕到了煉金工房，為了生產紙張，廠房部分已經擴大了一遍了，也招收了一些普通人來完成一些不需要任何魔力即可完成的工作，哪怕要分出一點人力來避免這些人來順手牽羊，那也是值得的。

除了紙張，在莫瑞的主持下，鉛筆也納入了作坊生產的產品之中，即便有了鋼筆之類的書寫工具，因為價格的因素，鉛筆估計還是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書寫工具，當然，原料方面自然也採用了更為廉價的獲取途徑，現在鉛筆的價格已經可以用銅幣來計價了，12個銅幣一支的成本，配合工房生產的紙張，已經讓新組建的政務廳有了足夠的書寫材料。

不過今天的事情，讓塗洋的計劃不得不作出一定的改變，如果再不開始收取稅款，內城的人估計會想出新的方法來和自己玩對抗，實在不行，鉛筆書寫的稅單也得上了。

“好消息！好消息！”見到塗洋走進煉金實驗室，莫瑞拿着一樣東西就走了過來。

“這是？鋼筆？”塗洋明顯有些驚訝，琢磨了這麼久，莫瑞終於研究出來了？

“不，不是鋼筆，是針管筆，原來我們之前一直都在鑽牛角尖，問題想通了之後一切就好解決了。”莫瑞說道。

“針管材料是？”塗洋接過了莫瑞遞過來的針管筆，發現了內在的玄機。

“沒錯，這針管用的不是金屬，用的是雷電銀鴉的羽管，我們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製作針管。”莫瑞解釋道。

雷電銀鴉是一種並不多見的低級魔獸，天賦魔法是雷屬性，但肉體卻是金屬性強化，充斥着魔力的時候羽毛堅如鋼鐵，邊緣十分銳利，殺傷力十足。成群的雷電銀鴉還能釋放種族天賦魔法，連鎖閃電，提升自身閃電球魔法的覆蓋面與殺傷力，是一種很讓人頭疼的魔獸。

不過之所以是低級魔獸，主要原因還是其弱點也很明顯，因為經過金屬性強化后的身體密度較大，因此飛行靈活性受到了不小的限制，因此算是比較容易對付的魔獸，體內出現魔核等高級魔法材料的概率也很低。

因為有金屬性魔力強化，鋼鐵銀鴉的羽毛是中空的，韌性和硬度都很高，孔徑大概在0.2~0.3毫米左右，正好合適，經過加工篩選之後，就可以作為針管筆的筆管來使用。

而筆針的選擇則要相對簡單得多，因為筆針的實際體積大概只有0.25立方毫米，實際消耗量很小，因此對價格的敏感度相對要低很多，可以選擇一些價格相對較高但是性能足夠好的材料，哪怕是大材小用。

莫瑞選擇的是精金，精金類似於黃金，密度比黃金略大，化學性質類似黃金，但是物理和魔法性質都和黃金有很大的區別，最大的特點就是硬度很高，比天然藍寶石的硬度還要略高一點，同時魔法穩定性極高，甚至可以說有一定的魔法惰性，但在金系魔力氛圍下，會轉變為類似黃金的物理性質，加工難度相對要低很多，即便是手工，也可以加工出滿足針管筆需求的粗細與長度。

精金的價格很高，一克就要80金幣，不過一克精金可以做200根筆尖，算下來一根筆尖的價格大概在4個銀幣左右，暫時來說已經可以接受了，畢竟煉金體系與現代材料學有着很大的區別，指望用煉金實驗室里的材料生產出高質量的合金，現階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筆尖做出來之後，其他的部分相對來說就簡單得多了，一隻針管筆的綜合材料成本大概在6個銀幣左右，但實際成本完全不能這樣算，因為有能力生產筆尖的只有莫瑞和他的兩個朋友，筆管部分雖然不難，但依舊要靠莫瑞來加工卡姆樹膠，這東西像塑料，不代表它真的和塑料一樣，至少那個需要魔力才能形變的特性就不是人人都玩得轉的。

試製出針管筆之後，整個實驗室一天的產量不過二十支左右，不過這20支也算解了燃眉之急，謝過莫瑞之後趕緊轉身回去準備讓人抄錄稅單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過兩天就能正式收稅了。

針管筆雖然要六個銀幣一支，但此前使用墨水的羽毛筆也一樣不便宜，一個銀幣雖然能買到三根優質長羽，但實際上羽毛筆蘸一次墨水只能寫十幾個字，蘸上七八次之後就會鈍，鈍了就要重新削，到一定程度沒注意的話，還會散，一散了，就糊了，書寫效率低下，一根也就管不到一千個字。針管筆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吸一次墨水大概能寫三四千字，磨損更是微乎其微，保養得好的話，書寫十幾萬都不是不可能，這樣看來，無論是墨水利用率還是使用體驗，都比羽毛筆強多了。

如果不是對針管筆的需求迫在眉睫的話，塗洋肯定會考慮將這針管筆拿一部分出來放到煉金商店去賣，甚至配上嵌有寶石的高檔外殼，拿去拍賣，一支說不好就能賣上幾百上千金幣。不過這些都只能算是蠅頭小利，除非是像藍黑墨水那樣，買個瓶子一灌就完事，否則在這方面再浪費時間無異於捨本逐末了。

除了稅單的抄寫之外，塗洋還專門親自撰寫了一份宣傳資料，經過抄寫之後便散發給了成立的酒館或是吟遊詩人，給他們提供談資的同時，也能宣傳一下具體的細節，減輕他們的恐懼感。

科倫現在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了，一天要做的事情比過去當城主的時候一個月還要多——當然，不包括宴會，他已經不是城主了，也沒空去參與。

新組建的政務廳距離塗洋的計劃還差很遠，塗洋沒有預料到的一點在於，城市居民的識字率居然低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外城區好幾萬民眾，有基礎讀寫能力的不過一千多人，這其中有一半還是需要靠這個吃飯的人，比如吟遊詩人。絕大多數人是不識字的，哪怕是有計劃想成為進入魔法社會的人也一樣，畢竟考核考的是魔力，而不是文化課程。

在近乎全城招募的情況下，塗洋不過找到了三十多頭腦還算靈活的年輕人，組建了政務廳的雛形，親自帶他們處理一些文書工作，然後再由科倫進行一些常識方面的培訓，第一項工作就是這次的稅務整理工作了。

不過讓塗洋有點欣慰的還是，這些人雖然識字量不是很高，但是很聽話，思維也很靈活，哪怕是看在三個金幣的月薪上，幹活也十分賣力，而且對於塗洋和科倫教授的知識和技巧，都能很快的掌握——至少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內城不死心的貴族和法師群體並沒有停止騷擾，不過在兩位宮廷法師的保護下，他們又能翻得起什麼風浪呢？

很快，所有稅單都抄錄完畢，並由塗洋和科倫親自查驗過後，諾林城的房產稅徵收嘗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