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筆錢到手

在莫瑞研究紙張生產的同時，塗洋也沒閑着，和科倫一起討論即將開徵的財產稅的更多細則，包括各家各戶的支付能力，以及是否會抗征、逃稅。科倫雖然沒有錢，但內城區的“上流人士”在面子上還是要照顧這個城主的，因此他對於這方面的信息還算了解，塗洋也同時在提升着徵收方案的細則和可執行度，比如在特定條件下將對方的房產收繳了拿來拍賣這一點是否可行。

塗洋也抽時間和雷曼秘密見面了一次，科倫的城主府里沒有內城區“大人物”安插的眼線他是不信的，自己和科倫這幾天高強度的討論，內城區的人肯定已經收到了一定的風聲，他也需要知道一下大致的態度，以及具體應該採取什麼措施來應對。

不滿情緒是肯定有的，畢竟從自己兜里掏錢，誰都不願意，很多人更是巴不得自己當老大，自由自在連法師協會這個名義上的管轄都沒有，只不過並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但相對有能力的法師則並沒有多少擔心，畢竟煉金實驗室不徵稅，住在實驗室里也不是不行，那個學術要求應該對自己來說沒什麼難度。

精明的商人已經開始拆分自己商會和住宅的功能了，商會財產不交稅，總不能不允許我白天在商會晃悠吧。

既然最精英的階層能夠接受，那下面的人再怎麼跳，也翻不起什麼風浪，甚至有可能他們還會想辦法和自己一起打壓對方來鞏固自己的既得利益。

雷曼也問了他一些關於實現聖光教會偉大目標的進展，塗洋反倒將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不明真相的雷曼只能連連道歉，讓暗中觀察的沙巴爾差點沒有笑出聲。

紙張的定型生產很快有了結論，果然和自己預想中的生產流程有着一定的差距，因為魔法的加入，整個生產流程有些介乎於手工生產與機械生產。

首先是製漿，莫瑞參照塗洋的建議，選擇了麥稈、麻絮還有一種來自於克勒樹花的植物纖維，這種纖維有些類似於木棉，但有着很大的區別，其中麥稈是主要的填充纖維，佔比最多，麻絮的纖維最長，提供結構強度，而最後的克勒樹花纖維，則最細，提供表面的平整度。

將三種纖維分別打碎，加入石灰煮過之後過濾，撈出按比例混合，再加水充分混合製成紙張的原漿，然後往其中通入漂白石脫色。這裏的漂白石是一種魔法材料，至少性質上並不像工業社會上用於漂白粉的次氯酸鈣，但脫色效果一樣比較顯著。

完成了脫色處理的紙漿會被倒在刻畫有魔法符文的銀板上，通過壓力擠去大多數水分之後開始魔法烘乾。因為銀板的面積比較充足，銀板上具有兩組具有加熱功能的法陣，通過聚能法陣進行充能，加速水分的蒸發，與此同時，還有一組水元素聚集法陣位於上方，負責將蒸發出來的水蒸氣吸收化為水，降低空氣中的濕度，進一步加速蒸騰作用，只要幾分鐘就能將一張紙烘到七八成干。

此時的紙張會被揭下，放到另外的一個光滑的石質平台上，一個通過帶有火元素晶石為核心的加溫法陣提供高溫的鋼製滾筒會反覆輥壓紙張，確保紙張的光滑平整，同時逼出紙張最後的一點水分。

生產一張紙張的全流程大概需要四五個小時，但這並不意味着每一張紙都要花費這麼多時間，銀板的數量有十幾片，莫瑞還在帶領兩個煉金師加工新的，輥壓流程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而紙漿可以一次生產很多的數量。

現在整個工房每分鐘已經可以生產兩張紙了，潔凈度和柔韌度都不比之前定製的莎草紙差，只可惜因為銀板大小的限制，現在只能生產四開大小的紙張，不過對於目前的需求來說，已經夠用了。

整個工藝流程下來，生產一張紙的成本大概在三十個銅幣左右，比現代社會生產紙張貴多了，一張A4紙的零售價才幾分錢，而這一張紙按購買力折算得要15塊，有着一百多倍的差距，不過總比之前買莎草紙要好得多了。

相比起紙張生產的順利，書寫工具則要麻煩得多。

鉛筆並不適合作為長時間的記錄工具，主要原因還是易臟污和磨損，穩定持久記錄，還是得依賴墨水。

現代使用墨水的筆主要有四類結構，一類是現代鋼筆，一類是針管筆，一類是圓珠筆，還有一類是馬克筆，雖然類似羽毛筆的蘸水筆依舊存在，但便利性和前面幾種還是有很大差距。

鋼筆需要精加工的優質毛細筆頭，卻已經是四類設計中最簡單的了。針管筆需要高精度的細管和筆針，圓珠筆的筆頭圓珠更是一項高技術含量的東西，馬克筆的筆頭倒是好設計，但合適的墨水倒是非常難以尋找。

莫瑞在嘗試了一下針管筆和圓珠筆之後，得出了和塗洋一樣的結論，還是鋼筆最有可能加工出來，只不過如何穩定加工出均勻的毛細管，和採用什麼金屬材料作為筆頭，還有待研究。

不過關於墨水方面的進展倒是很快，在聽聞了塗洋的描述之後，莫瑞很快找到了兩種塗洋沒見過的植物，並在其中製取出了需要的鞣酸和沒食子酸，和硫酸亞鐵混合製成了藍黑墨水，這比現在主要通過炭黑和墨囊中提取的墨汁調製的黑墨水要靠譜且便宜得多，畢竟這兩種植物都比較普通，說是可以作為煉金原材料，實際用得並不多，本身培植起來也並不複雜，很適合作為藍黑墨水的原料。

在莫瑞的建議下，塗洋將十瓶用水晶瓶裝着的藍黑墨水拿去了煉金商店寄售，在試用過後，煉金商店居然開出了一瓶15個金幣的收購價，看樣子是將這東西當成了比普通墨水更高檔的玩意兒了，並且預期會有不少人去買，這東西的成本，最貴的就是塗洋臨時起意換的水晶瓶了，墨水本身的成本不過六十銅幣，瓶子卻要兩個銀幣。

不過這樣割韭菜的行為塗洋也沒打算一直維持下去，也就這段時間騙騙冤大頭們吧。

雖然沒有合適的筆，無法將地圖進行固化，也無法將已經用鉛筆基本統計完畢的應徵面積正式謄記在紙張上給各個徵稅對象發過去，但不代表這件事就完全停滯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塗洋帶着城防衛隊分頭將整座城市的房屋結構狀況和人口狀況進行了一遍統計與調查，雖然現在要徵稅，但在塗洋看來，整座諾林城，除了內城的少數建築之外都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將來都是要拆了重建的。

這些房子建築結構不合理，不僅導致空間利用率低下，浪費了大量的城市空間，還不一定安全。即便是內城的房屋，也大多達不到普通商品房的舒適度，更別說和豪宅比了。外城的房屋問題就更大了，有不少都是危房，消防和衛生這類問題就更不用考慮了，也難怪外城屢屢發生疫病或是火災了。

當然，統計的直接目的是為了確認每一戶的免稅額度，外城區實際上大多數人實際需要繳納的稅金並不多，一扣減掉每個人的免稅額度就更少甚至不用繳納了，畢竟這筆財產稅在本質上是一筆劫富濟貧的富人稅。而內城區在一定等級以上的地塊，則是根本沒有免稅額度，直接起征，也免了一些人打算通過強行“塞人”來博取更多幅度的可能性。

原本塗洋以為這稅已經是既成事實了，結果那些不安分的人還是想盡辦法準備給塗洋添堵。

這天，塗洋正準備出門前往煉金工房查看紙張的製作情況，卻發現門口被一隊平民給堵了，加文帶着城防衛隊好不容易才維持住秩序，沒讓人衝進來。

經過科倫的說明，塗洋才知道，原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頂多是走漏到內城上層居民的徵稅消息，居然傳得人盡皆知了，而且內容還篡改得非常離譜，不僅將稅費改成了一個很大的數字，還威脅說如果不交稅就要沒收他們的房子，將他們趕出城外。

塗洋不是傻子，工業化過程中，人口，或者說優質勞動力就是最大的資源，讓他扔錢都不可能將人往外趕，也不用多說了，肯定就是內城那少數人搞的鬼，希望就是攪黃徵稅這件事，如果自己鬆口，他們就會哭窮耍賴，不肯交稅。

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好，別說管理諾林城了，能不能繼續在這待滿三年都成問題。

想到這裏，塗洋和沙巴爾商量了一下之後一起走了出來，沙巴爾上來就往天上炸了一個大火球，“安靜！”塗洋大吼道，或許是聽到了塗洋的喊聲，也或許是被大火球嚇傻了，頓時全場就安靜了下來。

但依然有不和諧的聲音存在：“你他媽是誰？在這瞎撤，我們要找的是城主，不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還有零星的幾個人附和，畢竟大多數人都不傻，雖然塗洋不是城主，但以前科倫城主也指揮不動這樣的法師啊。

事先得到通知的加文帶着城防衛隊將這幾個人給抓了起來，塗洋也不管這幾個人是真的托還是熱血上頭的傻子，反正捆起來丟到一邊之後人群就真的安靜了下來。

（如果有新章說的話，我可能會盡量多更一點的，只要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