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老部下
“進來躲着。”
老保安不再是一臉慈善柔和，身上迸發出一種攝人氣勢，臉色凝重的將一個柜子打開，露出裏面寬大的空間，率先鑽了進去。
方淵一臉疑惑，只覺這個老人的秘密有很多，更覺奇怪，不過卻並沒有任何警惕，反而覺得這人將會是他的貴人，也許能幫到他很多。
所以這一次，他很安靜的跟着照做，不用對方囑咐，就將櫃門合上，恢復原樣。
而同時，另外那個給他們開門放行的男人繼續面對一排排監控屏幕，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不時會轉動一下手中的打火機，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情緒更是波瀾不驚，穩定到讓人嘆為觀止。
就在這時，咚咚咚，幾聲沉悶的敲門聲響起，他才慢悠悠的叼着早已變形煙頭走過去。
咯吱一聲，將房門打開，他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的瞥了一眼門外的男人。
“幹什麼？今天難道大廈里有人闖入了嗎？”
男人漫不經心的轉身走回去，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不過他這樣的舉動，反而讓來人很是滿意，端着傢伙走進房間，先是警惕的向四周掃視一圈，仔細察看了一下環境，確定沒有其他人，才聲音嘶啞的開口說話。
“呵呵，公司要是闖進人了，你這裏不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地方嗎？”
“抽煙嗎？”
男人拿着打火機，嘴上叼着煙頭，桌上連一根完整的香煙都沒有，讓來人不由失笑。
“哈哈，保羅，你還真是不要臉，想要騙煙，就直接說，何必還裝的一副熱情好客呢。”
“呵，我這還用裝嗎？你每次來都知道，我窮的買不去煙，你還不趕緊帶着東西來找我。”
來人雖然長相兇狠，不過看樣子，似乎和保羅的關係不錯，隨意的將傢伙擺在地上，沉重的鐵皮正好撞到方淵他們藏身的柜子上，將裏面的人下了一跳。
不過對方並沒有發現他們，反而和保羅抽煙閑聊起來。
兩人明顯是偷空閑聊，說的不亦樂乎，不時傳出刺耳的笑聲。
雖然內容大多數都比較少兒不宜，可仔細聽下去，卻讓人很是震驚，尤其是對方淵。
這短短兩個小時的信息量，簡直要比他這一個月的調查都要來的驚人。
“保羅，你知道嗎？今天公司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事？能讓你這麼激動，難不成是那個討厭人的高總死了？”
啪的一聲，手掌拍到大腿的聲音響起，清脆嘹亮，光是聽着，都覺大腿抽痛。
不過這也說明，對方當真是很興奮激動，他嘶啞的聲音也變得高調起來。
“哈哈，你別說，還真是，今天我的手下抬出去的屍體，就是高總的屍體，看來我們老大還真是向著我。我前兩天才說高總這人留不得，今天他就死了，當真是暢快啊。”
保羅小兒郎當的叼着煙，輕笑道：“我可不覺得老大是向著你，說不定他只是暴脾氣上來了，所以隨手幹掉那個礙眼的傢伙而已。”
“且，我看你就是嫉妒，你一人被老大安排在這裏，只能對着監控器，一點出息都沒有，我都為你感到丟人。你說你一個老爺們，整天在這裏養老，是怎麼忍住的？”
“哼，你懂什麼，我躲在這裏，才能活下去，要是和你們一樣在外面自由走動，估計一個月都活不下去。”
“你就是膽小怕死，你說你一個老爺們，躲在這裏，以後能有什麼出息？你就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所以老婆孩子才會跟人跑了的。”
來人說話沒有輕重，但言語間也是表現出他對保羅的關心，尤其是那一聲聲嘆息，能聽出來，他是擔心好友在這裏繼續待下去，沒有前途。
不過他的話，仍然沒有讓人有任何反應，仍然淡定抽煙，甚至還起身開始做水拿泡麵。
“你才是要小心一些，你口中的老大可不是真的關心你，他就是個惡魔，小心你被帶入地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呸，什麼地獄。你看到沒有，我這可是金錶，還有我的存摺里，都是上百萬的存款，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再看看你，一個月守着幾千塊錢的工資，什麼時候能娶老婆？”
“我不需要，還是說正事吧。高總是怎麼死的？”
保羅不願意繼續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尤其對方一直都在數落他，這讓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雖然他表現的是無所謂，可架不住一直被人念叨，誰都會忍不住爆發。
不過對方也算是比較識趣，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臉色一沉，用力的將煙頭丟掉，沉聲說道：“我沒有親眼看到高總的屍體，但我的手下說，高總的屍體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肉，而且上滿很多地方都是用牙齒咬過的痕迹，死狀很慘。”
有些顫抖的聲音，似乎對方被嚇到了，久久無法回神，就那麼安靜的皺着眉頭，望着地面發獃。
過了一會兒，保羅才沉聲開口道：“你自己小心點兒，老大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你要是非要留在他身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記住，一定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然你就是下一個高總，你明白嗎？”
低沉的聲音，散發著一股刺骨寒氣，讓人忍不住冷戰哆嗦。
“恩，我明白，不過我覺得不管老大病的有多麼嚴重，他始終都不糊對我動手的，畢竟我跟着他這麼多年，根本不會傷害我的。”
“呵呵，你自己看吧，反正老大不是個好人，這些年走了多少兄弟，你比我還清楚。對於我來說，也許躲在這裏，反而是件好事。”
保羅扯動了一下嘴角，眼神中充斥着一股讓人後怕的陰寒氣息，讓好友都不由緊張的雙手一顫，煙還沒有抽完，就掉到了地上。
“你，你就是在嚇唬人，哪裏有那麼誇張。”
“走吧，你換班的時間到了，等我過兩天休息，咱們出去喝兩杯。”
“恩，好。”
也許是氣氛實在是太低沉，讓他的聲音也變得壓抑凝重，端起柜子前的傢伙，都因為太過沉重，差點鬆手掉到地上。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一起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保羅眉頭緊鎖的盯着監控屏幕，上百個畫面中，他的目光始終隨着好友移動，直到他從地下停車場離開，他才拍了拍手，給柜子裏的人暗號，讓他們出來。
只見老保安是第一個出來的人，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雖然身體靈活，可畢竟上了年紀，身體的各種零件早已經退化，不再輕鬆。
他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呼吸均勻下來，才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方淵，沉聲問道：“你是哪方的人？”
“你是哪方的人？”
同樣的問題，三人沉默對視，一股無形的壓力感緩緩擴散開來，最終老保安和保羅統一戰線，一起將目光投到方淵的身上。
在這樣雙重的壓力下，凝重低沉的氣息中，Z國軍人最終還是頂住了所有負擔，仍然保持鎮定。
撲哧一聲，老保安豁然笑出聲來，一邊搖頭，一邊笑道：“哈哈，果然全球的軍人中，只有Z國是最厲害的，這樣的定力，肯定是余總後人派來的人吧。”
余總後人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神很是堅定，自己也深信不疑，可當他和方淵對視間，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對方的眼中是迷茫，這種眼神是不會作假的，似乎他真的不知道。
保羅將香煙點燃，仔細打量了一遍方淵，疑惑的問道：“你確定他是余總的後人嗎？”
“應該是吧，要不然誰會來這找死啊？”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從這小子剛來第一天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他，我發現他並不簡單。雖然言談舉止一直都在學習咱們這裏的小混混，可我好歹也是資深老油子，怎麼看不出他是在演戲呢？”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應該不會有錯，可他的樣子，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你說會不會是他的老闆並沒有透露啊？”
“恩，很有可能是這樣的，畢竟高八虎在這裏，余總的後人肯定不敢暴露身份。”
兩人在研究中，讓方淵更加迷惑。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了這裏的情況，看現在看來，他好像連一個邊角都還沒有碰到。
他皺着眉頭，沉思了片刻后，決定自己也開門見山，和他們互通消息。
“你好，我不是什麼余家後人派來，我只是單純為了給兄弟報仇而來。高八虎在海上虐殺了我的兄弟，我一路跟蹤，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就是想要為兄弟復仇。至於你們說的這些，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看你們的樣子，留在這裏也應該目的不簡單。”
“不如我們合盟吧。”
方淵露出自己最真誠的眼神，可兩個老傢伙卻陷入了沉默，眼神一沉，似乎並沒有同盟合作的意思。
“你不知道余家後人？”
“不知道。”
“你兄弟既然被高八虎虐殺，就應該明白他是一個多麼兇殘的人，你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過來，難道不害怕啊？”
保羅眼中寫滿了不相信，審視的目光只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瞬間有掛上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