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他們很是失望，真的很是失望，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傻的事情來，他們都是遊戲界的高手，他們無所不能。不過，即便是他們此刻苦苦哀求瘋子再次去向老闆進言，可瘋子依舊是不為所動。
因為瘋子明白，幻想與現實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不管是目前他自己身上雨晗的事情，還是之前剛到網絡公司，和新員工一樣的心情等等，總之無數的事例，其實都在訴說著，老闆的顧慮是正確的。
所以瘋子只是微笑，告訴大家說，培訓兩天已經很是不錯了，之前他自己來這裏的時候，那可是培訓了整整七天呢。瘋子知道這種話語就像是大家都是如此的一般惡毒，可惜他自己匱乏的智慧，在這此時此刻，真的再找不出其他的什麼語句說服大家。
而大家似乎對於瘋子的這句話還挺滿意，都是很不開心，很是失望地選擇妥協。或許，他們也是明白，瘋子又不是老闆，而做出這種決定的是老闆，甚至瘋子已經為他們努力爭取過，所以他們又一次感謝瘋子。
……
晚上下班以後，根據老闆的說法是，讓這些新員工就跟隨瘋子一起去找房子，或者他們自己有房子乃至知道哪裏有房子的人，就不用跟着瘋子了。現在的瘋子，不但身邊圍繞着自己的室友乃至麗麗，甚至還有一大群新員工，至少二十多位。
如此熱鬧非凡？或許吧，反正瘋子是告訴了他們，他自己住的地方，那些房子都是很破，隔音效果非常差勁，而且就是工地上的臨時房屋，可這些新員工們卻認為，他們出來打工就是來賺錢，所以房子當然是便宜一些好了，儘管有些破，那也無所謂。
哦？原來這就是打工者的心理啊？瘋子聽后只是笑笑。而古鎮的大院子裏，因為這二十多人的到來，房東可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還好，這裏有足夠的房子。
只是這一會，瘋子的確是抽着香煙，可卻不在他自己的宿舍里，一般這個時候的瘋子，他應該是在自己的宿舍里記錄白天這剛剛發生的事情，而現在的瘋子，卻是坐在麗麗的房間裏。
麗麗的房間好小啊，小到可怕，真的就是只容一張床，除此之外，好像就再也沒有地方了似的。瘋子這會是坐在麗麗的床上，抽着香煙，而麗麗卻是拿着瘋子他的手機在玩。
這會麗麗突然開口：“你就沒有想過換個女孩來喜歡，你看你給她發的消息，多到數都數不過來，撥打電話的次數竟然是上百上百次來計算，有意思嗎？”
瘋子仰頭，看着頭頂夕陽色光彩的鎢絲燈泡，又是抽了一口香煙，淡淡地說著：“外面那麼多女孩子，都在租房，你要不要和她們住一起啊？”
麗麗還是追問雨晗的事情，而瘋子卻聽着外面吵鬧的聲音，覺得這裏突然之間很是熱鬧，所以根本不在意麗麗的追問似的。
此時的麗麗或許對瘋子他說了太多的話，而一直得不到瘋子的回應，所以有些生氣了吧？至此竟然踢了瘋子他的腳一下，瘋子只是微微挪動了腳，然後四處尋找鋼筆，可房間就這麼大，這連筆記本都找不到，肯定是被麗麗她藏起來了，所以瘋子無奈，本想着向麗麗開口索要，但轉念一想，又算了。
瘋子離開麗麗的房間，外面的新員工們本來就是收拾房間，所以他們都看到了，甚至有人還上前詢問瘋子，麗麗是不是師娘。聽到這種詢問，瘋子他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直接回答此人：“我小學生，麗麗是大學生，什麼師娘啊？那是我能高攀的嗎？”
瘋子這話一出，還真把一些新員工嚇了一跳，或許是因為大學生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離譜吧？也或許是別的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瘋子他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開始抽煙，又聽着自己的室友們，在討論新員工的事情，室友們說，這群新員工囂張不了幾天的，最多十幾天之後，他們就會一個比一個乖。
而瘋子只是拿出他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又拿出中性筆，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在如此熱鬧的環境下，開始記錄。
雖然在瘋子他記錄的時候，還有新員工來打擾他，甚至給他發煙，不過這都不能影響到他，他只是笑笑回應之後，繼續做着他自己的記錄而已。
也或許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他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等到那些新員工都把房間收拾好，甚至都按照瘋子他指定的地點，將被子什麼都買好，這都全部睡著了，瘋子他這才停住了手中的筆。
室友們也早已睡着，此時瘋子又點燃一支香煙，覺得好冷，因為他是趴在床邊記錄的，然後就習慣性地掏手機，準備看看時間，或許也是看看雨晗很久前回過來的那條短訊。
可是一摸口袋，手機竟然不在口袋裏，可他又瞬間明白手機在哪裏，所以他輕輕打開房間的門，歪着腦袋去看麗麗的房間。
麗麗的房間燈光還亮着，應該沒有睡覺吧？所以他抽着香煙，躡手躡腳地到了麗麗的房間門口，非常非常輕地敲了三下門，開口：“是我。”
伴隨着輕輕的吱呀一聲，門開了。現在的麗麗竟然沒有穿外套，而是一件粉紅色的睡衣，褲子也是睡褲，也是粉紅色的，上面是可愛熊貓的圖案，腳上是一雙拖鞋，她的頭髮似乎有些亂，反正沒有扎馬尾，總之現在的麗麗看上去令人迷醉。
瘋子看了一會之後，她的臉蛋在鎢絲燈光的映照下，都已開始泛紅。瘋子瞬間忘記了他自己要找她做些什麼，所以他努力冥思苦想。
而她直接拿起床邊的手機遞給瘋子：“早點休息吧。”
瘋子抿了抿嘴，更是輕輕咬了咬嘴唇：“嗯，你也早點休息。”
她只是笑得很甜，尤其是臉蛋還在泛紅的這刻，她的笑容彷彿能令這寒冷與無比漆黑的整個世界，瞬間五彩繽紛一般，甚至都能撼動瘋子他這顆早已冰封的心似的。
不過，瘋子目前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開手機，想着，麗麗估計翻看了大量的短訊吧？估計明天到了公司，麗麗一定會說他是個神經病吧？給雨晗發的都是些什麼啊？
只是目前手機上的時間顯示，二十四點三十七分，接着瘋子他又是點燃一支香煙，然後坐在床邊，聽着外面那寂靜中又寒風呼嘯的夜，努力搖了搖頭，差點就笑出了聲。
他甚至隨手就要拿起床邊的酒瓶，想喝酒，可是當手伸了一半，他這才恍然大悟，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喝酒了，或許此時此刻他需要酒吧？他想着可的超市其實也有賣酒的，可是外面的夜好冷啊，為了喝一口酒，真的值得嗎？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凌晨一點左右，他決定不去買酒，然後上床，關燈。其實室友們早就睡著了，他只是蜷縮在冰冷至極的被窩裏，給手機插上直充，接着輕聲：“全世界的尋夢人，晚安。”
……
天亮，到了公司以後，新員工們的情緒依舊高漲，依舊討論着他們自己明天拿到遊戲賬號以後，也就有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電腦，他們將要開始大展拳腳，開始踏上逐夢的旅程，他們將要打出很多很多的遊戲幣，甚至做這公司里工資最高的人。
瘋子只是微笑中繼續給他們解釋着，他們遊戲裏還不是很明白的地方，甚至依舊讓他們輪流在電腦上體驗遊戲，而邊上的胖子，卻是抽着香煙，而且還喝白酒！對的，胖子今天竟然買了瓶白酒，還是幾十塊錢一瓶的金六福，他像一個瘋子一樣喝着酒，偶爾還會被嗆得淚眼朦朧。
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胖子，而現在的瘋子覺得，是不是大家以前也是這樣看待他自己呢？他自己以前也是坐在這裏，大口喝着酒，抽着香煙，偶爾想到雨晗了，還有可能流淚。想到這裏，瘋子就覺得太羞恥了，原來他自己以前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即便就是這樣形象的他，麗麗似乎還對他有好感呢。
可麗麗是真的對他有好感嗎？瘋子他還有些不太確信，所以這會站在麗麗身後，一邊看着坐在他電腦上體驗遊戲的一位新員工，一邊手不自覺地碰到了麗麗的頭髮。
麗麗瞬間就轉過了身，臉色都變了，可當她看到是瘋子的時候，她又是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就又是轉了身，繼續打她的遊戲，似乎對於瘋子的這種做法，已經默許了一般。
的確，瘋子他繼續輕輕撫摸麗麗的柔順長發之時，麗麗已不會再轉身，只是繼續打着她的遊戲，而邊上的新員工們，雖然也看到了瘋子的動作，可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
倒是胖子這傢伙，雙眼異常迷離的色彩，滿身的酒味，還抽着香煙開口：“師傅，你喜歡麗麗，就要了唄？”
胖子這話一出，大家都朝瘋子看來，而麗麗卻沒有轉身，依舊玩着她的遊戲，根本就是紋絲不動一般，站在麗麗身後的瘋子他，也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