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童趣
兩人進門的時候六斤正穿着大紅色棉襖和小丫鬟一起坐在塌上玩耍,清脆的笑聲像清風一樣拂去心頭的憂愁。
初見的美好溫情,不過片刻便被六斤的哭鬧給打破了。
楊之初瞬間有些手足無措,擔心是六斤太久沒有見到自己所以覺得陌生,也不敢接近,只能看着林榮熟練的接過六斤抱進懷裏輕聲細語的哄着。
楊之初不敢打擾,就問身邊站着的魚米:“沛兒怎麼變得愛哭鬧了些。”
“大人,······”
魚米猶豫怎麼開口的時候,林榮已經抱着恢復過來的六斤走了過來。
“魚米,你先下去準備一下吃食,不要太油膩的,清淡一點的食物就好。”
吩咐完魚米,林榮才拉着楊之初到床塌坐下,順手把六斤目前最喜歡的銀鈴鐺拿給他玩。
摸了摸六斤圓潤發紅的臉,林榮才開口道:“是我沒照顧好六斤,讓他感染了風寒,現在時不時的就哭鬧。
但是西涼的大夫來檢查過,說是沒什麼大的毛病,好好修養即可。”
楊之初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林榮還是在意這件事情,而且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這讓楊之初更加心疼。
沒有直接出口安慰,楊之初抱起旁邊搖着鈴鐺憨憨笑着的六斤,掂了掂分量才抱到懷中。
“這大胖小子結實着呢,這可都是他娘的功勞呀。小孩子皮實這着呢,這點小病都受不住將來怎麼能建功立業。
我小時候喜歡每次生病之後就鬧着要跟娘睡,這臭小子隨我,都是慣的。”
說這還佯裝打了六斤的屁股一下。
楊之初並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簡單的把理由推給下人照顧不當,來讓林榮寬心。小孩子身體弱,本來就容易生病。而且如果是丫鬟的失職,林榮也肯定處置過了。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寬寬林榮的心,因此不惜拿出自己的黑歷史來博美人一笑。
“你這怎麼當爹的,怎麼能這麼說兒子呢!”
從六斤周歲之後,楊之初忙於邊關事務,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的聊聊家常了。
因此楊之初帶着調侃的話語,很容易讓林榮放下心中的不安。
被抱進楊之初懷裏的六斤不舒服的扭來扭去,楊之初只能抱了片刻就放他下來。
看着他們父子兩個的互動,林榮不自覺的輕笑出了聲。
等六斤重新坐回塌上,乖乖坐在塌桌上向著林榮伸出手,林榮卻沒有把他想要的鈴鐺塞到他的手裏。而是拿着鈴鐺誘哄六斤:
“六斤,爹爹回來了。你看,這是六斤的爹爹,六斤還記得爹怎麼叫嗎?”
但是六斤這會兒被鬧的有些煩,明顯不想跟着林榮的意向走。只是咿咿呀呀的伸手夠着林榮手中的鈴鐺,察覺到自己夠不到之後,就心急的站起來去夠。
六斤不過是個一歲多的小兒,即使站起來也鬥不過刻意躲着的林榮。
林榮本來是想讓六斤喊“爹”的,可是兩人一鬧起來差點忘了自己的初衷。瞥到一邊坐着的楊之初期待的眼神,才拉着六斤重新坐回來。
“沛兒,娘教過你的,爹回來的時候要叫爹,來跟着娘叫‘爹’。”
林榮把鈴鐺放在身後,慢慢的誘導六斤說話。畢竟這幾個月就教了“娘”和“爹”兩個字,雖說“爹”還是含糊不清的發音,但林榮知道楊之初肯定還是很想聽到。
“娘,niang,啊~啊。”
六斤是跟着讀了,可是確是叫的娘。
林榮趕緊把藏起來的鈴鐺重新又拿回來,在六斤耳旁輕輕的晃了晃。
“六斤,‘爹’‘爹’······”
本來六斤就是個不怎麼喜歡開口,只有林榮能引導他說幾句話。因此林榮也不失望,只是耐心的引導他。
楊之初也是最耐心不過的人,而且抱有期待的等,也不覺得心中焦急。
“滴、‘die’”
試了十幾次,等六斤都快不耐煩的時候,才終於順着林榮的話鬆了嘴。
雖說口齒不清,“爹”喊的也含糊,但是楊之初心中的激動並沒有因此減少。
不同於當初新婚夜揭下蓋頭,看到林榮那一刻的心動和興奮。
此刻楊之初的心裏更像是一種驕傲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管有多高天賦的神童都不過六斤此刻的一句噥語。
楊之初抑制住自己有點加快的心跳,看着六斤高興的搖着鈴鐺,更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肩上對於自己這個小家的責任。
而且,同對大申、對朝廷的責無旁貸和使命感不同,這更多的是一份甜蜜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