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個交易
蘇且黎定定的望着銀箏,吐出這句話,不知怎的,銀箏覺得對方根本不像出入這種風月場的人,他身上的氣場威嚴的緊。
“交易?”
“沒錯,我想要姑娘入凌王府,搏得王爺的寵愛。”
蘇且黎說這話時依舊底底的笑着,說不出的魅惑。
“啊?我……”銀箏乍一聽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閣主這裏並不缺美人兒吧?”
有沒有搞錯?這蘇且黎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找一個殺手去爭寵?
“可姑娘與常人不同,姑娘體內有青鯤膽。”
聞言,銀箏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樣。這件事除了她的酒鬼師父和她自己以外誰都不知道,她也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誰不知道青鯤膽是曾經東陵國第一望族慕家的傳世寶貝,青鯤膽性寒涼,至極,是練功時提升內力、壓陣的不二法寶,一直都被有心之人追逐。
但就是由於慕家強大,青鯤膽才一直沒有流落在外。可就在五年前,慕家一夜之內被屠族,青鯤膽也從那時便不知所蹤。
而銀箏也是在那不久之後被師父撿到,並被老頭子探出體內有青鯤膽。可對於這件事,銀箏根本一頭霧水。
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任何關於青鯤膽或者慕家的信息,她的記憶很連貫,也沒有遺漏或者失去過記憶,但她真的不清楚這青鯤膽是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自己體內的。
東陵自從換了皇帝后就一蹶不振,百姓苦不堪言。銀箏的父母也是眾多難民中的一份子,為了生存不懈鬥爭,卻終究沒有熬過去,留下了小小的銀箏一人。
然後她就被鄰居賣去了一個殺手組織,在那度過了暗無天日的好些年,終於被她找到機會逃離。
可殺手組織的追殺幾乎讓她丟了命,重傷之後是她師父救了她。師父倒是對她很好,照顧她,收留她甚至還授她武功。
所以銀箏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那個倒霉玩意兒。
說寶物是倒霉玩意兒倒不是銀箏沒見識,青鯤膽若是用來壓陣自然極好,可若是讓人服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青鯤生在深海極寒之地,極難尋到蹤跡。它的膽自然也是寒涼之致,若是有人服下定會被它的寒毒折磨致死。
銀箏便是這樣,寒毒每月一發,若不是師父竭力壓制,只怕她早死了不知多少回,哪能就這樣站在蘇且黎這老鴇面前?
思慮良久以後,銀箏決定不再跟面前這人裝瘋賣傻了。他既然能如此冷靜說出剛剛那句話,就證明他早已掌握了一切。
“閣主是如何知曉青鯤膽一事?”
蘇且黎見她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也不再懶散,掀開大氅坐了起來。
“姑娘有所不知,服過青鯤膽的人一旦動用內力便會催發青鯤膽散發出一種香味,這種香味會吸引一種叫做尺素的蝴蝶。”
蘇且黎邊說,邊就着美人靠邊的炭盆燒起了水,沏起了茶。那一舉一動優雅的緊,像一幅畫似的。
“這件事很多人不知,但在下一直在尋找青鯤膽,便多下了些功夫,養了一些尺素。”
銀箏心下瞭然,難怪進了逐鶯閣以後總有些藍色蝴蝶圍着自己繞圈,她還曾在自己房間的窗台上見過同樣的蝴蝶。
“閣主既然說了,不妨說完,想要銀箏做些什麼?”
銀箏見他停下,不由得蹙眉,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一個巨大圈套,這感覺讓她隱隱覺得不安。
蘇且黎見她緊張的樣子不由得輕笑,說道:
“姑娘別緊張,我尋青鯤膽不過是為了救人。皇家那起子事我相信姑娘清楚,凌王被人下了太息參。太息參性大補,陽炎之致,多被垂死之人用來吊命。”
”可凌王身體康健,卻長期服用被人摻雜在飲食中的太息參。使他體內邪火旺盛,長此以往,會耗盡他體內精元,人便命不久矣。”
蘇且黎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將茶水倒在了他面前的碎花青瓷杯中,而後站起遞給了銀箏。
“在下不才,得凌王賞識,也算得他的至交好友。我在發現這件事後一直尋找法子救他,凌王的狀況已經耽擱不得,我才找上姑娘,太息參是天下草藥中最陽炎之物,若要解除它的效用,必得天下至寒之物青鯤膽不可。只要姑娘同凌王行了周公之禮,便能用青鯤膽的寒涼中和他體內的太息參之效。”
銀箏仔細的聽着,摩挲着手裏的茶杯,似乎是在想着什麼,須臾過後,她有些玩味的笑了出來,開口問道:
“可閣主不是說是交易么?我又能得到什麼?”開玩笑?這不是逼着自己獻身么?這樣大的事怎麼能輕易應允?
蘇且黎見銀箏笑了,也不再繃著臉,而是又掛起那有些妖嬈的笑容。
“在下聽聞,服用過青鯤膽的人會受寒毒困擾,需用陽炎之物壓制。所以姑娘同凌王,也算各取所需。”
不得不說,蘇且黎這句話又是正正戳在了銀箏心底。雖然有老頭子相助,可那畢竟是毒,發作起來依舊十分難熬。
這些年,老頭子與銀箏一直都在竭力尋找陽炎之物例如太息參之類的東西來壓制寒毒。可至陽之物極難尋找,甚至有些是皇家御用之物。
哪像這皇家,居然害人都用這普通人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看到一次的太息參。這一次解毒的機會確實難得,可這代價……
隨即銀箏沒由來自嘲一笑,她從記事起便被訓練着去殺人,這幾年更是殺人無數又寄身青樓,自是不會再想着能像尋常姑娘一般有一段姻緣,被人呵護到老。
她能依靠的人自始至終也都只有自己,留着這幅身子又有何用呢?不如解了毒讓餘生都不在被寒毒所困。
思及此,銀箏便也不再顧及什麼,乾脆鬆口:
“我可以答應閣主,可您要我去的地方畢竟是個王府,容不得我想進就進吧?”
蘇且黎微微一笑,似乎是料到她會鬆口一樣,輕輕飲了口茶水道:
“這個無妨,一個月後我會在逐鶯閣再選一次花魁,天下人皆知凌王愛美,到時定會親臨,我便順水推舟將姑娘獻給王爺。”
“至於姑娘的身份,我一會兒便會讓人將姑娘從韶華樓贖出來,姑娘便安心在這住下,我會找人教姑娘些規矩。”
“閣主費心了,銀箏恭敬不如從命。”
銀箏沒再推辭,聽蘇且黎講完她便知道對方是早有準備的。恐怕從一開始的生意開始,就是一個誘她到此的圈套。
既然她都到了這裏,蘇且黎定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畢竟到了外面天高海闊,沒幾個人能輕易追上她。
想到這些,銀箏笑的有些無奈,蘇且黎未免小瞧了自己。既然她都應允了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毀約的。
而後蘇且黎讓火熙安置了銀箏,銀箏瞧着面前的房間,思索着近來的一切,突然輕輕一笑。
自己不是向來都是這樣流離輾轉的么,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