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是一年(三)

第40章 又是一年(三)

40、又是一年(三)

他拉起孫思朦的手,假裝只是想看看她手腕上的手鐲,可能是為了看仔細些,這手握着倒是一直都沒鬆開。孫思朦的手腕纖細皮膚白皙,黃玉手鐲戴在她的手腕上的確很好看,綿忻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柔聲問:“這手鐲你可喜歡?”

孫思朦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手上傳來,溫暖和乾燥,帶着些繭並不光滑細膩但卻讓人很安心,這種觸感似乎瞬間驅走了剛剛那股邪風般襲來的陰霾。她輕輕點點頭道:“喜歡,還沒謝過王爺呢,不過這手鐲成色這麼剔透應該很稀有,王爺其實不用送我這麼珍貴的東西。”

綿忻一笑不置可否,“不值什麼。”

“王爺生辰只叫我送些糖葫蘆就行,而我的生辰王爺卻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奴婢實在受之有愧,如今這杏園裏的杏兒都熟了,王爺喜歡我做的杏脯,今年我便給王爺做多些可好?”

“好。”

“這些杏除了做杏脯,杏醬,杏仁餅之外,我今年還想試試釀些杏酒來喝,不過我沒喝過杏酒,王爺喝過嗎?會很酸嗎?”

“不會。”

雁兒此刻端上新茶,綿忻才鬆開了孫思朦的手,兩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就這麼執着手閑聊了半天。

綿忻輕咳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頭問:“今日是你生辰,你可有什麼願望?或者有什麼想要的?”

孫思朦想了想問:“想要什麼都行嗎?”

“本王不是神仙,自然不是什麼都行,不過你可以說來聽聽。”綿忻沒看過霸道總裁體小說,不知道這時候的標準答案是:深情地看着她,然後說“只要是你想要的”。

孫思朦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試着問:“我想看王爺一身戎裝,騎馬射箭。”

這實在是個綿忻沒想到的答案,可他稍做思考便懂了般地笑了:“又想出去玩兒?”

孫思朦反問:“所以,是可以嗎?”

綿忻點頭:“可以。”

孫思朦有些意外,就這麼輕鬆就答應了?她剛才說的時候其實也沒報什麼希望的,她確實一直很想看看王爺一身戎裝的樣子,這並不是她今天才突然有的想法。

因為一點點了解了王爺的生活軌跡,知道他隨軍出征時是並非軍中只為了鼓舞士氣或者安定軍心那種吉祥物般地存在;知道他曾經真真切切地見過哪些血濺沙場的殘忍;知道他雖長得像古裝電視劇的男主角,卻並不是像那些年輕帥氣的男演員握着刀劍只會擺擺樣子,或者射出的箭和中靶的瞬間需要分鏡頭來完成;知道他的那身盔甲為的是護體保命而不是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所以,這樣的王爺不值得看一看嗎?

如果在現代,生日那天若是能親臨現場去看一場自己男神的演唱會那便是別無所求了。在這裏,如果真的能親眼看見王爺身披鎧甲,騎馬射箭,馳騁於藍天白雲下青山綠水中,而你自己拿到的不僅是可以懟臉拍男神的VVIP門票,還是被男神選中可以與他親密互動的幸運粉絲,這種生日待遇誰敢想?

綿忻吩咐四喜先去備馬車,又讓孫思朦去換了男裝好方便出門。孫思朦興奮得很,趕緊應了去換衣服,真沒想到生日還有這樣的活動,絕對是意外之喜,過時不候。

孫思朦跟着綿忻來到了郊外的一個圍場,這裏離京城不是太遠,所以圍場的規模不算太大,主要也是就是為了滿足京城裏的皇室子弟或者達官貴人們偶爾想要打獵又不想去太遠的地方的需求。

圍場裏也有個小馬場,還有個小教習場,應該是用作練習馬術和劍術之用。再往深些走就有一片林子,可以圍獵。

綿忻到了這裏似乎很熟悉,這裏的人見了他都恭恭敬敬明顯知曉他的身份。綿忻對下人倒從來都沒什麼架子,只是吩咐了去牽他的馬來。

孫思朦跟在綿忻身後看什麼都很新鮮,心情好得不得了,覺得天也格外藍,雲也格外白,空氣也格外新鮮,連烈日當空都不討厭了。

初秋的午後,陽光正強,空氣又乾燥,本來很怕曬太陽的孫思朦此刻卻覺得這太陽曬在身上暖暖的也不錯。

“王爺是常來這兒嗎?”孫思朦問綿忻。

“在京城的時候就常來。”綿忻如實回答。

孫思朦聽到綿忻這樣說瞬間聯想到了他的那本少的可憐的“彤史”,似乎找到了源頭。王爺必然是直男癌發作,有閑暇的時間寧願對着馬對着弓也不願意用些時間跟他的那些福晉們風花雪月一下。然後又突然想到了王爺的那個“隱疾”,忍不住非常同情地看了綿忻一眼。

綿忻自然沒能理解到孫思朦這個眼神中的含義,只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不知道她心裏又打什麼主意,忍不住問:“怎麼了?”

孫思朦連忙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這不是從來沒來過圍場興奮嘛!”

“你騎過馬嗎?”綿忻剛才讓人去牽馬的時候才想起孫思朦生在江南可能不會騎馬,剛才又聽她說從沒來過圍場所以覺得乾脆跳過“你會不會騎馬”的問題,只問她有沒有騎過。

“沒有。”孫思朦搖頭。

“那我教你,怕嗎?”綿忻又問。

“不怕。”孫思朦信心滿滿。

她心中好笑,騎馬有什麼好怕的,馬又不是特別高,遊樂場裏的大擺錘她都不怕呢!再說了,這裏一看也不是什麼野生的地方,馬匹肯定也受過訓練,而既然知道她不會騎自然會給她一匹溫順又聽話的馬,那她還怕什麼?自行車只有兩個輪子,馬卻有四條腿,穩得很啊!搞不好她還天賦異稟,是個學騎馬的奇才,不用多一會兒就學會了呢!

綿忻沒再說什麼,只是小心地把她扶上馬,結果孫思朦坐上馬卻拉着綿忻的袖子說什麼也不肯鬆手,一臉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騎馬實在太嚇人了!

在她上了馬之後,那馬兒也不過是下意識很輕微地動了一小下,完全不是受了驚或者想發脾氣,但就是這一小下讓孫思朦意識到,馬雖然不高,但它是活物,這跟騎自行車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現在後悔了,她不像騎馬了,一點兒都不想!

綿忻強忍了半天,最後還是笑出聲來,調侃道:“不是說不怕嗎?”

此時此刻,孫思朦實在沒有心情跟綿忻繼續拌嘴開玩笑,一手緊緊抓着韁繩,一手緊緊抓着綿忻的手,皺着眉頭對綿忻說:“王爺快放我下來!”

綿忻怕孫思朦太緊張韁繩勒太緊馬不舒服會亂動把她甩下來,想讓她先放手她卻一副死不鬆手的樣子,只得柔聲勸道:“我不鬆手,你那隻手先慢慢鬆開韁繩。”

孫思朦聞言嘗試着慢慢的鬆開了韁繩,一隻手解放了出來下意識的想抓住些什麼,可除了站在一側的王爺的手卻也再想不到什麼別的東西,乾脆擰了身子把另一隻手也伸向綿忻。綿忻眼疾手快,藉著些她本身的重力一把把她從馬背上拽了下來然後穩穩得抱在懷裏。

“好了,好了,沒事了。”綿忻輕輕拍着孫思朦的後背輕聲安慰。

孫思朦明顯依然驚魂未定,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地面的事實,氣喘吁吁地一雙手臂緊緊摟着綿忻的脖子不放,直到聽到耳邊綿忻的一聲淺笑。

綿忻也不急着推開她,一隻手箍着孫思朦的腰,一隻手在她後背一下一下輕輕地幫她順着氣,他真沒想到騎馬會把她嚇成這樣。他絕對不是故意想嚇她的,如果他知道,他不會就這麼輕易讓她上馬的。也是她總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他習慣了,剛才才忘了騎馬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王爺,我再不要騎馬了,騎馬好嚇人。”孫思朦把頭埋在綿忻頸窩裏委屈地說。

她現在明白了,有些事情現實和想像就是會有差距的,比如騎馬。自從穿越到這裏,她靠着想像計劃出來的事基本都跟她想像的出入不大,這就讓她難免有些膨脹,覺得自己這個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人在這裏可以算是聰明絕頂。可是她卻忘了,騎馬這件事從古至今其實是沒什麼實質性進步的,馬還是四條腿的馬,人也還是兩條腿的人……

她現在更加明白了將汽車作為主流代步工具的現代人是多麼的明智,像騎馬這種把自己毫無遮擋的暴露在外,而且對於駕駛交通工具的技術要求極高,即便這樣安全也還是得看交通工具心情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需要改良和進化了!

綿忻見孫思朦稍微好了些才慢慢鬆開她,有些無奈地說:“不騎就不騎吧!那咱們走,我還是帶你去街上逛逛吧!”

“那怎麼行?我今天來又不是為了來學騎馬的,我是來看王爺騎馬射箭的。我不騎,王爺還是可以騎啊!王爺騎馬射箭給我看吧,王爺的劍術厲不厲害?是不是隨便瞄瞄就能射中靶心,或者是矇著眼睛只靠聽聲音就能射中天上的鳥什麼的?”

孫思朦一聽說要走趕緊拒絕,就連去集市玩兒都好像沒什麼吸引力了,她現在落了地,智商又重新佔領高地了,她今天就是來看王爺的英姿的,沒看到絕對不走!

如果是任何現代人聽着孫思朦的這些話都會回一句:電視劇看多了吧你!而在這個時代,綿忻不會這樣說,他只是平淡地點點頭肯定道:“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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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幹了這杯友誼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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