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高處目盡欲黃昏

冰封如漫天風、詭異如邪降、忠耿如雲詭、靈巧如血雨、堅忍如粵印雪，五位大經商君王的各具特色的得意手下正在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地盯着主子王漭眼前的女子。

粉紅玫瑰香綉成的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十字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而絕對可以勾人魂魄。

“不知我剛才所說的條件，商君王是否應允？”來人正是私訪都城換安的大經恭親王妃林階影。

看到眼前的女子再也不如初見時的清秀純麗，王漭沉穩地答道，“本王不知自己和恭親王妃的“深謀遠慮”有何瓜葛？”

故意帶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階影不惱不怒，“臣妾有商君王想知道的信息，臣妾也能夠幫助商君王拿到想要的東西。”

“噢？！既然你如此“善解人意”，為何不入宮探望你的姐姐初汀公主呢？”王漭的笑意總是讓人猜不透。

階影鮮紅的嘴唇發出刺眼的光芒，“臣妾不過是個填房的女兒，怎抵得過姐姐的獨寵無二，只怕見面會衝撞了姐姐，更不利姐姐的身體安康。”

粵印雪是少數幾個敢在王漭面前插話，道：“恭親王妃從屬地遠道而來，自然不會為說廢話來的，那請開門見山說話吧，不要再拐彎抹角。我可是個武人，受不了文人的鶯鶯默默。”

階影竟然眼角流露出讚歎，轉而走近王漭道：“不知商君王是否擒獲一名狼孩？”

她的目的是他？五使表情各異，但無疑證明階影所言非虛。

王漭等待着階影的下文，階影繼續道，“請商君王帶路，讓我去地下琉璃屋見下那狼孩。”

地下琉璃屋是王漭近十年來在商君王府隱秘修葺的密道暗室，只有王漭及其心腹才知曉，沒想這恭親王妃竟然一語道破。各人的神色緊張、充滿戒備。

王漭雖不知階影的真實目的，但他願意賭上一把。這大概就是商君王一如既往的雄心自信。

七人一行穿越地下琉璃屋。長而濕透的地下隧道后緊接着是一塊塊雕刻着莫名文字的墓碑，此時已然昏暗的光線使得此場景更是詭異不已。

沒有聲響的壓抑氣氛經歷了許久，來到七轉八斜的琉璃門牆陣前，一個鮮活的八卦迷宮呈現眼前。要是外人獨自闖宮，恐怕只有命喪於此了。

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型鐵籠，只見那陰森帶着豪粗欄杆的鐵籠中圈養着一個毛髮異常的怪物，似乎長長的毛髮下還有着一雙帶着戾氣的獸眼，個子不到正常人的一半，不是直立着，倒扒在籠中。

階影倒吸了一口氣，如何想像也不知情形會是眼前所見。

“那是狼孩嗎？”雲詭此先也未見過。

“原本我也是這樣認為，後來卻覺得不是。”粵印雪嘆聲道。

“狼孩一般怕光畏火，而且智力一般只有幼兒水平。而他看到火卻喜歡接近，還會手舞足蹈。”王漭直視着籠中怪物，目不轉睛地說道。

邪降卻轉而向著階影，問道：“不知恭親王妃有何高見？”一時間卻把焦點聚到了階影身上。

階影答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遠不及各位的遠見卓識。”

王漭冷冷笑道：“王妃不必謙虛，王妃的智謀計算在女子之中已實屬少見。”

階影對上王漭的眸子，沒再言語，好似無言的附和。

極少開口的漫天風道：“不會只讓我們來這裏看一個沒有定論的怪物吧！？”

“恐怕這故事得從閩越建國之初說起。不知商君王能否先告知狼孩的來歷。”階影的眼神似乎恢復到原先的清澈透亮。

從這狼孩捉來時，就聽聞在偏僻平靜的村莊中咬傷過許多無辜的村民，那些村民在一月之內的死相皆是難看至極，痛苦而亡。大經最終犧牲近五千人的精銳部隊才逮住他，皇帝交由王漭解決，這又是皇甫一展的解決問題方式。

話說百年前，閩越建國之初，根基不穩，各國勢力龍盤虎踞，欲奪之領土。其中以烏孫最為陰險，竟然對水源施毒，短短數日，閩越國民眾染上瘟疫者幾近一半。染上毒藥的人會變成猿人，毛髮變長，失去言語的能力，而且三個月內必定全身皮膚乘血，出血而亡。

從小在醫術上有過人天賦的閩越國帝橋公主陳若麟為求閩越天下和平，毅然決然犧牲自己，以血養花，配製解藥，終究救得天下黎民，自身卻血失過多而亡。

“這就是因為花的傳說。帝橋公主開設的還依水光殿從此深受閩越子民愛戴，其地位甚至不亞於鎮海宮。”階影直視王漭，在傾述一個事實，在逼迫王漭做出一個決定。

王漭似乎有些恍然，“你的意思是解鈴還許系鈴人，避免這場災害發生需要的是閩越大國醫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