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眼前的小姑娘在京城實在稱不上是什麼數一數二的美人,可她笑起來時,酒窩淺淺的模樣卻帶着一股天然的魔力,像是身處翠綠森林之中,讓人忍不住就放鬆心神,心生親昵。

解決了這樁難題,虞魚終於能夠安心的去游湖了,但眼前的這位蘇姑娘似乎沒有移步的意思,虞魚遲疑一下,抿着笑小心地邀請:“聽說荷花湖很漂亮,我想去看看,蘇小姐要...一起嗎?”

替她轉述時,紅拂的心裏就有了答案。

這位蘇大小姐獨來獨往,脾氣又爆,才不喜這種游湖賞景的風雅事。

果然,剛說完就聽見蘇妙嗤了聲,“游湖?無聊。”

虞魚亮晶晶的杏兒眼登時暗淡了下來。

想來也是,蘇妙是在京城中嬌養着長大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一個湖而已,人家肯定覺得無趣。

收起心中遺憾,虞魚正要同蘇妙告辭,卻聽見她道:“不過你既然誠心誠意地邀請我了,看在方才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

-

荷花湖不遠,一行人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紅拂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船隻,船艙之內,瓜果糕點應有盡有。

“蘇小姐請坐。”

蘇妙毫不客氣地坐下來,四處打量一番,最後將目光定格到了果盤上。

盤中各種水果應有盡有,只是別的不稀奇,那個果肉是黃色、果皮上佈滿了網狀紋理的水果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皺着眉,拿起一瓣嗅了嗅,感受到它的香甜之後不確定地問:“這是...鄯善瓜?”

見她的問題自己能夠答上來,虞魚的小腦袋點的歡快,笑容甜軟道:“是呀!這個可甜了,蘇小姐嘗嘗!”

說完了虞魚又覺得不對,這種常見的東西蘇妙定然是經常吃的,而自己卻在人家面前說這個,實在是...班門弄斧。

正在她以為心中忐忑擔心被嫌棄的時候,卻驚訝看到蘇妙竟然真的動作緩緩地咬了一口,而後嗓音驚嘆道:“真的好甜!”

虞魚聽了一愣,大大的眼睛裏更是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然而蘇妙也沒空給她解釋,一口氣吃了三塊后,才終於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爽!”

感慨完了她才注意到身邊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的呆萌模樣,吃人手短,她連態度都溫柔了不少。

“看來王爺對你是真好,連鄯善瓜都捨得給你吃。”

這話讓虞魚有些摸不着頭腦,“鄯善瓜...很珍貴嗎?”

“很珍...”

蘇妙被她無辜又疑惑的模樣問懵了,哽了一下后才道:“就這麼說吧,這種東西我也只是在國宴上吃過一回。”

就那一回,終生難忘。

虞魚:“......”

她這個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蘇妙默了默,“你該不會時常吃到吧?”

虞魚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紅拂更是抿着笑驕傲道:“這瓜雖珍貴,但也比不上我家小姐珍貴。每次膳后,奴婢們都會給小姐準備幾塊,小姐說太甜,前幾日都吃膩了。”

蘇妙沉默了半晌,突然伸手拉住了虞魚,“你覺得我怎麼樣?”

見她鳳眸光澤灼灼,虞魚一動也不敢動,“很、很好。”

“那我們做朋友吧!”蘇妙興沖沖道,“以後在京城我罩着你,你只要隔三差五給我吃一塊鄯善瓜就行!怎麼樣,是不是很划算?”

蘇妙生的明艷,丹鳳眸灼灼生光,紅唇貝齒,粲然一笑的模樣宛若盛開的紅芍,只是她時常板著臉,加上有身份光環,虞魚總覺得她看上去甚是威嚴。

所以她萬萬沒想到,這樣威嚴且嬌美的少女,竟然是個不折不扣吃貨。

見虞魚不說話,蘇妙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過分了,思索之下,悲痛退讓,“你別不說話啊,要不我半個月吃一塊總行吧?!”

虞魚這才回過神來,忍俊不禁地點頭說:“當然可以!我雖不能同王爺多要,但是蘇小姐喜歡的話,我可以把我的那份給你留着!”

蘇妙聞言大喜,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這麼說定了!”

虞魚也被她的歡喜模樣感染,笑着點了點頭。

有了先前救人一事,再加上剛剛的鄯善瓜,蘇妙看虞魚越發順眼,也不高不可攀了,拉着虞魚說了一路子的話。

等二人分別之時,她還有些意猶未盡,奈何焰王府連她也不敢輕易進去,只能故作瀟洒的揮了揮手,離開了。

她一走,綠瑩就忍不住說:“沒個說話的朋友是真不行,看把蘇小姐憋成什麼樣子了,我聽着她嗓子都快說啞了。”

紫俏也跟着附和,“可不是,要不是親眼見着,我都感覺她好像是換了個人。”

虞魚也覺得很不真實,但心裏卻是無比的開心。在這個偌大的京城裏,她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朋友了!

當然,在心裏虞魚也是把身側的‘四朵花’當作朋友對待,可甭管怎麼說,她們也是沈宴的人,有一些話總是不好說的,但蘇妙就不一樣了。

她越想越歡喜,以至於從東側打馬而來的沈宴一眼就瞧見了她那張紅撲撲的宛若水蜜桃似的小臉。

沈宴羽玉眉輕挑,帶着慵懶的笑音,“魚兒這麼開心,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了嗎?”

他在說什麼呀!

虞魚氣的雪腮鼓起,明媚的杏兒眼更是瞪的圓溜溜,像只軟乎乎的試圖凶起來的貓兒,可惜,連露出來的小爪子都是粉色的。

嘖,可愛。

沈宴翻身下馬,微微俯下身子盯着虞魚看。

他多好看吶,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連眉宇間都是不可一世的肆意和瀟洒,一雙桃花眼盯着你時,好像看到了漫天飄舞的花海,美得心尖都在顫抖。

虞魚看呆了,直至臉頰被他掐了一把,才終於回過神來。

罪魁禍首還甚是滿意的點點頭,“胖了點兒。”

說起這個虞魚就不好意思了,她天天除了吃就是吃,不胖才怪,怕被念叨,她趕緊轉移話題,“宴哥哥,我今天交了個新朋友!”

沈宴抬步往王府去,“還新朋友,你有老朋友嗎?”

看這人,好討厭!

被戳中了的虞魚氣的踩了他的影子好幾腳,接着才聽見沈宴問:“繼續說啊,跟你做朋友的是何方神聖?”

虞魚頭一偏,不打算理他,但紅拂她們可沒這個膽子,見狀趕忙道:“回王爺,是右相嫡女,蘇妙小姐。”

“蘇妙?那個臭脾氣的蘇妙?”

紅拂:“...是。”

虞魚一聽不樂意了,氣的拿出了虞家村婦人們的架勢,雙手往腰上一叉,“妙妙才不是臭脾氣!”

‘妙妙’是蘇妙點名讓她喊的稱呼。

她自以為氣勢很足,可喊了半天連個聲都沒有,不過還是如願吸引了沈宴的注意,只不過他這個眼神...

虞魚下意識要溜,結果就被人一把拉住了衣領。

怎麼說呢,感覺差點去世。

揉着脖子乖乖地轉過身來,額頭就被沈宴給彈了一下,還未來得及痛呼,就見沈宴的臉突然放大。

他那雙攝人心魂的桃花眼半眯着,濃密長睫下的光芒危險地閃爍,

“為了個剛認識的朋友凶我,嗯?”

虞魚還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沈宴。

危險且充滿無拘的野性,像是深藏於森林中的雄獅,慵懶又不失威風的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她一時間看痴了,連話都忘了回,惹得眼前妖精似的男人不悅地嘖了聲。

虞魚這才回神,視線閃躲着回:“我、我沒凶你...”

問題不在這兒。

沈宴扯了扯唇角,突然伸手撩起她鬢角間一縷碎發,在指尖輕輕摩擦着,“那你說,你新交的朋友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也不知是否是刻意為之,他的聲音被壓得很低,本就好聽的聲線頓時帶了一股更加誘哄的意味,聽得虞魚耳根子都發燙了。

“當然是...”

她剛啟唇,就被人給捏住了下巴,迫使她抬起了頭。

看着那雙小鹿般無措的杏兒眼,沈宴這才滿意,“看着我說。”

虞魚:“......”

為什麼心跳突然加快了?她是不是得了什麼心疾?

強迫着自己看着他那雙令人輕易就可淪陷的桃花眼,虞魚捂着心口道:“當然是宴哥哥更重要。”

是了,她的確是很看重朋友,但若讓她在沈宴和友情之間選擇,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沈宴。

像沈宴這種見多識廣的人,自然是能夠一眼分辨出虞魚所言是真是假,平直的唇角也終於又翹了起來,心情好了,取樂的心思也就上來了。

沈宴逗她,“如果我不讓你和蘇妙結交,你當如何?”

“自然是...”虞魚癟着紅唇,杏兒眼裏寫滿了遺憾,“自然是聽宴哥哥的。”

“當真?”沈宴揚眉問。

虞魚點點頭,“魚兒不騙人。”

真乖。

有被眼前小姑娘萌到的沈宴忽的生出了一陣擔憂,他認真道:“對我,你不能說謊,但是對旁人...該騙就騙,省的自己吃虧,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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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真香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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