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光
趙凡儘力在黑暗中奔跑。
扭曲的情緒似乎又一次改變了記憶，趙凡已經在這黑暗當中奔跑了很久了，可這巷子裏卻沒有任何的岔路口。
不管他怎麼奔跑，好像也只有不斷向前這一條道路。
而且隨着奔跑，原本因為進入黑暗當中所隱藏的那種畏懼感似乎又不斷地膨脹了，並且漸漸的開始轉化成一種絕望。
這種絕望讓趙凡的手腳冰冷，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起來了。
要到絕境了嗎？
由於記憶扭曲，並且角色由趙凡親自操控的關係，趙凡實際上是完全不可能模擬出齊平死時的那個場景。
他只能夠儘可能地通過情緒還有場景之間的變換，儘可能還原出當時的場景。
雖然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這並不是他想要探究的場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從這個場景裏面找尋什麼真相？
但是當真正站到這裏的時候，趙凡發現自己還是想要知道一點什麼。
他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在死之前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所以在手腳完全冰冷之前，趙凡停了下來。
他感受自己冰冷的手腳，還有激烈的心跳，默默的轉身看向了後方。
沒有光。
只有一片黑暗。
就如同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一般，來時的這條道路也完全看不清了呀。
趙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稍微運轉了一下身體，儘可能驅散了手腳的冰冷。
他感受着現如今的體能，體力消耗並不是特別的嚴重。
看來在那天晚上，齊平並沒有逃多遠，這個好像永遠向前的黑暗通道，其實也僅僅只是一種奢望而已。
恐怕在進入完全黑暗之時，齊平就被身後的那個黑影給追上了。
死亡前的情緒總是如此，如果沒有辦法儘可能的梳理，被混亂的情緒困在同一個場景裏面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在原地稍微等到了一會兒之後，腳步聲就從來時的方向傳來。
這裏恐怕也是有點記憶扭曲。
正常來說，那個黑影應該是以極快的速度追逐齊平才對，要不然齊平不可能這麼快就被抓住。
可是如今傳來的腳步聲卻是異常的平靜，緩慢。
這可能是這個黑影給齊平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過於深刻了，因此才會造成這樣的扭曲。
不過這其實都無所謂，這種程度的扭曲並不會影響什麼大局，只要這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就好。
趙凡默默的閉上了雙眼，反正在這個時候眼睛也沒有什麼任何用處，倒不如用這種方式加強聽力來更好地觀察到對方再以在哪裏。
但似乎不太行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遭受到了扭曲，雖然他努力的傾聽，但是就是無法找到黑影到底身處於何方。
趙凡只能夠聽到不急不慢的腳步聲在慢慢的接近，而根本無法感知到那個黑影到底離他有多近了？
所以他最後還是非常遺憾的睜開了眼睛，慢慢地等待黑影接近。
一開始的逃亡，然後在黑暗裏面被抓住，毫無反抗之力。
無論現在這個表現是否和那天晚上有區別，只要集齊這三個特殊的要素，那麼一切應該都是會往最後的瞬間發展。
不過最後的那個條件似乎要稍微修改一下了。
因為隨着腳步聲越來越接近，趙凡內心的絕望感突然一下子就消退了好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於瘋狂的殺意。
而且有趣的是，他的手上莫名的出現了一把極短的匕首。
那天晚上齊平似乎並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只不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選擇了逃跑。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麼在上一輪趙凡選擇了反抗，內心當中就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勇氣，甚至讓他戰鬥力都有些許的增加。
但是趙凡稍微揮舞了一下手上的小刀，就有重新垂下了手，靜靜的等待着黑影來到他身前。
倒不是他不會小刀這種武器，那對傻瓜夫妻從小就不斷的訓練他熟悉各種各樣的武器，越是陰險的武器，訓練的時間越長。
像那種刀槍棍戟什麼的，趙凡也不過每樣訓練了三四天，稍微打了個底，可是像小刀或者是袖弩這種殺傷力強又危險的武器，他每樣可是至少訓練了兩三個月。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非常久了，可是那兩三個月高強度的訓練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以至於他現在隨手揮舞這把匕首，都能夠憑藉手感來模擬出當時訓練的一點小技巧。
雖說這種小技巧在戰鬥當中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如果配合上專門和這種武器呼應的呼吸法以及招式，那其實是可以勉強打打看的。
但趙凡又不是來這裏打架的，他是來這裏找真相的呀！
從上一輪加上這一輪的表現來看，齊平應該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眼前這個人殺死了。
所以放棄反抗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
因此趙凡就在原地靜靜等待着黑影慢慢的接近，終於在經過一段無比折磨人的時間之後，趙凡隱約的感覺身前站立着一個人。
與此同時我手上的匕首也消失不見了，內心當中瘋狂的戰役隨着匕首的消失同樣也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強烈的不甘心，還有深深的絕望，依舊存留在這個心中，但是那種渾身顫慄的感覺倒是消失不見了。
真正到達死亡競技的時候，齊平好像反而更加平靜了。
這也讓趙凡稍微舒服了一點，為了鎮壓內心當中的這些情緒，他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力氣，好在他可以站在原地不動，什麼都不管。
“你……”在這最後的時刻，趙凡希望可以用語言來試探出更多的情報。
然而這就好像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趙凡的背後突然閃現出了一絲光亮。
紅色的光點亮了這黑暗小巷，就連趙凡面前黑影身上的陰影也消散了一部分。
然而還沒有等趙凡看清楚眼前這個黑影，一道雪白的光劃破了空氣。
一瞬間，趙凡的心臟就感受到了被貫穿的痛苦，剩下來的也就只有黑暗了。
……
真恐怖！
從夢中驚醒的趙凡，從夢中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認為夢境是真實的，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夢是由別人的記憶組成的，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在夢裏的感受一直都格外的清晰。
這種清晰在很多時間都給他帶來了很大的煩惱，就好像剛才他是真的感覺有一把刀貫穿了胸膛里的心臟。
第一次在夢境裏面死亡的時，他也真的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這種彷彿身歷其境的感覺在某一段時間真的差點把趙凡逼瘋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每天都與死亡相依的局面。
那段時間也同樣是趙凡學武學的最勤，以至於那對傻瓜夫妻都開始相信他會成為武功大家，為他網絡來了各種各樣的武功招式。
他那段時間就想着能夠儘可能的學多一點的功夫，然後在夢境當中利用這些能力來抵禦住內心情緒的變化，打敗敵人，以此來破壞劇情，避免自己再重複的死亡。
那是一段相當艱苦的奮鬥。
要知道由於夢境裏面的原主人是被殺死的那一方，所以他們潛意識都會覺得對方的實力非常的強，特別是殺死自己的最後一擊，不弄出個天崩地裂都不罷休。
而趙凡那個時候又是一個小孩子。
讓他這麼一個是學過幾天武功的小孩子，對抗那些天崩地裂級別的敵人，世間酷刑莫不過如此。
也就是因為這樣，最後他果斷的選擇了放棄。
既然無法通關，那也就只能接受事實了。
既然無法做到，放棄就是最好的選擇。
趙凡將身上的這本書隨手扔到了地上，然後慢慢的向二樓走去。
可能是因為他之前是白天進入了夢境世界，所以他現在醒來的時候居然並不是白天，而是他最不想要面對的夜晚。
這就有點讓人難受了，睡？他肯定是睡不着的，看書？這個點了他也沒有什麼慾望看書，出去？他還沒嫌自己活夠了。
因此這就有點煩人了呀。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趙凡站在窗邊向外面看去，有什麼可以排解寂寞的嗎？
哎呀，好像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