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一生

“給你，這就是全部了，你只能在這裏看，我不能夠帶出去。”

“明白。”

趙凡接過五哥遞過來的資料，他當然明白這一切的規矩，並且還很沒臉的說了一句：“估計我要看很長時間，所以可以讓廚房裏面的人準備飯菜了。”

“好的，我馬上就吩咐廚房的人幫你準備豐盛的沒事。”

看着歡呼雀躍的五哥用極快的速度向外面奔去，趙凡真的是格外無奈。

福瑞樓這種抓住任何機會斂財這個毛病估計是改不了了，不過如果他們真的改變了這個習慣，那可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所以趙凡沒有過多理會自願進坑這件事情，開始觀察其手中的這份情報。

可能是由於最開始趙凡要求的是要證明少女的人生軌跡，所以這個情報裏面倒是沒有太多有關於那個火災的信息。

關於這點看起來好像是趙凡失誤了，因為他原本想要了解的就是火災的信息，但僅僅只是一時口誤居然會得到這個結果，這是真的有點無奈。

不過趙凡本人倒是並沒有太多的遺憾情緒，有的只有一點點糾結還有慎重。

剛才他和四哥之間的對話其實有兩次刻意提到過火災，如果不是錢不夠，那麼擅長接待的五哥絕對不會聽不出來他到底想了解什麼。

而即使是這樣五哥都沒有把正確情報拿過來，這就意味着這件事情要麼是這個事非常特別，即使五十兩銀子都買不下來，要麼就是這就是特別的危險，五哥刻意沒有把情報拿過來。

也因此他稍微有點糾結，糾結自己是否要問清楚，有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但想了想趙凡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正如他之前所說的，有些事情他並不想牽連的過深。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站起來離開這裏，而是接着非常認真的看起了眼前的這些情報。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花了錢的，而且他還有一頓飯沒有吃，至少要把錢都給花值了吧？

那天的那名少女叫做齊平。

名字是取自平安幸福裏面的平，寓意自然也是希望這名少女一生能夠平安幸福。

很好的寓意。

但很可惜並沒有實現。

自從齊平出生了之後，齊家沒有過多久就家道中落了，由原本的大富之家變成了個平民之家。

雖然還算是能夠過，但是和之前的生活可以大不一樣，好在齊平那個時候年紀並不大，還沒有形成習慣所以勉強可以接受下來。

而且父母親也算是格外寵愛這位獨生女，因此這段時間過的還算是比較對得起這個名字。

順便一提，齊家當時之所以會破產，主要是因為齊平小姐的父親並不善於經營齊家生意所以破產，跟齊家小姐完全沒有關係。

另外所謂的不善於經營主要是這位齊大當家的，放棄父輩們慣用的不正當手段擠壓別家，最後被對方用不正當手段給打敗了。

這件事情其實還蠻諷刺的。

這也是為什麼那本書上會說，齊家很有可能是被什麼冤魂厲鬼給找上的報仇了，並且這個傳聞還傳的相當廣，讓官府都不得不介入調查的原因。

誰叫這些發家致富的人大多手上都會沾上鮮血，讓底下的平民每當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呢？

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想到的報復方式了。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在那一場堪稱命運轉折點的災害之後，這位小姑娘的生活可以說是過得格外艱辛。

那年她好像才到十歲左右，這個年紀雖然有一定思考能力，但生存能力什麼的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沒有什麼人幫助她，也沒有什麼養活自己的技能。

所以想活下去，只能靠偷，靠搶，去乞討。

就好像那天趙凡在街上碰見那些孩子一樣，在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能活下去的途徑時，他們只能夠放棄所有的尊嚴，用這種方式勉強讓自己活下去。

而這種經歷讓這些人長大之後也不可能擺脫這種生活。

因為在偷搶的過程中，他們早就已經被所有人標記，自動歸於惡人那一類。

不會有任何人教的這些孩子到底該怎麼正常活下去，因此沒有辦法，他們只能接着選擇接着過偷搶的生活。

對於他們來說想要擺脫這種生活，要麼攢夠錢離開這個地方，要麼在成長過程中受到極少數的那些好心人救濟，要麼……就像齊平一樣。

齊平在這些找不到出路的孩子裏面，也完全可以說是最慘的那一類。

因為出身的緣故，善意從來不會落到她的身上，因此，想要活下去她就必須要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在這種情況下，女性想要活下去通常有兩種辦法。

一種是依靠身體，一種是依靠能力。

可能是因為還有什麼東西沒有丟掉吧？齊平選擇了第二種。

作為女性，而且還是沒有發育完成的女性，齊平天生的身體素質要遠遠小於男性，因此她只能夠學習偷竊這種手段謀生。

但憑技術謀生是一條極其艱苦的道路，偷竊被抓住運氣好只會被毒打一頓，運氣不好手指頭都有可能被砍掉。

特別是對於齊平種人緣不好的人來說，后一種可能性毫無疑問會無限放大。

不過這個姑娘特別的倔強，在遭遇到幾次痛哦，甚至是差點手指頭被割掉之後，他不僅沒有選擇放棄，反而發了瘋一樣的琢磨偷竊的技巧。

在這段時間裏面，不知道是因為飢餓的緣故，讓齊平的天賦被激發了，還是中途有人指點，她的偷竊技巧居然真的被練得像模像樣，讓一般人根本無法發現自己的錢袋又或者是食物被偷走了。

就這樣她活了下來。

也許生活的方式不怎麼美妙，但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裏面，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可能性。

就這樣齊平以職業小偷這個身份不斷的成長，甚至在周邊還開始小有名氣。

這裏要說一句，這個小有名氣絕對不是褒義詞。

因為這意味着齊平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趙凡之前提到過孩子的出路，但那兩個出路只是孩子們正道上的出路。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邪道上的出路。

那就是將偷搶的生意擴大，甚至沾染上更多的旁門左道。

換句話說也就是所謂的幫派。

一群混不下去或者是想掙大錢的人聚集在一起，通過陰影來使自己發家致富的團體。

小偷這個職業絕對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職業，隱藏好自身是這個職業安身立命的條件。

一旦出現所謂小有名氣的說法，那毫無疑問就證明了這個人絕對和這些幫派有所牽連，她是因為幫助幫派做事，導致自己的名頭被散播了出去。

一般這樣的人都活不太長。

因為職業小偷通常都是需要去虎口奪食，一旦成功最先被找上的就是他們這種第三隻手。

齊平的死亡也正是因為某一場江湖仇殺，據說是因為幫助某個小幫派里的某一個人，偷竊對老大不利的證據，結果一時失手被追殺致死。

平常的一生。

這樣的人在這個地方雖然不是特別多見，但也不算是特別少見，早上死亡的那個夢境裏面，趙凡大致就能夠猜出這些。

從這樣的一生里，趙凡完全得不到有關於那場火災的其他信息。

原本還以為這個少女會認為當年的火災是有人故意縱火，她會去調查事情的真相，趙凡也可以從其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但完全沒有想到這名少女只是很艱難的在活着。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就不給趙凡任何信息，齊平之所以明知危險還選擇進幫派，童年時期之所以沒有選擇簡單的方式，其原因好像是因為她一直在找一個人。

至於是誰，那毫無疑問，當然是火災裏面救她出去的那個人。

不管是夢境還是資料裏面的文字都是這麼告訴他的。

只是……齊平會選擇進入幫派裏面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