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畏流言,勇敢的你最懂我的心

第16章 不畏流言,勇敢的你最懂我的心

生存從來都是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動物這樣,人何嘗不是如此,只是人不會那麼直接和血腥,而是談笑間或不知不覺間就置對方於死地。生存的必要條件就是活着,活着就要以犧牲其他的利益甚至生命為代價,這就是殘酷的現實。當環境適宜生存時披上善良、道德、良知的外衣,當危及切身利益時,一切暴露出赤裸裸的動物本性。這不能怪誰,這就是動物包括人的生存法則。

……

又是一個周五晚上,夕陽的光輝在林間晃蕩,一群小雞在老母雞的帶領下向庭院裏走去。帶着一個周學習的疲憊和兩小時路程的勞累,吉巧終於跨進了家門,腹部已飢餓得肚皮頂住了後背。

“媽,又在做豆腐呀。”吉巧進門發現母親正在灶房磨豆腐,“還沒煮飯嗎?”

為供吉巧上初中,吉巧媽做起了做豆腐的小生意,晚上推,第二天背着走村串戶買,雖然轉不了幾個錢,但一周下來吉巧的生活費也就基本夠了。

“嗯!回來了。”吉巧媽正用小勺把黃豆瓣舀在小鋼磨里,“熱冷飯吃,做好豆腐再做了吃。”

吉巧便放下書包,把土灶鍋里的水放好,用木柴把火點燃,燒水擠豆漿,順便撿幾個洋芋放到火里燒吃,此時已飢餓難耐了。農村孩子已習慣於吃苦和幫助大人做家務,絕不會僑情。

在山裏,洋芋真是個寶貝,至少保證再貧窮的人家也不會餓肚子,並且很方便,幾把柴翻幾個滾就可以吃了。別看從火里刨來時黑乎乎的,用篾片一刮,外表金黃,裏面黏糊糊、香噴噴的,吉巧一連就吃了四個,才感覺腹中不再那麼空蕩蕩的,便又颳了兩個遞給這在磨黃豆瓣的母親。

那邊豆瓣已經磨完,這邊水也差不了,母親找了豆腐架開始擠豆漿,吉巧再一次發現母親消瘦的身軀似乎比自己疲憊,忙洗洗手熟練參與進來。

“這豆漿得擠得乾淨,不能留一點豆渣在裏面,這樣作出的豆腐才細嫩清白。”吉巧媽邊用手擠布袋邊說,純白的豆漿順着纖瘦的手指,嘩啦啦地流到下面的桶里。

“嗯!知道了。”吉巧以為是母親教她做豆腐,拿着舀熱水的瓢認真聽着,自己內心還想親自去試試。

農村大人教孩子做家務一般都是“三步走”,第一步旁邊看,第二步跟着做,第三步自己做,當然大人在旁邊指導着。

“這就像做人,得自己乾淨清白,別人才不會說三道四。如果自己不幹凈,就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柄,讓自己難過,也讓家人跟着抬不了頭。”吉巧媽看了一眼吉巧,這是一種認真而又探尋的表情。

“我媽!您做豆腐還悟出了生活哲理了。”吉巧笑着說,但心卻在想,是不是母親要說什麼了,以她對母親的了解,但凡有事,母親總會繞山繞水提醒,才會切入正題。

“在學校還不錯吧!”果不出所料,吉巧媽開始切入正題。

“不錯呀,就是作業多,學習緊張,怎麼了?”吉巧回答並反問道。她以最快的速度對學校生活做個清理,好像也找不出有哪點不對。

“聽說你們班主任肖老師對您特別好,好過了一般的學生?”

“誰說的?簡直混賬,我就是個語文課代表,要抱作業去他那兒,我還讓丁湘跟我一起去,誰這樣無中生有?”吉巧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前段時間才跟丁湘解釋好,這回倒好,直接傳到村子裏了。

“讓我知道,我一定撕爛他的臭嘴。”吉巧咬牙切齒說。

“關鍵是有沒有那事?”

吉巧媽把布袋裏最後的豆渣也倒在了篩子裏。

“沒有的事,誰跟你說的?”

吉巧返回到灶前,添了把柴,火苗在土灶一下竄起,吞噬了整個鍋底,火煙從灶門口撲來,熏得吉巧幹咳了兩聲,眼睛也刺激出了幾滴淚水。

“您婆婆說的,她說那天她去磨面,你姑媽悄悄告訴她的。她聽到后,昨天還來咱們家,要我問問給你提個醒,鬧大了對兩家的名聲都不好。”

吉巧媽把豆漿舀到鍋里。

“怎麼聽見風就是雨,那我姑媽又是聽誰說呢?”吉巧估計母親也不知道,但還是問道,心裏卻在想,這會是誰呢。

“沒說,沒有最好。一定要潔身自好注意自身形象,就像這豆腐,本身沒有豆渣,怎麼會吃出豆渣呢?沒有石膏起作用,豆漿怎麼會變成豆腐呢?有的事只要有那麼點跡象,一傳十十傳百結果就成真的了。”

吉巧本想去問姑媽,但現在不能去問了,為買鋼磨的事,兩家關係鬧僵了。

這一年,村裡剛用上電,公社時遺留下的公房轉租給吉巧的姑媽家支起了磨面機、打糠機,雖然遠一點的要走三四公里,但是絕大多數村裡人還是願意把包穀背到公房磨,家裏的石磨都成了擺設。

但吉巧家不同,有了電之後,吉巧家東拼西湊賣了一台單相電的鋼磨,因為天天要做豆腐,挑去公房磨也不是常事,但這就得罪了姑媽家。說吉巧家自從攀了王東家這門親,就不把他家放在眼裏了。

後來少數農戶,嫌公房太遠收費高,就近就到吉巧家磨面,雖然慢一點但收費低、路途近,兩家矛盾進一步加深。

再後來村裡又有人陸續買了鋼磨或粉碎機,姑媽家生意越來越不好,就愈加仇視吉巧家,說吉巧家是領頭的獅子,是生意不好的罪魁禍首。

吉巧想不通,為什麼如此至親的人就為一台鋼磨會鬧到如此地步,是不是利益可以大於親情。也許這就是山裡人和城市人的差距吧。這種關係,吉巧自然不好再去問。

不知王東知不知道,吉巧想,要是能見面就好了,讓他問問他媽情況,不行再讓他媽問問姑媽到底是怎麼聽說的。這無中生有的造謠,不澄清會越鬧越複雜。

吉巧心想王東這傢伙也兩周不見了,前幾周還借故送她到學校呢,這幾周倒好像突然間消失了一般,還是又突然喜歡上了那個女孩。男孩的心,就像天上的雲,這會兒還在頭頂,忽而就飄到了天邊。去他家吧,現在不合時宜,萬一真讓自己和王東睡一起,那不得羞死,萬一控制不住弄大肚子,且不就毀了一生。

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吉巧安慰自己,可心中一片亂麻,不想還好,越想越亂。

第二天,吉巧返回學校剛上完坡,遠遠就看見王東的自行車停在那兒,一種久違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沉重的心情一下輕鬆了許多。

她就是他的天使,他就是她的騎士。

……

吉巧走到車邊,王東從旁邊的土埂上站了起來。

“來了!”一種撩人的柔聲。

“在這兒幹嘛?”吉巧明知故問,微風徐來,帶着王東特有的氣息,這種味道,吉巧已經很熟悉。

“痴漢子等婆娘啊!”王東自嘲笑了笑,順勢把吉巧摟在懷裏,就是一個熱吻。

吉巧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鬆開了手,剛感到有一顆果糖掉進口裏,突然就沒了,心裏怪自己真笨,為什麼都幾次了也不會有所準備。

她還想要,但羞於說出口,此時此地也不適宜,男女擁抱接吻,被人看見就會罵傷風敗俗不道德。

“上車吧!我要去集市,順道送送你。”

吉巧沒有說話,知道順道是王東送她的借口,便上了車,藉助坐自行車,把他緊緊摟在懷裏,感受他的陽剛之氣,就像春風吹拂正抽芽的柳枝。

“在學校好吧?”王東問。

車很慢,這是有意增加相處的時間,因為這在旁人眼裏沒有什麼特別,濃濃的甜蜜只有他們自己能體會。

“好呀!就是課程緊張。”

吉巧用下巴蹭着王東的背脊,飄逸的秀髮隨風飄起,輕撫着王東的臉龐,燃起王東作為雄性動物的本能。他騰出一隻手握着吉巧的雙手,柔滑細膩,捂着的手扳着那纖細的手指,像在飲香檳,一杯又一杯,洒脫而又沉醉。

“聽說你們肖老師……”

“聽說肖老師追我和我好是吧?”吉巧打斷王東的話,

“沒有的事!我還想讓你了解一下誰說的,居於什麼目的。”

“我也不相信!但誰這麼無聊呢?”

“我們同學丁湘竟然知道我們的關係,還聽說我倆上床了,你說奇不奇怪。就是還逗你玩那個女孩。”

“有印象,那她又是聽什麼人說的呢?”

“她沒說。她喜歡肖劍老師,還說了他們以前的事,她要我不能和肖劍老師走得太近。”

“你那同學了解的目的,應該就是讓你別跟她爭你們老師,但在村子裏造謠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讓你家退婚啊!讓我讀不成書啊!”吉巧猜測。

“這得慢慢了解!你們老師應該很英俊瀟洒吧,如果你真的喜歡,也可以接近呀,以後後悔莫及喲。”

“你看上哪個小妹妹了,想趕我離開?”吉巧說,“可我就是不離開呢,你都‘睡’了我,我以後怎麼做人。”

“逗你的!我怎麼捨得你。你沒感覺我的心在你手心噗嗤噗嗤跳個不停。”

“那是動物本能。”吉巧伸手捏了捏王東的耳朵,真的有點發熱。

“我是動物,你是神?”

“誰說我是神!”

“那你也有動物本能呀!”王東回過頭看了吉巧一眼,臉色緋紅,想剛喝了一點點烈酒一般。

“去你的!”吉巧說。

臉龐已貼在了王東背上,還壞意地往衣服里吹了幾口氣,弄得王東直呼投降!饒命!

甜蜜的人都感覺時間很短,不知不覺已到了學校,再三交代要了解一下誰造的謠后,吉巧依依不捨下了自行車,走進了學校。

吉巧發覺背部忽而變得清冷,風不知何時變大,天地變得如此空曠,風中的自己如此孤寂。

王東跨上自行車在來來往往的馬車隊中竄動前行,離開了學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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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天堂不再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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