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崤山餚山?
感冒餘毒未清,全市流感,諸位仁兄注意保暖防寒……
……
司馬言和管亥護着逄紀出發的時候,逄紀仍然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不過服過雲襄替其配製的葯湯后,在離開弘農城的途中便從顛簸之中蘇醒。
因為已近秋末冬初,天氣愈發冷清,雲襄將張溫當日派去接他的馬車一併給司馬言帶上。趕車的士兵一邊揮鞭驅馬,一邊哈着熱氣,馬車周圍有管亥和百名雲軍護衛在旁,車廂內靠着單薄的簾幕勉強抵禦外界寒風,但仍有不少風鑽入廂內,打醒靠在一旁守着逄紀的司馬言。
“公圖,你醒了?”司馬言一睜眼就看到逄紀疲憊地撐開眼皮,急忙湊上身去,慰問道。
“這是哪?是不是已經死了……”逄紀沒看清司馬言的臉,向周圍白帳張望,掙扎着要坐起身。
司馬言連忙扶住逄紀慌張的身形,安慰道:“公圖,莫要着急,你看清楚,你還沒有死,這是在馬車裏。”
逄紀終於從繃緊的神經中抽身,猛地抬起頭看向司馬言,怔怔道:“文仕……是你?”
“是我。”司馬言將他扶到車廂邊上依靠着,繼續道:“沒事了,公圖。”
“我以為我已經死在郭圖的屠刀下了。”見到司馬言體貼的照顧,逄紀為自己適才的表現感到慚愧,歉笑道:“剛才失態讓你見笑了。”
“沒事,人醒了就好。”司馬言賠笑道:“我還以為妙傑這安驚的方子是假的,心裏還準備回頭就找他算賬呢。”
“雲公子?”逄紀坐正身子,向窗帳外看了看,問道:“難道他沒與我們同行?”
“不錯。妙傑說什麼偷梁換柱要做就要做全套,不能讓征西軍的人知道你還活着。”司馬言一面解釋一面向逄紀說明一切,“所以由我和老管護送你先回朱虛縣養傷。”
逄紀微微一怔,腦海里頓時浮現當日被郭圖一陣侮辱后,一幫士兵衝進帳內將他打暈強行拖走,迷糊之中他聽到幾人說要將他押送至大散關外處死,如今看來又是雲襄和司馬言救了他。
“原來是這樣。”逄紀失落地合上眼,垂頭嘆氣道:“袁紹終究還是聽了郭圖的主意,要將我除去。”
看着逄紀沮喪的樣子,司馬言連忙寬慰道:“公圖莫要灰心,不是一句話說得好,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嘛,只要你願意我和妙傑都非常歡迎你加入我們雲軍。”
逄紀抬起頭,定睛看了看司馬言,心懷感激道:“文仕……”
是啊,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雲襄與司馬言等人三番四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為君大度仁義,為友坦陳豁達,到現在司馬言邀請的他的口吻仍是禮賢下士,而非那種乘火打劫威逼利誘。
“文仕!”逄紀看着眼見這位幾次救他於危難的男子,眼中噙淚,下唇打顫,緩緩舉起恢復力氣的手,重重一揖道:“承蒙公子與文仕救命之恩,又如此禮待我這種棄卒,逄紀深感大恩,若是這樣還不思其恩,那逄紀還能立足於何地。”
“公圖,你的意思是願意加入我們?”
逄紀點點頭,欣然道:“從此鞍前馬後,誓死效忠!”
司馬言叫了一聲“好!”,手掌握住逄紀的雙拳,側臉看向窗外,沖外面喊道:“老管,老管!”
“文仕怎麼了。”車廂外的管亥聞聲而來,策馬跟在馬車邊,靠近窗戶,向內問道:“難道是逄先生又出什麼事情嗎?”
“不是!”司馬言抬起一隻手搭在窗格上,掀開帳簾,高興道:“是公圖決定棄暗投明加入咱們啦!”
“真的嗎?”管亥看了逄紀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驚喜的表情,“太好了,公子他們知道的話一定也會高興極了,文仕真有你的。”
“那還用你說。”司馬言驕傲地沖他挑了挑眉后,便將帳簾放下,揚聲道:“老管咱們可得加把勁,爭取在日落以前穿過那個什麼餚山的。”
逄紀皺眉一愣,道:“餚山?”
……
……
崤山一詞還未及更正,馬車已經停在一處綠意盎然的山腳,正好午時,憑着冬日稀薄的陽光,四周尚有餘溫。在司馬言的提議下,管亥與他架着逄紀顫巍巍地走下馬車。
兩人將逄紀扶到有陽光照射的地方后,管亥將逄紀全權託付給司馬言,“文仕,逄先生就先由你照看,我去吩咐弟兄們到一邊喂馬歇息。”說完轉身就朝人群走去,有條不紊的指揮着眾人執行指令。
此山腳向南背北,天然形成一道完美的屏風,遮擋這幾日北下的寒風,加上太陽的暖意,逄紀聳了聳肩,竟然發覺自己精神了些許。
“文仕,繞過崤山,可就是潁川地界。”逄紀抬起手擋在眉尖下,眯着眼睛望向東南面的平川丘陵,淡淡道。
“應該是吧。”對於地理一項一知半解的司馬言,撓了撓後腦勺應付道。
“我聽說那是黃巾賊起兵的源頭。”
“是嘛!”司馬言眉毛頓時一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祥的預感,忙追問了一句,道:“那會怎麼樣?”
逄紀皺眉道:“雖然張角等黃巾主要頭目俱已被滅,但是已經有不少殘餘黨羽流竄四地,因此咱們還需白日裏趕路,夜裏投宿鄉鎮為妥,萬萬不能在荒郊野外過夜,以免遭遇到敵襲。”
司馬言猛地站起身來,顯然他事先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面,雲襄在臨別前更是對此事隻字未提,他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文仕,怎麼了?”看着司馬言呆了老半天的逄紀,不禁問道。
“啊?”司馬言猝然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兩聲,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不過在想若是真遇上黃巾餘黨或是山賊,應該如何護你周全下與敵軍周旋。”
逄紀眸色一震,凝目看了司馬言半響,努力自己站起身來,“文仕就連緊要關頭還顧着在下,逄紀真是深感大恩,屆時願與諸位共進退,是生是死絕無怨言!”
司馬言俏皮地挑了挑眉,本有些擔憂的眼眸頓閃亮光,上前扶穩逄紀,欣然道:“雖然說咱們人少,但是有我和老管在,若真有敵人來犯也占不到半天甜頭,更何況還有公圖替我們出謀獻策,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將公圖送至朱虛縣。”
逄紀徐徐抬手一揖,微微低下菱角分明的頭型,淡然道:“願為文仕效犬馬之勞。”
“公圖不必多禮,你還有傷在身呢。”司馬言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拉着逄紀不必再行禮,將他安置於青石上,“來,快些坐着。”
“文仕也一樣,一起坐吧。”逄紀也不推辭,緩緩坐了下來面向已經各自在整頓的雲軍,向司馬言稱讚道:“想不到公子不但計謀無雙,連麾下將士也是各個訓練有素。”
兩人談話間,管亥已經安排好士兵整頓的事宜,朝二人走來直徑走來,看見二人正看着自己談笑晏晏,不由得發問道:“你們倆聊什麼呢,一直看我幹什麼?”
“公圖在誇你領兵有方。”司馬言笑着站起來,上前搭着管亥的肩膀,慎重其事道:“這一路就有勞老管護我和公圖的安危。”
“文仕莫要說笑了。”管亥哭笑不得,忙道:“你武藝超群,我不過陪襯將軍罷了。”
司馬言被他一番稱讚也不得意,勉勵道:“老管莫要灰心,武藝這種東西勤加練習即可,可這帶兵打仗的能耐就非一朝一夕能成的,我還要向你多多學學才是。”
管亥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司馬言今日居然反倒謙虛起來,由不得發自內心道:“文仕,我以為你又要驕傲一陣子,沒想到你也有謙虛夸人的時候,老管受教啦。”
逄紀插話道:“二位一人一語,一誇一褒倒也不失禮貌,依我看是逄某該向二位多說聲謝謝才是。”
兩人忙拱手一揖,司馬言笑道:“公圖不必多禮,你我……”
“報!”
倏忽間,遠處探子飛馳來報,截斷了司馬言的聲音。眾人旋即臉色一變,司馬言自然而然的護在逄紀身前,眼見探子走到身前。
“什麼事情?”管亥急忙問道。
“稟報二位將軍,不遠處發現一夥賊人,正在圍堵一名大漢。”
司馬言與管亥相互對視片刻,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司馬言轉身向逄紀交代道:“公圖你在此歇着,我與老管去去就來。”
逄紀欣然點點頭,道:“二位儘管去救人便是。”
“好!”司馬言應了一聲與管亥在探子的帶領下,一起往崤山前方的樹林奔去,望着三人的背影,逄紀露出了一絲安心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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