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踴躍登台
第34章：踴躍登台
姜正掉頭繼續前行，邊走邊說：“論武藝，你要比孫聰強不少。論心計，馭人之術，孫聰比你強得太多。所以，即便孫聰不搞小動作，你沒有被武館開除，少館主老夫也會選擇由他來當。
不過人不可恣意妄為，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必須承擔後果，無關對錯。沒有人能肯定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是老夫相信目力所及之地，沒有可敬畏之事，就必有可敬畏之人。
說實話，老夫很難相信對秦毅父女下手的，是你或者孫聰。但確實是孫聰率先指證你，孫子魚將你打落懸崖，也確實有幫孫聰剪除競爭對手的嫌疑。
不過沒有任何證據，老夫不可能懲罰他們，但是你，肯定認為他們不可饒恕。這件事，老夫可以不管，但必須是在誇武接印之後。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周逸辰點點頭，轉身便走。
“等等……”姜正阻止道，“之前聽秦毅說，不管是什麼武功，只要被你看到，你便使得出來。老夫剛才使出的槍法，耍一遍讓老夫看看？”
周逸辰想了想，伸手掰下一根樹枝，掐頭去尾，留下五尺來長的一截，拉開架勢。
“戰場更加適合長兵器。”看到最後，姜正沒有一字點評，沒頭沒腦地留下這麼一句，揚長而去。
周逸辰呆愣在當場，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山武館，依舊是明松暗緊，孫子魚更是整日憂心忡忡，好不容易，挨到了誇武接印慶典的日子。
武館中央，空曠的廣場之上，早已搭好了一座九尺高，長寬各九丈的擂台。
擂台周圍擺放着大量的座椅，王室、全國九十個郡，南山城、南山武館各有位置。
周逸辰，自然是在遠處的山林之中……答應了姜正，這場盛會，他便只剩下了觀摩的資格。
人群熙熙攘攘，各自喧嘩。突然，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南山武館館主來了。”
偌大的廣場頓時安靜下來，而且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自發地站了起來，包括王室座位上的成員。
姜正一臉祥和的笑容，穿着淡藍色的寬鬆對襟褂，緩步走向主看台，走到主位，直接坐了下去。
雖然坐着，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勢，籠罩四面八方。
環顧四方，伸出右手，掌心朝下壓了壓，眾人便都坐了下去。
隨後，戒律堂的老秦站起身，朗聲道：“在下秦懷，謹代表南山武館，感謝各位的到來。南山武館少館主誇武接印慶典，實際上是年輕一輩交流切磋的盛會。意在增進友誼，共同進步，以便將來攜手保境安民，為大隋的繁榮富強盡一份力。
眼前這座擂台，就是供大家交流展示的平台。請大家記住了，交流不是好勇鬥狠。絕對不可以傷人性命，這是擂台誇武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
話就不多說了，接下來請後天武者，踴躍登台！”
秦懷剛剛坐回自己的位置，一位壯實的少年便一躍而起，飛踏雲梯，迅速來得擂台當中，咧嘴一笑：“南山武館姜山，後天大成境界……”
“巧了，我剛剛突破到後天大成。”一個扎着兩隻羊角辮的小姑娘，從人群中站了起來，順着雲梯一步步走上擂台，邊走邊衝著姜山笑。
待她走到身前差不多兩丈的位置，姜山立即拱手，道：“有禮。”
小姑娘邪魅地一笑，陡然一掌擊出，速度極快。
姜山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操作？不都是要報出名號，相互致禮之後才交手的么？
好在距離有點遠，在對方手掌即將印到胸口的剎那，姜山終於反應過來。
倉促間，身體往右一閃，同時抬起左臂。少女那一掌，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左臂上面。
在那一掌的力量衝擊之下，姜山連退數尺，腳步也有些踉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嗆”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
周逸辰不禁搖頭……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場比試，姜山要輸了。
原本是不應該輸的。正如那小姑娘所說，晉級後天大成這個境界，姜山比她要早很多。
而且周逸辰能看出來，姜山的基礎和境界都鞏固得不錯。
只不過，他被小姑娘偷襲成功，也被小姑娘成功激怒。
情緒激動，心態不穩，同境界比斗，絕對是輸多贏少。
小姑娘相對較弱，卻用心計贏得了主動，極有可能也將贏得最終的勝利。
心計……沒錯，那一日姜正說的正是“心計”。看樣子，在這種實力相差不大的競爭中，心計着實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實力相差不大？嗯，如果姜山是一個先天大成武者，好像小姑娘用再多的心機，也只能是徒勞。
不對，怎麼又用了“心機”這個詞？心計和心機可是不一樣的。
對了，小姑娘用的不是“心計”，只是“心機”……
事實上，在這樣一個純粹就是展示和娛樂的平台，輸贏並沒有那麼重要。真要臉皮薄，不上擂台就是了。
那小姑娘自知實力不夠，偏又想上擂台，還不願意戰輸。
這一次就算贏了，無非是滿足一下可憐的虛榮心，是真的贏嗎？
好像不是……一旦她嘗到動用心機的甜頭，習慣了投機取巧，未來遇到真正的生死搏殺，可能一次就輸得乾乾淨淨。
又好像是……畢竟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總不能將此時的贏跟將來的輸拿到一起來吧？沒有人一輩子都站在頂峰，就像每一座山都有起伏……
陷入了與“心計”相關的思考當中，周逸辰竟然再也無心關注擂台上的動向……
擂台上的節奏，被秦懷牢牢地掌控着。
當周逸辰的注意力再度轉移的時候，擂台上站着的已經是孫聰。
已經是真正的“誇武”階段了！孫聰站在擂台上，接受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武者挑戰。
當然，挑戰者有着嚴格的年齡和境界限制，那就是不能比孫聰年齡大，不能比孫聰境界高。
說到底，還是表演性質。畢竟是接南山武館少館主的印，與其他勢力並無任何關係。
周逸辰眉頭微微擰起，有那麼一刻，他想加入挑戰者的行列，然後讓孫聰在全國的武者面前，經歷一場由天堂到地獄的噩夢。
濃烈的殺意，甚至溢出了體外。
不過，最終被他按捺了下來。
不僅僅是因為答應了姜正……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事，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言出必踐的人。
有時候，不說一個字，也一定盡全力；有時候，承諾千言萬語，也轉眼即忘。
三年儲存起來的恨意，讓周逸辰這一刻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