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爺的小年糕第5章
胤禛見懷中的小姑娘只穿了一身兒白色的裏衣,不禁皺着眉對蘇培盛吩咐道:“取一件爺的外袍過來。”
蘇培盛愕然片刻,連忙按照胤禛的吩咐取了一件胤禛平素里穿過的一件深藍色外袍遞給胤禛,胤禛接過外袍,動作輕柔的將其穿在小姑娘身上,眼中的心疼與憐惜令蘇培盛與隨行的一眾親信侍衛驚詫不已。
他們的主子四貝勒胤禛一向面冷心冷,可不是一位愛管閑事的主兒,況且胤禛一向小有潔癖,他的衣裳一直由專人收拾整理,就連府中的福晉們都未曾有機會穿過呢,如今胤禛卻親手將自己的衣袍穿在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身上,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奇事。
論理雖然胤禛此行奉康熙旨意前往湖北省查案,為了趕路方便,並未帶婢女隨行,除了親信侍衛以外,只帶了蘇培盛一個小太監伺候,但若是胤禛將這個落難的小姑娘交由蘇培盛照顧、讓她暫時穿上蘇培盛的衣裳應急,倒也合情合理,然而,胤禛卻一直親自照顧這位小姑娘,親自抱着她沒有一點要鬆手的意思,顯然對這個小姑娘極為在意。
胤禛目光敏銳,一打眼便已經看出年若蘭出身富貴之家,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舉止皆與她身旁的刀疤男格格不入,顯然他們不是同路人,因此胤禛覺得多半他懷裏的這個小姑娘便是被眼前那個地痞無賴拐走的。
這個小姑娘生得這般美貌,年紀雖小卻已經能夠看出其天姿不凡,長大后必定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人,想來是她的出眾的容貌引來了拐子的注意,這才為自己招來了這場災禍。
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被拐子拐走,不是將她賣給大戶人家做奴婢,便是賣到青樓之中當妓*女,如此她的一生也便徹底毀了。
想到倘若懷中的小姑娘今日未曾遇見他,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想道她不是成為權貴商賈的玩物,便是在青樓之中過着迎來送往、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日子,胤禛本就冷肅的面容更加難看了幾分,冷得幾乎能掉冰渣子。
胤禛從前也知道那些被拐子拐走賣掉的女子命運多舛,但心裏卻並沒有太大的波瀾,然而,如今他只要一想到懷中的小姑娘也會遭遇如此悲慘的命運,心中便湧起一陣莫名的心疼,覺得難以忍受。
胤禛從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了一個天清色的小瓷瓶,用手指沾了裏面的藥膏,動作輕柔的將其塗抹在年若蘭紅腫的小臉兒上。
儘管胤禛為年若蘭塗藥的時候已經十分小心,但觸及傷處帶來的疼痛仍舊令她蹙着黛眉,小臉兒上顯出委屈與痛苦的神色。
胤禛未及細想,便輕輕的拍了拍年若蘭的後背,溫和的安慰她道:“莫怕,塗了葯便不會再疼了!”
蘇培盛看着胤禛將他珍藏的那瓶葯毫不吝嗇的給年若蘭用了那麼多,驚訝得瞠目結舌。
那瓶可是皇上賞賜給四阿哥的上好的傷葯雪蓮生肌膏,四阿哥平日裏都捨不得用,而如今四阿哥卻將這瓶珍貴的傷葯像塗雪花膏似的給這個陌生的小姑娘用了一大半,對這個小姑娘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李側福晉為四阿哥所生的二格格與這個小姑娘年紀相仿,雖然身為四阿哥的女兒,卻還沒有這個福氣被四阿哥抱過呢!況且四阿哥看這位小姑娘的目光與對待她的態度倒也並不像是將她當成女兒對待,令蘇培盛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胤禛為年若蘭抹的傷葯的確極好,用藥之後年若蘭臉上的傷已經不若剛才那般紅腫得厲害,但若要完全消腫,則還需要一兩日光景。
胤禛見年若蘭被傷成這樣便覺得心中怒火難消,吩咐手下侍衛直接用冷水將刀疤男潑醒。
刀疤男剛醒過來便惡人先告狀,竟鬼哭狼嚎的哭道:“幾位大爺穿得如此體面,怎的也做這般欺凌弱小、強搶民女的勾當來?你們搶走小的的閨女做甚?請各位大爺高抬貴手,將小的的閨女還給小的吧!”
胤禛怒極反笑,冷聲質問道:“你的閨女?就憑你這幅德行哪裏像她的父親?都說女兒肖父,她哪裏與你有半分相似之處?再者,倘若你果真是她的父親,她剛才又豈會拚命向爺求救?可見你是在扯謊!”
“大爺,您錯怪小的了!小的剛才說的可都是實話!小的的閨女像她死了的娘親,所以看起來才會與小的不像。再說,這天底下爹爹管教兒女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丫頭不聽話,小的這才教訓她的!”
對於刀疤男的砌詞狡辯,胤禛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胤禛吩咐蘇培盛去仔細的搜查馬車,看看能否找到證明刀疤男罪證的線索,蘇培盛辦差得力,果然很快便將刀疤男藏在包袱里的年若蘭的衣裙首飾搜了出來。
胤禛瞥了一眼這些質料貴重綉工精湛的襖裙和水頭十足的玉器首飾,冷哼道:“這些衣裳和首飾難道也是你能買得起的?”
刀疤男混跡江湖多年,早已看出胤禛一行人氣勢不凡,似乎大有來頭,自然不敢在胤禛面前承認自己的罪行,連忙繼續狡辯道:
“小的原本在家鄉做些小本生意,也是有些家資的,這些衣裳和首飾是小的幾個月前買給閨女的生辰禮物。沒想到小的近來做生意被人騙光了錢財,這才打算帶着女兒去京城投奔親戚……”
刀疤男一邊說,一邊用那雙老鼠一樣的小眼睛偷偷打量着胤禛的臉色,當他發現胤禛一直將年若蘭抱在懷中,對年若蘭極為在意的時候,頓時心念一動,連忙陪着笑臉對胤禛說道:
“小的沒本事,賠光了家產,已經不能再讓閨女過好日子了。倘若大爺看得上眼,便將她帶回家去吧。讓她長大了給大爺做奴婢,好好的伺候大爺!
只要大爺開恩,管她兩餐溫飽,讓她有個遮風擋雨的住處也便足夠了!她能得一個好去處,小的也就放心了。
只不過,小的將這丫頭養了這麼大,也十分辛苦,大爺只需給小的一些銀子,這丫頭就是大爺的人了!”
胤禛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你可知你藏在包袱里的這隻玉簪和玉鐲值多少銀子?足夠你養家餬口了。可你竟然還要將這個小姑娘賣給爺做奴婢,你竟然還敢謊稱自己是她的父親?簡直是無恥之尤!”
胤禛對身旁的兩個侍衛使了一個手勢,用冰冷的語氣沉聲吩咐道:“給爺狠狠的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能被胤禛帶在身邊的侍衛都是胤禛的親信,不僅對胤禛忠心耿耿,而且都是孔武有力的精壯漢子,其身手不亞於皇宮之中的御前侍衛,那刀疤男只不過是一個江湖上的混子,一個潑皮無賴,雖然也會使一些拳腳功夫,又哪裏是這些侍衛的對手,頓時被打得慘叫連連,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刀疤男終於明白如果他再胡言亂語不說實話,胤禛真的會命手下這些隨從將他打死,不過片刻便痛哭流涕,什麼都招了。
“大爺!大爺饒命!別打了,大爺!小的服了!小的說、小的什麼都說!只求大爺饒小的一條狗命!”
胤禛吩咐兩個侍衛暫時停手,銳利狠辣的目光令刀疤男不住的打着哆嗦,“你可仔細着說,倘若你再說一句謊話,你這條舌頭也便不必留着了!”
刀疤男被胤禛陰森的語氣嚇得舌根兒發麻,差點兒尿了褲子,哪裏還敢有半句隱瞞,連忙一五一十的說道:“大爺,小的只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給了小的五十兩銀子,讓小的將這個丫頭做掉,小的見這丫頭模樣兒生得不錯,便想將她帶到京城賣些銀子……”
胤禛擰緊眉頭,當即便追問道:“究竟是何人慾取這個小姑娘的性命?”
刀疤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與小的交接銀子的是一個衣着體面的婢女,小的並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奴婢,只知道她在一戶大戶人家當差。”
胤禛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的身世?”
“大爺明鑒!小的真的不知道她是哪戶人家的女兒,只見過她的一張小相,所以才認得她!前幾日又聽那個婢女說這個小姑娘會去集市上買東西,這才尋到機會將她劫走的!”
刀疤男急得直冒冷汗,生怕胤禛不相信他的話,接連發了幾個毒誓,口口聲聲說他說的都是實話,連他的幾個同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容貌幾何都給招了出來。
恰在此時,胤禛懷中的年若蘭卻忽然哽咽的低聲哭起來,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
胤禛連忙側耳細聽,方才聽見她一邊哭一邊反覆重複着一句話:“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
年若蘭迷迷糊糊的夢到了許多前世的事情,她看到自己自以為聰明的騙過了所有親人,甩掉了助理和保鏢,獨自一人前往那個風景如畫人的小鎮,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壞人,每個人都對她十分友善,還會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熱情的幫她的忙,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年若蘭恍然明白了一切,想來她的父母、兄長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和打算,不過是不想讓她傷心失望,這才配合她演了這齣戲,幫她了卻了最後的心愿。
年若蘭夢到前世摯愛的親人,只覺得心如刀割,然而前世養成的習慣卻令她在最傷心的時候也只會隱忍的小聲哭泣,不敢毫無忌憚的痛哭發泄自己的情緒。
年若蘭一邊流淚一邊哽咽的低聲哭泣,柔弱的啜泣聲雖然不大,但卻令胤禛覺得既心疼又煩躁,恨不得立即將傷害她的人盡數處置了。
年若蘭的話令胤禛更加認定年若蘭之所以會遭此劫難必定另有隱情,恐怕與其家人也有些關聯,遂命侍衛將刀疤男用繩子捆了塞上嘴巴,暫且留下他一條性命以便日後可以查出事情始末。
胤禛從懷中取出自己日常用的一塊素帕,憐惜的為年若蘭擦了擦臉上不斷滑落的眼淚,一向不會哄人的胤禛此時卻用難得一見的溫和語氣柔聲哄道:
“不要哭了!你已經被爺救下,已經安全了。從今往後爺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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