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而這些……”島皿指着周圍那群悠哉曬着太陽的群眾道,“這些人則是山下走頭無路的人前來投奔我們的”
空上笑道,“那你們這也算落草為寇了……”
島皿雙手一攤,“沒辦法,當時也是形勢所逼,我不過是想着若是籠絡的人多一些,也可以多點你們的消息儘快找到你們……而今目的已經達成,這寨子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了……”
聽到這話,原本一直葛優躺在草垛上曬太陽的男子急了,爬起來站到島皿面前,刻意將聲音放大道,“寨主……你這話是說來開玩笑的吧?這寨子若是解散了,我們這些人該怎麼辦?”
周圍的人聞言,一個個皆是神色緊張地湊過來,畢竟在進這山寨之前他們一個個都是老實巴交,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若不是被沉重的賦稅,以及不時流躥威脅着他們性命的流匪所逼,他們哪裏會想到要過這等打打殺殺的日子……
可要真過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來,最初他們是滿懷期待的,可是他們卻漸漸發現面對那些與他們一樣活生生,有血有肉,拖家帶口的人他們根本下不了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這寨主里即便他們不做事,每天的飯菜依舊不少,衣食無憂……
島皿無奈,“你說說……你們有手有腳地成天躺在這裏曬太陽,不思進取,還要大吃大喝,我這銀子海一樣地填進去,我也不是開養老院的,哪裏能養得了你們這麼多人的老?”
男子一想也是這麼個理,按下周遭嘈雜的聲音,“可是我們這些人上山之時你可是對着我們承諾過的,要讓我們衣食不愁,過安穩的生活,現在拋棄我們這算怎麼一回事……”
狐狸插話,“當初上山可是你們求着我們收留你的,怎麼又稱了我們承諾你后才上山的……”
島皿擺手道,“算了……算了……別的不論,不如這樣,這塊地界夠大,裏面也有山水,我替你們在山外布下一些法陣,尋常人等不可隨意出入,你們也可安心在這男耕女織,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
眾人見島皿與狐狸要離去的心思堅定,也知道勉強無用,四下商量過後,也點頭應允。
島皿遞給他們厚厚一沓銀票,“這些錢你們留着吧,以作不時之需……”
那群人頓時喜笑顏開,感恩戴德地收下。
如此,島皿為履行諾言,沿着這座山的山底設下陣法,我們便就此在這山上住下。
說來這些人雖一心只像靠着島皿跟狐狸啃,不思進取,可卻熱情好客之至,住在這裏的這三天時常有人送來一些自己耕種的瓜果,還有女人帶着小孩串門聊天。
一個星期之後,山上的這些人倒與我們混得稔熟,要離開時還有兩個頭上扎着衝天小揪揪的小娃娃抱着我的大腿哭着不舍離開,直到我拿着兩顆山上摘的野果子才將我的腿從她的手中換出來。
馬車上,空上調侃我道,“沒想到你這麼招小孩喜歡……”
我擦着身上沾上的泥漬,“現在知道也不算遲呀……”
坐在對面的島皿看着我倆道,“一段時日沒見,你們關係比之從前倒是親近了許多,空上也比以前要健談一些……”
見他眼都不轉地看着我,我被看得全身都不自在,揉着胳膊上起的那層雞皮疙瘩,“你看什麼?”
島皿聞言更是一臉認真地向我湊近,“我發現你跟之前相比變化很大呀……”
他若有所指地眼神刮過我的胸。
許是這段時日三餐穩定,營養足夠,而今我所在的這具身體不光身高如雨後春筍一般成長飛快,就連身材也開始漸顯女性曲線,前面後面都撐得高高的一團。
再加上空上之前為我準備的那身粉色的衫裙,更是襯得我面如桃花,白裏透紅,那氣色好得有時候早上洗臉之時望見自己的倒影,自己都想親上一口……
說起來而今自己也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小美人了,想到這裏,再對上島皿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我一臉防備地雙手環胸,“那又如何?”
島皿還想向我湊近,更近一步,卻被一旁的空上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滾出車外,正撞在車外趕車的狐狸身上,與狐狸一起雙雙滾到地下。
幸好這車趕得不快,兩人並未受傷。
島皿在車下氣急敗壞地喊道,“我說你這空上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我不過是跟安風開個玩笑,她還沒急,你倒急了……”
狐狸揉着屁股也是一臉委屈,“你說你踢他下去也就算了,怎麼還順帶一個我呢?”
空上放下車簾,沉着臉道,“廢話少說,安心趕車吧!”
島皿與狐狸跳上車,嘟囔道,“一段時間沒見,空上這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就是……就是……”
車裏我小心翼翼地望着空上,見他神色依舊陰鬱,不禁一臉討好地向他道,“你莫生氣了……我這有臨走時他們送的果子,你要不要嘗一顆?”
空上看着我手上那顆青翠碧綠的果子,又看了看沒心沒肺的我,沒好氣道,“不吃……”
“哦!”我將果子塞進自己的嘴裏,酸得齜牙咧嘴的模樣看得他終於神色一松,面露微笑。
“嘿嘿……”見到空上笑我也隨着他一起傻笑。
空上卻神色一斂,向車外的島皿以及狐狸道,“回去之前先去一趟集市吧”
“去集市做什麼?”
“把你身上的這身衣服換掉!”
“為什麼……”我上下看了這身衣服,在我的小心保護下也沒見臟跟破呀。
“你不適合”他將頭一撇,冷冰冰地拋下這句話,一臉傲嬌地不想解釋。
“空上……”見他如此,我蠻橫地將他的頭扳過來與自己對視,狹窄的車內只有他跟我兩人,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皂角香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指間是他皮膚細膩的觸感,再對上他那雙如一汪泉水一般波光瀲灧的眼睛,只覺得整個人的心神都被牢牢地鎖進那雙眼睛裏,令人不斷想要靠近……
在我反應過來之時,我與他之間已是近在咫尺,他身上的皂角香愈發清晰,吸引着我不肯離去……
最終唇畔輕觸,我渾身猶如電擊,渾身酥麻着,只瞪大着雙眼不止該如何動作……
只是那柔軟而又帶着一股奇異芳香的唇瓣令我又捨不得離開……
“空上……到了……”
車簾驀然撩開,島皿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你們……”
我與空上倉皇分開,低頭揉手像個做錯了事被家長當面逮住的孩子……
倒是空上鎮定自若地將並未凌亂的衣衫整理好,“已經到了是嗎?”說話間嘴角卻不可控制地帶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恩!”目睹剛剛那一幕的島皿與狐狸此時依舊一臉獃滯,跳下馬車看着沒事人一樣逛着街的空上竊竊私語着。
我生怕他們將這事大聲宣揚出去,急忙來到他們面前解釋着,“剛剛是因為車晃得很,我一個不穩才撲到他的身上的……一切都是意外,你們可不要想多了呀……”
狐狸望着着急自證清白的我,似笑非笑,“我們有說什麼嗎?你這可有欲蓋彌彰的嫌疑呀……”
我看着不懷好意的狐狸,氣急敗壞之下,揮手指向他的嘴巴,輕輕一劃,他的嘴巴頓時像被針縫過一般,連成一條線,再不能發出令人生厭的聲音。
這雖然只是一個小法術,可而今狐狸法力微弱,連變個人形還得倚仗島皿,面對這個法術更是束手無策,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蹦噠在我身邊讓我替他解開。
正在氣頭上的我置若罔聞地走開,狐狸一臉無助地望向一旁的島皿。
島皿無奈攤手,“讓你嘴賤!”
最終,狐狸蹦噠着去找了空上,而空上,心情極好地為他解開。
一解開后它望着被空上重新換上一身灰衣,一雙灰鞋的我又開始嘴賤地調侃道,“安風,你可真像個泥鰍哪,煎煎就可以吃了……”
還未等他笑出豬叫聲,空上揮手親自將方才為他解開的咒語重新續上。
而我從店裏找出一身黑得不帶一點其它顏色的衣服在他滿是抗拒的眼神之中給他套上……
島皿則是手搖摺扇,一臉同情地看着被我倆開回折騰的狐狸。
鬧騰着等我們回到所住客棧時天色已晚,坐在門口看月亮的扈一見着我們回來,喜滋滋地迎了上來,“安風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告而別了呢……”
我樂呵呵地拍着他的肩開玩笑,“怎麼可能呢,我們還交了一個月的房錢呢,不住也得找你們退完才能走呀”
聽到這話,狐狸無聲抗議,翻了個白眼。
扈一此時也注意到白眼翻得大大的他以及一路都是漫不經心的島皿,“這兩位是……”
“朋友……對了,還得再開兩間房……”我手向島皿一揚,示意他將錢給上。
“什麼?”他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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