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中國

回中國

周六早上,我親自駕車到里爾高鐵站迎接。安德魯一身悠閑裝束,酷帥的太陽眼鏡在見到我后摘到了頭頂。我高興地拉着他抱抱,臉頰貼了貼他的英俊臉。哦,我愛死了歐洲的這個問候禮。

安德魯親自給母馬和小馬檢查身體狀況,神情認真而溫柔,教旁觀的我如痴獃一樣不能移開視線。他朝我無奈一笑,指着小樹林,問:“要到裏面散步嗎?”

自從那個落入湖裏的深秋以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再踏入安圖小樹林。一絲恐懼與窒息的感覺在身上快速攆過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果然還是有陰影的。

“怎麼了?”安德魯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搖了搖頭,說:“我曾經被人推進這樹林的湖裏,雖然以後應該也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可每次路過還是不免會有警戒的感覺生出。”

“你是一個聰明而勇敢的女孩。”安德魯垂下眼,說:“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哥哥。”

他語中的傷感流露無遺,很有可能當事人已經不在世上。

“你哥哥他……”

“發生了車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我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安慰他,倒是安德魯朝我露出了淡淡的笑。

“說回我們吧,我大概下個月會到中國轉轉,你有回中國的計劃嗎?”

回中國?我張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我把下個月回中國的計劃告訴魯能,他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反應,只有默默的點頭回答。

我甩出一張代購清單,說:“回中國后你可以休假,你看看要不要從法國給家人帶些什麼回去,這周六和我一起去入貨,怎麼樣?”

“我…沒有什麼東西要買。”

“買支法國紅酒和潤手霜給你爸你媽也不錯呀。”

“他們已經過世了。”

“…..兄弟姐妹朋友戰友的也可以帶些巧克力給他們。”

“家裏只有我一個。”

“……那你打算假期回老家還是和我一起回北京?”

“送你回北京后,我會回單位辦些手續。”

“沒問題。”我把視線擰回桌面上的手提電腦,心裏卻不知道在樂些什麼。理了理思緒,我開始翻閱歐力衛給我送來的文件。這趟回中國可以待兩個多月,但卻不只有假期。

威廉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中國,這是因為U集團在中國的直營門店仍然只是少數,而中國區的大部分門店都歸合作小夥伴8集團自己管理。說直白一些,中國區的業務沒有我們參和管理的空間。

8集團與U集團的合作還是從泰喜*拉米東當家的年代開始建立,當年雙方共同出資建立在華的合資零售集團,直到今日依然分管各自的門店和資產,是相互合作又互相競爭的一對關係特別(畸形)的小夥伴。

雖然我還摸不準8集團那邊是怎樣一個情況,但至少在營運數據與財務賬本看來,中國區的合資業務還是經營得不錯的。

也許是心情愉快的緣故,飛機起飛沒多久后,我便睡著了過去。再睜眼,蓋着毯子的自己正毫無氣質地斜躺着,身旁的座位已經被我佔據了一半。幸好是窗口位,我馬上正襟危坐地掩飾着剛剛的尷尬,四處張望,鄰近的甲也在睡覺,正要暗自慶幸,忽然瞧見後座旁邊的魯能在看着我。我的臉噌一下滾燙,剛好瞥見端着水與飛機餐食回來的歐力衛,硬是裝出沒事人一樣的表情。

這趟回國,三位新聘的保全人員只有乙選擇休假沒有隨行,我們一行四人剛下飛機便瞧見來迎接我們的小徐。小徐還是一臉的笑嘻嘻,與冷淡的魯能形成鮮明對比,憑着懂得一些簡短的法語句子便很快與一同前來中國的甲與丙打成一片。

出了機場,魯能駐足停步,對我們說:“再見。”

我朝他揮了揮手,他看了我一眼,別過身離開。

小徐嘆息一聲。

“怎麼了?”我好笑地問,他這是嫉妒人家放假的節奏嗎?

“你不知道嗎?他要調回單位去了。”

我心中一抖,問:“什麼意思?他說要回單位辦一些手續……”我的腦袋快速運作,這些天裏與魯能之間的畫面快速重播了一遍,心裏頓時涼了半截,“你的意思是他不再當我的安全人員?”

小徐點頭,“我以為你知道這事……”

我心頭大亂,急忙回身往他剛剛離開的方向尋過去,路上只有匆匆往來的行人,我發足逛奔,沒有找到和他關聯的任何軌跡。撥打他的手機,對方正在關機狀態。

“怎麼了,老闆?”甲和丙緊隨我身後,歐力衛推着我們的行李,急趕慢趕地追上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天後,我每天醒來后和睡覺前的一件事情就是查看微信有沒有收到魯能的回復。我以為外爺對他在莫斯科失手的事情不滿才把他調走,可外爺說是魯能自己向單位申請調任。他到底為了什麼原因不願意留下?

“綸綸,你的客人到了,在客廳。”媽媽說。

噢,我居然忘了安德魯今天抵達北京的事情,幸好有歐力衛幫我去機場接他。爸爸的超級豪宅已經裝修完畢,他打着我的名義把外爺與外婆接到屋裏來住,媽媽自然也跟着搬了過來。但宅子還是很寬敞,為了催生熱鬧與宣示友好,爸爸還邀請(攛掇)了安德魯到家裏下榻。

“這裏很美,但又跟我在紫禁城看到的中國傳統古典風格有些不一樣。”安德魯見過外爺與外婆后便隨着爸爸在屋裏屋外參觀。

“這是仿漢唐的建築風格。”爸爸笑眯眯地開始給安德魯科普漢唐與明清文化的差異,兩人用法語聊得格外投契。

媽媽在一旁用中文低聲問:“你回來后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很多煩心事?”

我搖頭否認,推搪說:“可能是倒時差的關係吧。”

周末結束后,工作又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排開。爸爸特意安排了一個和8集團的零售子公司主席兼執行人黎安的高爾夫球會。

高爾夫球運動是一個很適合談生意的活動,場地開闊,沒有合適的話題時可以專註於打球,不像飯局那樣在密閉空間裏面對面聊天,冷場的時候只能往繼續夾菜。

“楊小姐初學高爾夫球也打出兩桿的成績,真是後生可畏。”黎安豎起拇指,他是一名華僑,早年曾留學歐美,做工業起家,後來被8集團的總裁況天佑委任為零售子公司的負責人,為8集團在國內創下了零售業的傳奇佳績。

“黎叔叔過獎了。”跟着長輩參加活動,我大都奉行規行止步,少說少錯的原則。我們的話題也不知不覺地轉到了網絡零售上,8集團正密鑼緊鼓地籌備線上銷售平台,黎安對U集團沒有線上發展的計劃感到吃驚。

我很難與他分說整個歐洲零售業上的瓶頸,只推脫U集團在國內還處於實體門店的擴張階段,暫時還沒有發展網絡新零售的資金和經驗。事實上我也推崇在國內發展網絡零售,但如果沒有任何經驗便投入打量資金,這種燒錢的行為對整個集團來說風險太大了。

應酬結束的回程路上,我收到歐力衛發來的一條中文微信,貌似是一個地址。

‘小徐替我問來的魯能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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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中文的法國女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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