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東歐

出差東歐

我一頭霧水,只聽帕絲考繼續道:“U集團是我們拉米東家族經營了六十年的心血,你確定你真的有能力接管它?”

“我不確定。”我說,“但它現在已經在我手上,你覺得我可以怎麼做?”

帕絲考被我的話噎住,臉色不大好。

“我歡迎任何有能力的人來接管它,不管他或者她是不是拉米東家族的人。其實,我們只需要U集團能夠賺錢分紅就夠了,不是嗎?”

帕絲考的鼻翼煽動,緩緩說道:“好,我們等着你分紅派錢。”

這是啟溫斯家族的友誼在向我招手嗎?我沒有功夫細想。周末結束后,是連續兩周的東歐公務之行。

第一站是俄羅斯。我們一行四人,威廉,歐力衛,魯能,我,剛好坐滿一輛小轎車,U集團的俄羅斯總裁華丁米親自到辦公大樓門前迎接我們。

華丁米是地道俄羅斯人,四十齣頭,會說一口流利的法語。短暫的相互介紹會議后,我們馬不停蹄地前去參觀莫斯科城裏營業額最好的零售門店。門店很大,在人流不多的工作日顯得有些冷清。威廉對價格很敏感,不時地詢問店長關於每類爆賣款的銷售量。店長有些緊張,本就結巴的英語在威廉嚴肅的眼神下變得更結巴。

握手告別的時候,我特意對店長用英語說:“你幹得很好。”又用剛剛和華丁米學來的唯一一句俄羅斯語補充:“斯巴西巴。(謝謝)”

店長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看我的眼神明顯亮了一度。

晚上還有華丁米安排的接待宴。歐力衛朝我看了一眼,說:“很抱歉,拉米東小姐晚上還有行程,你們盡興吧,不用考慮我們。”

我看了看歐力衛,心想我們晚上還有哪的行程。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我馬上猜到他這是在編借口。不過我的確累了,在酒店房間喝了杯濃濃的蘋果汁后,便在床上睡到天亮。

第二天,我們繼續參觀集團位於莫斯科郊區的國際倉庫,進口部的同事也在參觀現場不時為我們解答問題。下午,我們驅車到莫斯科的金三環小鎮之一謝爾吉耶夫參觀另一家零售門店。門店裏的員工木訥地看着我們,我瞧見華丁米向店長使了個眼色,店長馬上朝那位員工說了句俄羅斯語,店員馬上為我們挽起一個笑臉,只是真的有些僵硬……

我對華丁米說,“我知道俄羅斯人有句諺語,笑容背後常常藏有目的。他們既然不愛隨意露笑就隨他們吧,不要讓他們強顏歡笑。”

華丁米很聰明,一點就通。回莫斯科的路上,他猶豫地問今晚的晚宴是否如期。眾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因為今晚的飯局對象是俄經濟發展部的主任。

晚餐訂在紅牆附近的一家安靜小餐館裏,主任已經到場,看見我們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進來,輕按在腹部的手掌揮動手指敲了敲鼓脹的肚皮。

“幸會,拉米東小姐,噢,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年輕漂亮。”主任一臉樂呵呵,顯然是慣應酬的人,天文地理風俗文化乃至各種八卦無一不能聊,就看對方愛好哪一範疇。

“U俄對我們國家的社會建設貢獻良多,如果在經營當中遇上什麼困難,不妨和我們說說,我們一定向上反應,為U集團爭取更多的便利,就是不知道U集團今後在俄會有什麼樣的計劃?”

出發到莫斯科前,我對俄市場的零售業發展歷史和這兩年的市場狀況做了些研究功課。多年的經濟制裁導致俄羅斯的盧布貶值,早年到俄投資發展的歐洲零售商現在大多已經退出了當地市場。

U集團繼續在俄苦戰,營業額也因為市場份額的上升在不斷上漲。但利潤的上漲不能跟上盧布貶值所帶來的困厄——剛賺回來的盧布換成歐元或美金,集團的利潤便降低了。再進貨的時候也因為貨幣貶值需要更多的盧布買入外幣,價格成本飆升,產品便要跟着提價,產品賣貴了,客人自然買得少。

多年循環下來,U集團在俄的業績日漸凄涼。主任這樣問,怕是擔心我們會有收縮甚至撤退的打算。

“閣下想必也知道,我才剛剛接手U集團,目前更多的精力都用來了解和整理內務,希望讓集團能夠重新定位新零售的企業發展方向。”華丁米替我把法語口譯成俄文轉述給主任,主任呵呵地笑,想來對我們的回答還算滿意吧。

一天的工作與應酬總算結束,我對威廉和歐力衛說明天下午便要離開,都去轉轉買些紀念品的不用陪着我。成功地驅趕了兩塊膏藥后,看了看身後一直沉默的魯能,我放慢了腳步。清涼的晚風徐徐吹來,我打了個噴嚏。

魯能大步上前,我在想他會不會像電影情節那樣把外套脫下給我披上。等了一會,什麼動靜都沒有。我回過身,發現他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白襯衣,正在朝從停車場駛來的轎車打手勢讓司機趕緊開過來。

在俄羅斯的最後一天,威廉要和華丁米詳談。我沒有什麼特別要務,便決定到克里姆林宮參觀。沒有導遊,三個人東問西摸地才找到了進入克里姆林宮的入口通道。魯能在身後緊隨,歐力衛拿着手機不時地拍照,我隨意地在克里姆林宮的中央幹道上走動,馬上被主幹道另一邊守着的衛兵吹哨子警告。我開始發矇,不知道哪裏冒犯了他們,往後退了兩步,衛兵依然吹哨子讓我後退。魯能馬上拽着我的臂膀退到行人路上,哨音才消停。

“他們都盯着我們,再吹第二次哨子警告就要動手驅趕。”

我納悶地看着主幹道另一邊剛剛吹哨子的衛兵,喃喃地說:“他們挺歡樂的樣子,好像跟我們玩鬧似的。”

“你瞧瞧對面和身後的樓上,都要衛兵在盯着我們看。”我循着魯能所指,果然看到大門和主幹道另一邊的建築樓上在不同角落裏都站着衛兵。我好奇地打量他們,他們則一臉警備地注視着我們。

這時候剛好有一群中國旅遊團路過,熟悉的普通話在人群中飄來:“前方對面淺黃色的寬大建築就是俄總統的辦公大樓。”

前面?我大步往前走,眼睛已經燃起了對總統大叔的洶洶嚮往,想要再近一步,還沒跨出,便看見對面的衛兵朝我搖了搖食指。我的童心大作,也朝對方豎起一根指食指,暗指‘就讓我看一眼吧’。

衛兵搖頭,一臉興緻地看着我。我把腳放到主幹道上,衛兵馬上朝我吹哨子。我悻悻地把腳縮回來,看見對面的衛兵苦笑着向我搖頭,然後豎起兩根手指,再豎起一個拳頭的手勢。衛兵又豎起三根手指,馬上又打了一個開槍射擊的動作。

我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是無奈地往滿是遊客的教堂參觀區走去。衛兵一臉歡愉地朝我們揮手道別,惹得一旁的歐力衛不住掩臉偷笑。

為了捍衛我的臉面,我準備離開克里姆林宮後向歐力衛發難。才剛走出克里姆林宮,突然有兩名漢子攔住我們的去路。魯能一個閃身擋在我身前,對方上前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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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中文的法國女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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